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得崔景文一句小有名氣,已實屬不易了。
他眼瞼垂了垂,果斷服軟道,“我把你放了,從此,咱們井水不犯河水。況且,這些人和你又不沾親帶故,你又何必為了他們這麼賣力?到頭來,也不會有人感激你的。”
一個未知的沈妤、一個有威脅力的閔言,他有些招架不住,“否則,咱們雙方鬨一個魚死網破,結果你能承受的住嗎?”
而就在此時,怨氣瘴呼嘯而來。
經過兩個多月的修生養息與壯大,它現在又恢複了一定的規模。
沈妤果斷開口道,“閔大師,這怨氣瘴專門吞噬魂魄,假以時日不用人控製,也會和病毒蔓延一樣,對人類造成威脅。我現在控製著陣法,實在騰不出手來,麻煩你清理一下吧。”
閔言眉頭蹙得緊緊的。
顯然,也是認出了怨氣瘴這惡心玩意。
略微思考了片刻,他乾脆推動全身修為並祭出自己的法器,在怨氣瘴即將席卷時,雙手迅速結印,下一秒無形的屏障擋在三人麵前。
怨氣瘴再也進不了一步。
行家一出手,便知有沒有,崔景文目眥欲裂。
他立刻意識到,閔言比自己想象的還要厲害,他色厲內荏道,“看來你們是不見棺材不落淚了,想要收拾我,掂量掂量你們的性命夠不夠。”
話音剛落,怨氣瘴“砰”得一聲炸開。
當然,肉眼根本是看不出的,隻能夠感受到空氣猛然震動了一下。
零散的怨氣瘴正四處逃竄,但被限製在一定的空間裡,逃無所逃。
無形的力量不停的淨化著它們。
很快,怨氣瘴便煙消雲散。
而就在此時,崔景文胸口一陣激蕩,直接噴出了一口鮮血,血跡斑駁,好不可怕。
怨氣瘴是他用精血培育的,如今怨氣瘴一破,連帶著他也受到了損傷,這瞬間,崔景文的眼裡浮出了濃濃的怨恨之色,他乾脆威脅道,“既然你們都知道清一派,現在和我作對就是和清一派作對,我真的奉勸你們一句,好好掂掂自己的分量,看到底夠不夠,彆到時候賠了夫人又折兵。”
清一派是沈妤心頭的白月光,她絕不容許任何人描黑它。
麵無表情地上前一步,她聲音朗朗,“彆的我不知道,我隻知道十五年前龍脈被封時,是清一派的長老們一起出手,不計代價挽回損失。我還知道,十二年前,他國趾高氣昂挑釁我國時,也是清一派的長老們力挽狂瀾,找回了尊嚴。我不相信,這樣錚錚鐵骨的門派,會做出這般齷齪邪惡的事情。要是被掌門知道,第一個就饒不了你。”
沈妤冷笑一聲,“你這樣的行為純屬狐假虎威,在我眼裡,真不是一般的可笑。”
感受到沈妤濃濃的維護之情,閔言眼神微眯。
有些東西是見微知著的,譬如說,劉長軍那生基,又譬如說,沈妤對清一派的推崇。
彆樣的想法呼之欲出,但始終差了那麼一點。
崔景文眼神亂轉,這沈妤和閔言不依不饒,顯然此事不能輕易了斷。
他暗暗地調動修為,旋即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奔向門口,身影一下子消失的無影無蹤。
閔言麵色陡然一變,正準備去追。
沈妤搖了搖頭,“這萬象迷蹤陣一直是崔景文掌控的,那道門便是關鍵。他對陣法有一定的了解,隻要他想跑,就一定能跑得出去。”
閔言有些不讚同。
難道他們今天就要功虧一簣了嗎?
把崔景文放走,和放虎歸山有什麼區彆?
這意味著會有更多的受害者出現。
“那就這麼聽之任之嗎?”
沈妤不驕不躁,“那人把陣法教給他時,一定沒告訴他。倘若萬象迷蹤陣被他人控製後,他人是可以在短時間內做出改動的。”
最不巧的是,崔景文碰到的是自己。
沈妤走馬觀花般地在院子裡繞了一圈,細節之處稍加改動,隨後很快便回到了原地,篤定地開口道,“你放心好了,他會自己回來的。”
聽到萬象迷蹤陣五字,閔言陷入了深深的思索中,他驚疑不定道,“你小小年紀,前途真的不可限量。”
沈妤識趣地沒有搭話。
一旁的柳茹見兩人均十分安定,她猶豫了一下,走到沈妤麵前,“我還有機會見到我的孩子嗎?”
米粒下葬時,她已經沒有了自己的神智,嚴格意義上來說,她連自己孩子最後一麵都沒有見到,每每想到就心如刀絞,“有機會嗎?”
雖然沈妤也很想滿足柳茹的心願,但她卻無能為力,隻能遺憾地搖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