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機落地時,已是傍晚,晚霞漫天。
劉長軍並沒有安排其他人接機,而是親自前往等候,並在沈妤走出機場的第一時間就迅速迎了上去,他笑容滿麵地招呼道,“奔波了一路,辛苦了吧。我已經在芳滿園訂好了位置,為你接風洗塵。”
他身旁的司機詫異地盯了沈妤許久,仍是回不過神。
這麼大張旗鼓,敢情為的都是一個小女孩?
當了這麼久的司機,他還從來沒有見過老板這麼鄭重其事的樣子。
實在是弄不明白。
好在他不是好奇心強的,既然弄不明白就不去想了,老老實實地做好分內之事,比什麼都強。
隨後他迅速開車把沈妤和劉長軍送去了芳滿園。
“欸?老陸,那是劉長軍的車。”
鄧湘瑜正托腮望著入口,冷不丁見到熟悉的車牌,人頓時一激靈,她推了推陸西澤,“還不趕緊跟上,機不可失,時不再來啊。”
陸西澤通過多方渠道打聽到了劉長軍今天會在芳滿園裡用餐,所以才抱著試探的心態在這裡守株待兔。
他的生意如果想進軍京市,必須得下點功夫,而劉長軍就是最好的選擇對象。
嘴唇抿得緊緊的,他一言不發地啟動車,迅速跟了上去。
在對方車停下後,陸西澤也隨之在旁邊停好車。
他知道心急吃不了熱豆腐,所以並沒有抱著一次就能成的心態,整理了一下心內措辭後,才氣定神閒地等著車內的人下來。
鄧湘瑜則是很緊張。
在本地的圈子,她屬於當之無愧的上流,但一到京市,就有些不夠看了,這樣的感覺既新奇又刺激,她沉吟了片刻,又提出道,“我可以找個渠道,和劉長軍的太太打好交道,一舉兩得。”
陸西澤心不在焉地點了點頭。
很快,劉長軍便從車上下來,他臉上略帶著殷勤,三步並作兩步打開後座車門。
鄧湘瑜見狀,有些吃驚,“聽說劉長軍是個笑麵虎,對誰都笑嗬嗬的,但骨子裡比誰都自傲。是誰有那麼大的麵子,還讓他親自開——”
話還沒有說完,聲音戛然而止。
眼前的一幕讓她實在是難以接受。
年紀輕輕的沈妤正不卑不亢地從車上下來,她禮貌地謝過劉長軍,並開口道,“實在沒必要這麼客氣,拿人錢財、與人消災,這是我的本分。”
雖然聽不清沈妤說什麼,但鄧湘瑜眼睛瞪得如銅鈴那般大,好半天才找回了自己的聲音,“怎麼會是沈妤??”
想過無數種可能,但偏偏最不可能發生的卻發生了,“一定是我出現了幻覺。”
開玩笑。
沈妤現在好端端地在市中上著學,怎麼可能出現在京市呢?
退一萬步,就算她真的來了京市,也不可能和劉長軍認識啊!
這兩人一個天上,一個地下,雲泥之彆。
鄧湘瑜揉了揉眼,最後找出了一個合理的解釋,“這天底下長得相像的人也實在是太多了。”
“她就是沈妤。”
不知道為什麼這麼篤定,陸西澤不假思索地反駁了鄧湘瑜,雖然不明白事情為什麼那麼巧,可偏偏就真的發生了,這瞬間他心裡五味陳雜,澀的很、也難受的很,他深深吐出一口氣,“走,下車打個招呼。”
情不自禁地想起了在醫院偶遇、想起了在校長室對峙,就算再不願意相信,也不得不承認,沈妤藏著一些他不知道的東西。
既然劉長軍對沈妤這麼上心,興許會看在沈妤的麵上,給他合作的機會。
說完,陸西澤端起言笑晏晏的姿態走上前,“劉總。”
劉長軍根本就不認得陸西澤,他客氣打了聲招呼,隨後道,“不好意思,我今天有些事。”
說完他偏頭看向沈妤,“請吧。”
沈妤瞧見陸西澤,甚是驚奇。
在這樣的情況下他們都能見麵,也的確稀奇。
她笑盈盈地點頭,“好。”
完全沒有搭理陸西澤的意思。
不久前陸瑤汙蔑她偷錢,陸西澤是什麼做法?
他顛倒黑白,連個最基本的交代都沒有,就把陸瑤帶走了。
對其他人來說,了不得一個以權壓人,可這要是讓以前的沈妤來經曆,又該多麼傷心。
所以,沈妤連個最簡單的招呼都不想打。
陸西澤瞧見沈妤這做派,心不由得一沉,此刻他真是後悔了,為什麼當初不再耐心來哄哄沈妤,為什麼非要把雙方的關係搞得這麼僵。
他強顏歡笑,聲音略帶深沉,“阿妤。”
這一聲呼喚,並沒能讓沈妤停住腳步,相反,劉長軍又驚又疑的視線在陸西澤與沈妤臉上徘徊,好半晌躊躇不定道,“你們認識?”
如果真是沈妤認識的,劉長軍難免要變一變自己的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