緊繃的後背終於放鬆下來,他嗓音裡帶著不知名的底氣,“既然淼淼已經做出了選擇,二位請回吧。”
就算淼淼有再多的缺點,依舊是他看著長大的孩子,這一點,是那位年年怎麼也比不了的。
陸西澤隻捕捉到沈妤最後一閃而逝的孤傲,他不知怎麼,失落之餘,心情竟愉悅起來,“孩子戀舊是人之常情,等過段時間我再來,如果她依舊是這個想法,那我就尊重她。”
鄧湘瑜有些詫異。
要知道,陸西澤的態度始終是抵觸的,眼下竟然改變了,想到年年可憐又委屈的眼神,她抿了抿唇,並不應聲。
人總是偏心的,就算沈妤是她親生的,可她就是放不下年年。
現在的結局,算是皆大歡喜了吧。
正思索間,見陸西澤起身,她連忙跟著離開。
客廳內的氛圍再度變得岑寂。
*
廚房,香味四溢。
周月哼著不知名的調,翻炒著鍋中的菜,餘光瞥見沈文正,她笑容瞬間濃鬱起來,“都解決了吧?”不等回答,她又自顧自道,“為了沈妤,咱們吵了多少架。這下好了,終於可以太太平平的過日子了。”
沈文正聞言,麵色複雜。
一方是妹妹,另一方是老婆,他儘可能地公平調和,但總以失敗告終。
此刻,他欣喜於妹妹的選擇,但又不知道該怎麼和老婆交代。
周月見狀,笑容逐漸垮了下來,她脫下圍裙,冷冷地盯著沈文正,見他眼神躲閃,不用追問也知道了答案。
失望、委屈的情緒怎麼也壓不住,“我回娘家冷靜下。”
沈文正急了,他閉了閉眼,血氣翻湧,“淼淼她已經變了,你給她一點時間行不行?最後一次,真的是最後一次,算我求你了。”
周月眼眶泛紅,她強忍著沒有落淚,“是,我是她嫂子,我活該受氣,日複一日、年複一年,她有丁點要改的跡象嗎?其他也就算了,可她千不該萬不該咒我爸,她咒我爸活不過五十歲,她不是刁蠻任性,她心都是黑的了。”
把圍裙狠狠地甩到沈文正的臉上,“做人做事要將心比心啊。”
說完,周月不顧沈文正的阻攔,執意回臥室收拾了幾件衣服,頭也不回地離開。
沈文正有心想攔,但他太了解周月的性子了,不讓她把這口氣發泄完,怕是過不去。
反正明天都是老丈人的五十大壽,他帶著沈妤去道歉,再把人好好地請回來。
沈妤,應該會聽話吧。
周月是真的氣了個倒仰。
回到娘家,她才意識到自己實在太衝動了,明天是爸爸的五十大壽,沈文正不來,還不知道村裡會傳出什麼閒話。
周母正拾掇屋子,見女兒冷不丁回了家,又見她泛紅的眼眶,不用問也知道發生了什麼。
她動作不停,“沈妤都要走了,你也大氣一回,彆和孩子計較。”
周月有口難言。
那樣難聽的話她能和沈文正說,卻不能和親媽說。
她鼻頭發酸,眼淚落了下來,“這事黃了。”
周母身形一頓,她轉過身,見到女兒委屈的模樣,眼裡閃過心疼,旋即語重心長道,“誰家都有磕磕盼盼,你公婆慈愛有加,文正百般依你,還有什麼不順心的,你忍忍。而且沈妤馬上高一,不在家常住,再大一些就嫁人了,她那個性子,後麵還有天大的苦頭等著,聽媽的,準沒錯。”
周月的火氣一下子就被安撫了,她抿了抿唇,不知道說什麼。
周母啞然失笑。
像她這麼大年紀,什麼都看開了。
正要繼續規勸,她一拍腦袋,“看我,你爸讓我給他倒杯水吃藥,一忙起來,就給忘了。”
周月正要接話,心卻不受控製地提到了嗓子眼,她語氣緊張,“爸怎麼了?”
“今早出門買菜,被車不小心撞到了。他命大,除了大腿有些擦傷,安然無恙。這不,讓我拿消炎藥,防止傷口感染。”她不以為意地笑笑,“搞的多金貴似的。”
周月的臉色依舊不好看。
周母又道,“放心,能跑能跳,好得很。”
——“嫂子,我建議你儘快帶他老人家去醫院做個全身檢查,否則活不過五十歲。”
沈妤說過的話冷不丁地在周月腦海中浮現。
她反複告訴自己,這都是胡說八道,可就是控製不住自己的想法,最後,連帶著一顆心也七上八下。
“媽,我想帶著爸去醫院做全身檢查。”
周月始終忐忑不安的,最後,她咬咬牙做了決定。
做個檢查就當花錢買平安了,下回,她要拿著檢查報告堵住沈妤滿口噴糞的嘴。
周母茫然,“???”
作者有話要說:周月:“等著吧。”
沈妤:“等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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