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茹將信將疑地開口,“這真的行嗎?”她猶豫了一瞬,又低聲道,“那為什麼在醫院時你沒告訴我這方法可行呢?”
沈妤抿了抿唇,她仔細摩挲著玉佩,“人有三魂七魄,是本命精神所在,平時依附人體,當受到意外時,魂魄就會離體旁落,難以回歸。”
這也是為什麼米粒會癡傻的原因。
一旦魂魄分離,輕則萎靡不振、精神恍惚,重則臥床不起。
“如果掉了魂,按這樣的方式的確能找回來,可魂被控製在對方手裡,很容易出現意外。而現在的情況不一樣了,米粒已經死了,不用顧及他的安全。”
聽聞死字,柳茹臉上再度浮出悲戚之色,她閉了閉眼,“那麻煩你了。”
沈妤環顧四周,找到廚房的方向,隨後徑直向裡走去,斟一杯清茶放在案上,隨後點燃三支香,口中默念咒詞,咒詞念完的瞬間掐指成印,旋即她把清茶灑在玉佩上,“接著。”
柳茹茫然地接過玉佩,明明是清茶,但茶漬卻覺得有些黏糊糊的,她咽了一口口水,小心翼翼地開口問道,“我該做什麼嗎?”
沈妤吩咐道,“你虔誠地磕個頭,然後走出門,喊米粒的全名。每走百米,喊十聲,喊聲要低到高。”她頓了頓又補充道,“至於目的地在哪,我也不知道,你就順著心中的感應走。等到你走無可走了,那也就到了。”
柳茹緊緊捏著玉佩,最後不假思索地衝出了門。
此刻正是午時,街道上並沒有多少人,但柳茹一聲又一聲淒厲傷心的呼喚,仍是引來了很多好心人。
“是孩子丟了嗎?快報警啊。”
“在哪裡丟的?我們大夥一起幫你找找。”
“去問問有沒有監控,有監控的話還好一些。”
感受著陌生人的關懷,柳茹的心情突然間決堤。
她沒有流眼淚,但是眼眶卻酸得厲害,她忍不住伸手揉了揉,“孩子就在周邊玩,沒事,真沒事。”
說完,柳茹又順著自己的感覺繼續往前走。
沈妤始終在柳茹身後不遠處跟著。
烈日炎炎,她出了一身汗,又悶又熱。
走了不知多久,來到了一個熟悉的地點,沈妤突然一個激靈,整個人十分的清醒。
這是她第一次離開仁心堂,跟隨著老太太經過的十字路口,這裡布著一層薄薄的怨氣障。
沈妤偏頭看向牆角。
野花依舊如記憶裡那般鮮豔欲滴。
而就在這時,柳茹循著野花的方向,一頭紮進弄堂裡。
直到麵前的路變成死路,再也沒辦法前進,她便停下了腳步,不知道該怎麼走。
沈妤站在弄堂口,遠遠地瞧著柳茹的背影,隻是再一眨眼的功夫,柳茹就從原地消失了。
她閉上眼細細地感應了一下,神色逐漸變得凝重。
這小巷子裡布置著一個極其高明的陣法,名為萬象迷蹤陣,這進階版的陣法同樣是清一派嫡係才能學習的,任何進去的人會迷失在其中,也相當於把自己的性命交到了布陣之人的手中。
沈妤的心頭沉甸甸的,像是壓了一塊重石,有些呼吸不過氣來。
猶豫片刻,她緩緩順著巷子往裡走,很快,她的身影就消失不見。
“你這個畜生,平白無故害我兒子的性命,還控製我,讓我做了這麼多罪惡滔天的事情。你就不怕有報應嗎?”
柳茹本還有些疑惑自己身在何處,但見到崔景文的第一眼,她就再也顧不上了,胸腔內的憤怒熊熊燃燒,“你根本就不配做個人。”
崔景文根本就沒有搭理她的想法,他目不轉睛地盯著門口,待見到沈妤的身影,突然間嗤之以鼻道,“我本以為是哪個厲害的人物來了,嚴陣以待,沒想到隻是個乳臭未乾的臭丫頭。”沈妤的年紀擺在這裡,就算她天賦異稟、就算她從娘胎開始修煉,也注定不是他的對手,“隻可惜啊,你今天注定有來無回了。”
柳茹算是發現了,崔景文根本視自己如無物。
她腦海中電光火石般浮出了一個念頭,旋即駭然地開口道,“你早就知道我們要來了?不,不對,你就是故意的。”她重重地推了沈妤一把,試圖把她推到門外,“你快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