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喏,還在那邊連發球。”
“這家夥體力用不完的嗎?——喂!及川!過來過來,學長問你個事!”
及川徹挑了下眉,卻還是快步走了過去,“怎麼啦藤本學長?”
藤本勾住他的脖子,神神秘秘地壓低聲音,“你認不認識最鶴生?”
及川徹:?
“認識啊。”
“那她和岩泉什麼關係?”
“學長,你應該問她和我們是什麼關係。”
“嗯?!那她和你們是什麼關係???”
“認識了十多年的鄰居。”及川徹聳聳肩,“小時候互相往對方衣服上抹鼻涕眼淚的關係。”
藤本學長沉默一下,轉過身擺擺手趕人,“好了散了吧,一天到晚八卦什麼八卦,無聊!”
“靠!還不是你帶的頭!”
“我帶頭你們有本事彆跟啊!”
學長們掃興散開,及川徹扯過鬆川一
靜,“你們從哪知道最鶴生這個人的?”
鬆川一靜:“岩泉手機上的來電顯示——哇,你突然這副表情是什麼意思?好像個怨婦。”
“你才怨婦!”及川徹惡狠狠地瞪了眼手裡的球,氣鼓鼓地走了。
而假如你想要理解這位在岩泉一看來心理年齡停留在初二的少男的心思,其實隻要想象一下幼兒園小朋友A分彆和小朋友B、C說“我和你天下第一好,你不可以和彆人好”這樣的話,但最後的結果卻成了B和C天下第一好,說這話的A反而被他們塞進了車底,就能理解及川徹在這方麵彆扭到很把自己擰成麻花的腦回路了。
岩泉一在校門口見到了月餘不見的最鶴生。
沒胖沒瘦,也沒長高,就是眼睛底下有點黑眼圈,讓她看起來有點蔫兒。
“你在東京沒好好睡覺嗎?”岩泉一伸手接過她背的包,一如既往的沉甸甸,同樣是最鶴生多慮的體現。
從小她的包裡都會裝著許許多多讓岩泉一意想不到的東西。
剛上幼稚園那會最鶴生會往包裡裝一瓶水、一把傘、家門鑰匙、零錢、自己最喜歡的玩具、麵巾紙、公交卡、一張在警署所在地畫上圓圈的仙台市地圖、一疊創口貼、以及一張商店街用來給客人積分卡——方式是在卡上用印章蓋一朵小紅花。
而隨著她年齡的增長,除了玩具和地圖被手機和移動電源所取代以外,最鶴生還往自己的包裡加塞了濕紙巾、鏡子、消食藥、橡皮筋、驅蚊水、長尾夾、梳子、甚至零食……
岩泉一雖然沒和最鶴生一起出去旅行過,但他的某處心底卻堅定地認為在父母不隨行的情況下,最鶴生肯定會想儘一切辦法把自己的家給打包帶走——他甚至懷疑小時候最鶴生走路總摔跤(大人們總把她摔跤的原因歸結於早產導致的平衡能力差)是她背的包太重所導致的。
岩泉一拎著手裡的大帆布袋,感覺自己好似在舉鐵。
他在心底安慰自己說,這是最鶴生體質變好的表現!
她已經能用四分鐘跑完一千米了!沒道理提不起兩三公斤的包!
“走吧,我帶你進去。我們大概還有半小時就結束訓練了。”岩泉一說。
“我可以在外麵等。”最鶴生一聽
隻有半小時,眼睛唰的亮了。
岩泉一看穿她的心思,當即否定四連,“不行,不可以。才五月,你不能去吃冰,也不能吃冰過的榴蓮班戟。”
“……可我又不能進體育館!”最鶴生垂死掙紮。
“我去和監督說。他同意了就沒問題。”岩泉一態度堅如磐石,臉再黑點說不定能去當門神。
最鶴生淒淒慘慘戚戚地放棄了自己的小心思,被岩泉一領著進了青葉城西的大門。
而她心情低落了也不過維持了兩步路,便又開始關心起彆的事情。
“小岩小岩,最高最近在乾什麼啊?他這段時間都沒怎麼在群裡說話了。”
“最高?”岩泉一皺眉回憶了片刻,“我也不太清楚,這兩個星期都沒怎麼見過他。”
“我下午去找他,阿姨說他不在。”最鶴生拿出手機給他看了眼,“一小時前給他發的消息,他到現在也沒回我。”
岩泉一同樣摸不著頭腦,“可能是在補習?”
“沒有,阿姨說他初三開始沒去補習學校了。”
“說不定是和彆人一起出去玩了?”
“……這話的主語如果不是‘真城最高’可能性大概會高點。”
“……你說得對。”
“那我們等下去找最高怎麼樣?”最鶴生提議道。
“可以啊。”岩泉一點點頭,“我沒意見。”
“我有意見!”
忽然一個聲音從他們背後傳來。
“你們都不問我的意見就決定要去哪裡玩了嗎?!你們有沒有在意過我的感受?哪怕一點點!”
雖然及川徹常常這樣嚇唬人,但最鶴生與岩泉一還是被他短暫地嚇到了。
最鶴生並不覺得自己是個耐心很差的人。
但所謂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及川徹消磨人耐心的功力簡直是在與他年齡一同呈指數型增長。
消除恐懼最好的辦法就是麵對恐懼。
而消除小學生最好的辦法則是變得比他更加小學生。
最鶴生回過頭瞪著及川徹,“可難道不是你先不接我的電話的嗎?”
“我在訓練啊!”
“那既然你在訓練接不到我的電話,我打給小岩也沒什麼問題吧?”
及川徹:“......”
還真是這個理。
“但你完全可以多打兩個給我啊!”
最鶴生
冷笑一聲,“嗬,連通話記錄都沒看過的人竟然好意思說這個。”
她翻出自己手機裡的通話記錄,懟到及川徹臉上,“看清楚,我給你打了五個,五個!”
“你再打第六個我肯定就接到了!明明是你耐心太差了!”
“嫌我耐心差,那你不要和我玩了啊!”
“我什麼時候嫌棄你耐心差了?什麼時候?哪年哪月哪日幾分幾秒?啊?你說啊?”
“我九歲生日那天晚上,吃蛋糕之前你就說了!”
“呸!我才沒說!你沒錄音你憑什麼血口噴人!”
“我記得的!”
“你記得有什麼用?你有本事拿錄音出來啊!”
“我記得就是有用!”
“沒用!”
“有用!”
“沒用!!”
“有用!!”
岩泉一麵無表情地看著麵前兩人有來有回地對線,又一次深刻地理解到為什麼真理既是絕對的,又是相對的。
就比如說,負負得正,正正也得正,這個結論在數學的概念裡是絕對的正確。
但這句話如果放在現實生活中,假設“正正”指的是眼前的及川徹和清瀨最鶴生的話,那麼岩泉一則會認為,“正正得負”也不是不可能的。
——我太難了。
青葉城西未來的王牌大人,從小為人稱讚的堅毅性格,在此時此刻宛如置身於幼稚園三歲兒童吵架的情境中,終於還是忍不住地被敲碎了一個角。
作者有話要說:本文如果從岩泉一的視角起名也可以是《我的青梅和竹馬腦子絕對有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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