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楚是個最怕麻煩的人。
以前但凡碰上,他都會及時料理了,能不隔夜,儘量不隔夜。
像今天這件事,如果不想出個一勞永逸的解決辦法,每天任由劉湧那幫人來片場搗亂,什麼時候是個頭?
劉湧能想到的,張楚自然也能想得到,無非就是明天再換上一幫人過來,還是打著圍觀的旗號,劇組這邊照樣還是一點轍都沒有。
今天能通過激怒劉湧,逼退他們,明天呢?
相同的辦法,第一次使出來管用,第二次還想照葫蘆畫瓢,那就是蠢了。
至於怎麼一勞永逸?
自然是惡人還需惡人磨。
對付劉湧這種人,光明正大根本沒用,張楚從進錦衣衛的那天開始,就明白了一個道理。
惡人畏威而不畏德。
下午六點收工,張楚就像個沒事人一樣,該吃飯吃飯,該洗澡洗澡,一直等到晚上八點鐘。
吳晶和往常一樣,去彆的屋找人打牌去了,張楚借口要看劇本,便沒出去。
等吳晶剛走,張楚便動了。
換上一身運動裝,戴上帽子口罩,遮住了大半張臉。
這年頭可沒有夜行衣,而且,晚上外麵的人也不少,真穿上那麼一身出去,反而更紮眼。
“大大大大大大……哥!”
剛離開酒店,拐向秦王宮的方向,從一個角落裡,王保強走了出來。
凍了半晌,王保強說話的聲音都在打顫。
“沒跟丟吧?”
“沒……沒有!”
王保強搓著手,南方的氣候就是如此,中午的時候天熱,一早一晚濕冷濕冷的。
“俺跟過去,還在樓下等了一個鐘頭,嚇尿褲的那個人沒下來。”
很形象,一聽就知道沒跟錯人。
“好!回酒店歇著吧,洗個澡,彆感冒了。”
張楚聽王保強詳細描述了具體位置,轉身就要走。
“大哥!”
王保強見狀,趕緊出聲將張楚叫住。
“俺……俺跟嫩一起去吧!”
張楚聞言笑了:“聽話,回去!”
說完,不再理會王保強,徑直離開了。
王保強在原地站了半晌,最終還是沒跟上去。
他有心幫忙,可也知道自己笨手笨腳的,到時候,幫不上忙再添了亂。
影城外的一處平房,這裡是劉湧偶爾過來處理些事情的落腳地。
他平時住在東陽市,很少過來。
打發了李四毛和康老九之後,劉湧讓人給他送來了酒菜,一個人邊吃邊喝生悶氣。
今天當著手下小弟的麵,臉算是丟大了。
要知道,橫店這邊可不光是他一撥人,這半年來也有一些看準了這裡的人糾集起了一些人馬。
他幾次想要將人拉攏過來,可人家根本就不鳥他。
今天的事要是被競爭對手知道了,再宣揚出去,他可就出大名了。
越想越憋屈,對張楚的恨意也是到達了頂點。
“娘的,老子要是不收拾了你,以後真叫特麼彆混了。”
劉湧憤憤出聲,揚手就把酒杯給扔了出去。
可預想當中的酒杯碎裂聲沒聽到,反而聽到了一個懶洋洋的聲音。
“是在想我嗎?”
呃……
劉湧一驚,連忙抬頭,等看清了來人,頓時驚得目呲欲裂。
“你……”
來人正是張楚,他此刻正坐在窗台上,手裡拿著剛剛劉湧丟出去的那隻酒杯。
本來正要翻窗戶進來,剛冒頭就看見一個物件朝自己飛了過來。
張楚還以為對方有了防備,對著他發射暗器呢。
瞧這時機的把握,誤以為是個高手。
結果……
“你……你怎麼進來的?”
劉湧慌了,下意識的就想往後躲,兩隻眼睛還在四下踅摸,大概是想找個趁手的家夥。
“還挺有雅興。”
張楚跳進來,看著桌子上的酒菜,淡淡的一笑。
也不和主人打招呼,拿起一隻空酒杯,給自己倒上酒,自顧自的喝了一杯。
“怎麼不坐,我這客人都坐了,你這主人家還站著,倒是顯得我不懂規矩了。”
規矩?
大半夜的翻窗戶闖進彆人家裡,這叫什麼狗屁規矩?
“來人啊!來人啊!”
劉湧突然大喊了起來。
出來混的,難免會惹上仇家,劉湧自然也不例外,橫店影城這麼大的一塊肥肉,他一個人就搶占了大半,早就有人紅了眼,不少人都憋著要辦了他。
為了安全,無論去哪,劉湧都會帶上十幾個人保護自身的安全。
住在這裡也不例外,外麵的廂房裡,住著他最得力的幾個手下。
張楚進來居然沒驚動廂房裡的人?
“彆喊了!”
張楚皺眉,似乎是被劉湧給吵到了。
“他們這會兒……”
“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