‘岑笙’出生在一個幸福的家庭,在父母的溺愛中長大。
他家的條件很好,父母總會無條件滿足他所有要求。他從小就很受歡迎,身邊的人都寵著他慣著他。無論他提出的要求多麼過分,都會有人滿足。
年幼的‘岑笙’,意識到了這一點。他一邊享受著無條件的寵愛,一邊不斷試探大人的底線。
四歲時,被父親抱在懷中的‘岑笙’,指著路邊的流浪狗,奶聲奶氣地道:“狗狗。”
母親溫柔點頭,“對,是小狗寶寶。”
“我害怕,爸爸,去殺了狗寶寶。”
和妻子耳語幾句,男人放下孩子,隨手撿起路邊的磚頭,將那隻幾個月大的小狗當街打死。
‘岑笙’嚇哭了,他沒想到父親真的會去做。
沾滿血汙的磚頭和奶狗的慘叫,給‘岑笙’留下了極深的心理陰影。同時也在他心裡,埋下一顆種子。
小學一年級時,‘岑笙’和同桌有了矛盾。他回家和父母告狀,賭氣地說,希望同桌從世界上消失。
母親身體顫抖一下,似乎很不安。
父親反複詢問他,真的要這麼做麼?
‘岑笙’很堅定地點點頭。
第二天,同桌沒來上學。
晚上母親在廚房做飯,父親在廚房清理手上的血水,邊洗邊問他,心情好些了麼。
再次見到同桌,是在電視新聞上。上麵說他同桌家著火,一家會五口全都燒死了。
‘岑笙’雖然搞不懂同桌到底怎麼死的,但他知道,父母再次實現了他的願望。
‘岑笙’對有求必應的生活很滿意,他沒接觸過其他家庭,不知道是不是每個父母,都這麼畏懼自家的孩子。
相比起兒子,他們看他的眼神,更像是在看一顆定時炸.彈。
唯一讓‘岑笙’不滿意的,是他每周都要去醫院看病。
一群穿著白大褂的人,把他綁在手術台上。看他的眼睛,都冒著綠光。
他會昏迷一段時間,等醒來時,渾身酸痛的厲害,嘴裡還有一股怪味。
作為補償,父母會帶他去最大的遊樂園。甚至會跟學校請幾天假,領他出去旅遊。
‘岑笙’像是浸泡在蜜罐裡,他一直覺得,自己是全世界最幸福的小孩。
小學的美術課上,老師讓孩子們畫《現在和未來》
‘岑笙’畫了爸爸媽媽,陪自己堆沙堡。又畫了長大後的自己,變成了超級英雄。帶著父母去太空,去海底遊玩。
童話般的生活,在過完七歲生日時戛然而止。
他深夜跑進客廳,想去冰箱裡偷吃剩下的蛋糕。路過臥室,他聽見父母在小聲交流。
“善神的信息和資料對不上,但沒有威脅。他和普通孩童一樣好操控,我們沒必要再提心吊膽。”
“嗯,是時候進行下一步實驗,激活善神的力量,以後還讓他繼續上學麼?”
“先上一陣,看上頭指示。”
平時最疼愛他的父親,深深歎了口氣,“那東西真的是善神?動不動就甩臉子,任性殘忍,還喜怒無常。咱們為了滿足他的要求,都殺死多少人了。”
母親捂住他的嘴,“你小聲點,彆把他吵醒。他畢竟還小。我們過去怕他,什麼都順著他,把他慣壞了。現在開始管教,還來得及。而且我覺得,你太把他的話當真了。小孩總會說些賭氣的話,他說要同桌死,不見得真的是想……”
男人臉色越來越難看,他忽然暴起,掐住女人的脖頸,威脅她不要再說話。
‘岑笙’擔心媽媽受傷,連忙跑過去攔著。
父親看著他,眼中再也沒有一絲恐懼。他揚起手,將他打倒在地。
‘岑笙’大腦一片眩暈,模模糊糊間,聽見父親在冷笑。
“神又怎麼樣?還不是要管我叫爸爸。”
“這可真是個好差事。”
母親拿著手機要給什麼人打電話,被父親強行攔住。
他揪住母親的長發,在她耳邊低語。女人的表情逐漸變化,最終變得和父親一樣。
他們轉過頭,直勾勾地看向男孩。再昏暗的光線,也藏不住他們眼中的野心。
從危險區爬出的鮟鱇魚怪物、潮濕天氣從牆壁生長出的手臂、越來越頻繁的大霧天氣。異界入侵的怪物,無時無刻不在威脅著上等世界。
第三局全力協助永生科技,迫切地想要培養善神,改變現狀。
這對男女接受任務,成為善神的養父母。尚且年幼的神明,完全被他們掌控。
在‘岑笙’試探養父母究竟有多溺愛自己時,他們也在試探第三局給神明的特權,到底有多大。
他們可以借著善□□頭做任何事,結果比預想得還要好。
養父母的態度轉變,‘岑笙’自然感覺得到。他想不通背後的原因。隻以為自己偷吃蛋糕,惹父母不開心了。
他每天都會道歉,無時無刻不在後悔。曾經驕縱的男孩,現在表現得極為乖巧。
男人經常會要求他說一些話,為了不再挨打,為了討父親開心,‘岑笙’將紙條上的字,一字不落地念了出來,女人則會站在旁邊偷偷錄音。
生活似乎又回到了從前。
‘岑笙’照常上學,隻是看病的次數更多了。每晚養父母都會把他帶出去,讓人打開他的身體。
像一隻生病的玩具熊,需要一個又一個的醫生,掏出他體內的棉花,再塞回去。
他意識很清醒,那些人的交談聲,他全都聽得清。
他們說,小男孩乖乖躺在手術台上的樣子,真的很可愛。但善神也沒什麼特彆的,這錢花得太冤枉。
有這些想法的,不單單是這些醫生,還有大醫院的醫生。
永生科技幫忙清除了所有痕跡,醫生沒看出異常。他們已經將‘岑笙’的身體研究透徹,最終得出結論。神明不該這麼普通,他該更特彆一些。
輕飄飄的一句話,擊碎了所有假象。
童話般美好的童年,在這一瞬間徹底結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