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新的一天才開始不久,綠間真太郎也已經能夠斷言自己過得不好。
他抓著自己今天的幸運物——一張狐狸麵具。他似乎很想歎氣,但又像想起了什麼,硬生生地將這個喪之又喪的動作轉作深呼吸。
赤司征十郎敏銳地捕捉到他已經略有外露的煩躁情緒,主動跨過半個教室走上前問:
“遇到什麼麻煩了嗎?綠間。”
“不是什麼大事。”綠間下意識地否認。然而赤司依舊站在他的座位旁,看來並不相信他的說辭,也不打算在他說出實話前離開。
“你們的心理狀態對球隊來說很重要。”帝光籃球部的部長如是說道。
綠間真太郎妥協地放鬆了自己的雙肩,它們耷拉下來,讓他整個人看起來有些無助又有些可憐。
“是這樣的。”他告訴赤司征十郎自己幾天前遇到了持有他當日幸運物的一個女孩,並主動搭訕希望她能把幸運物借給自己,卻被當成了銷售員、傳教者、以及放校園貸的不良的事情。
赤司征十郎聽完,抿了抿想要上翹的嘴角,拍拍他的肩膀安撫道:“有的女孩子膽子是很小,這不能怪她,當然也不能怪你。”
綠間真太郎歎氣,“我也知道可能是我把她嚇到了,但是......”
剩下的話,他欲言又止。
“但是什麼?”赤司鍥而不舍地追問。
“但是她報了警。”綠間真太郎麵如死灰。
“咳......等等,”赤司征十郎輕輕咳嗽一下,儘可能地保持自己的表情平靜,“你怎麼知道她報了警?”
“因為我今天來學校的路上被在周邊巡邏的警察攔住了。”綠間的眼神有些空洞,“他問我的頭發是不是染的,我的外貌特征很符合前幾天一個報案的女孩的描述。”
“嗯。然後呢?”
“然後,我跟他說我頭發的顏色是天生的、給他看了我的學生證、打電話給班導老師讓他幫忙證明我的清白。”綠間真太郎放在桌上的拳頭緊了緊,又無奈地鬆開,“巡警這才相信,放我走了,最後還囑咐我‘你們小孩有困難一定要找家長老師或者警察,最近著周邊有放校園貸的不良出沒,要小心哦’
這種話。”
說罷,綠間真太郎看了眼從剛才就憋笑憋得辛苦的赤司一眼,頗有些自暴自棄地道:“你想笑就笑吧,反正我自己也覺得好笑。”
“對不起,實在是綠間你的這段經曆太......奇妙了。”
“如果這種對當事人造成困擾的見聞也能被稱做奇妙,那我選擇敬謝不敏。”
“可這麼有趣的事情不就正好撞到真太郎懷裡了嗎?”少年瑰色的眼睛彎起。
“完全不有趣!”
“抱歉,是我失言了。”雖然沒什麼誠意,不過赤司還是道了歉,挑了另一個輕鬆點的話題,“桃井說她已經找到新的經理人選了,下午就會帶到體育館來介紹給大家認識。”
“這麼快?這才開學第一天。”綠間真太郎推了下眼鏡,“就算是收到了新的入部申請,也至少篩選一次如何?”
帝光是籃球的強校,對於帝光的普通學生而言,本校的籃球部是個刷學分的好去處。
因為社團參加全國級大會拿到名次就能得到對應的學分獎勵,以至於每年想擠進來渾水摸魚的“經理候選”猶如過江之鯽——你問為什麼不乾脆加入籃球部成為部員?那當然是因為這地方過於魔鬼。
不僅要吞咽不能作為正選出場的不甘,還得忍受非人的訓練強度。
如果沒有一顆對籃球的拳拳赤子心,大多數人都會在取得好看的成績之前就被勸退。
所以為了防止濫竽充數的現象出現,每年的開學季桃井五月都隻能抱著一大摞入部申請邊喊頭疼邊刷人。
“她說對方是對護理和複健有相當了解的人。為了防止彆的社團挖角,所以擅自先把人攔了下來。”赤司解釋說。
護理和複健......是打算以後就讀這方麵的專門學校嗎?
如果所言非虛,那有一位這樣的經理肯定是利大於弊的。綠間真太郎思考了一瞬,旋即道:“既然是桃井的判斷,那就相信她吧。”
............
一放學,後座的紫原敦便不見蹤影,桃井五月看著他空空如也的座位抱怨了一句,隨後自然而然地用雙手挽上了最鶴生——說是親近,但最鶴生覺得桃井這是怕她跑了——帶她來到了帝光的室內籃球館。
學校要求著裝,女孩子要麼紮馬尾要麼剪短發,反
正就是不能披著。
不過這會已經放學,桃井一下課就把發圈扯了。最鶴生沒她那麼瀟灑,來學校時什麼樣現在還是什麼樣,筆直地安靜站在場外,卻給人感覺隨時會踮起腳尖跳起舞。
黃瀨盯著她看了一會,個人專屬外號張口就來,“新經理!小仙鶴!”
最鶴生:“......”
桃井五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