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二默默地將最鶴生從他身後探出看熱鬨的腦袋給塞了回去。
他總感覺這位藤本夫人精神狀態不太對勁。
太奇怪了……
兩兄妹對這對母女產生了同樣的認知。
辦公室裡忽然隻剩下了秒針走秒的聲音。哢噠哢噠的,敲在鼓膜上,像什麼致人瘋狂的囈語。
“正是因為我們從事的是教育,所以才會做出這種決定。”一直坐在辦公桌前的教務老師終於開口說道。
講真,如果這裡不是他的辦公室,最鶴生都要以為他消失在這個房間裡了。
“您認為所謂的‘教育’是什麼?這位夫
人。”臉上有明顯老態的教導老師問她,然而不等藤本夫人說話,他又繼續道:“最早提出這個詞語的孟子說,這個詞的意思是‘教授’與‘培育’。
“教授學生知識,培育學生成人。這便是身為老師所需要做的。
“即使教師已經成為了一個職業,帝光的每一位老師也依然用這樣的標準要求著自己。
“可教育這件事,隻有老師在努力真的有用嗎?
“我明白作為家長你當然是不願意自己的孩子出現瑕疵的。但請您明白一件事,哪怕是我們大人自身也是有缺點與瑕疵的。這世界上不存在完美的人。承認錯誤並不丟人。
“可您如果不願意承認呢?在有指向性如此明顯的錄音和之前的兩次‘巧合’的情況下,您也還是要執意認為自己的孩子身上不存在任何問題的話,作為老師的我們又有什麼理由繼續教授培育您的孩子?
“不要用學費做借口,老師無論如何也不可能取代父母。
“您自己都已經閉上眼睛,不再看著她了。就算我們再怎麼努力,又有什麼用呢……”
說完這長長的一段話,教導老師站了起來,他走到鬆川老師前麵,更靠近藤本母女的地方。
“無法將令嬡培養成一個出色的人是我們的不足,我們向您表示由衷的歉意,哪怕您需要我和鬆川現在跪下向您道歉都可以。
“但我們也的確不能再看著更多孩子遭遇這種不被您承認的‘巧合’了。
“唯獨這一點,我們不能讓步……也請您理解我的苦衷。”
教導老師向藤本夫人鞠了一個超過九十度的躬。
放在往日最鶴生大概會在心裡祈禱年紀這麼大的教導老師可彆把腰給折了。
但此時此刻她無論如何都無法產生這麼輕鬆的想法。
她忽然感到害怕。
後怕。
像被好多隻手忽然攥住了心臟那樣。
“所以……你們是,都認為我孩子有問題是嗎?”藤本夫人聲音恍惚地說著,“你們認為我懷胎十月,辛辛苦苦工作才養大的孩子,有這麼大的問題是嗎?
“在學校霸淩同學,霸淩老師……啊……也是,這種人長大以後怎麼可能會變得優秀……”
鬆川老師擰著眉頭,不知道該怎麼
應話。
藤本夫人卻也不像是在等他們的回答,隻是伸手捧起藤本麗奈的臉,輕柔地輕柔地……
以一種輕柔到詭異的力度撫摸著自己女兒的臉。
“麗奈……麗奈……他們都說你是個壞孩子誒?
“你現在告訴媽媽,你是嗎?”
連她的聲音都是如此輕柔。
“我……我沒有媽媽……我真的……真的沒有……”藤本麗奈的聲音裡帶上了很明顯的哭腔。
她顫抖著,牙齒也磕碰著。
仿佛站在她麵前的不是母親,而是彆的什麼極其可怖的存在。
就在她磕磕絆絆說出這句話之後的瞬間,藤本夫人的手忽然高高舉起,裹挾著一陣猛烈的風,重重地落在了女兒的臉上。
“啪——”的一聲。
無比的清脆。
可真的不好聽。
落在耳中都隻會讓人刺痛無比。
最鶴生連呼吸都忘了。
她不知道自己現在是驚嚇更多還是難以置信的心情更多,隻能攥緊了灰二的衣角。
“你還敢撒謊?!!”藤本夫人尖叫起來,就在她即將伸手去揪扯藤本麗奈頭發的時候灰二和鬆川老師都大步衝了上去,將這位情緒過於激動的母親鉗製住。
可藤本夫人依然在試圖掙開他們,往前去撕扯已經縮到門前的藤本麗奈。
她大聲哭著,被摑的那一巴掌飛速地在她臉上泛起可怖的紅色。
“我什麼東西沒給過你?!我什麼都給你最好的!!!你就這麼回報我?你就敢這麼回報我?!!!”
“誰都沒讓我這麼丟過人,隻有你!!藤本麗奈隻有你!!!我怎麼生了你這麼個廢物!!!隻會說謊的廢物!!!”
她大聲咒罵著自己的女兒,仿佛那並不是她的女兒。
失控,混亂,聲嘶力竭的哭聲,惡毒的詛咒。
哪怕到最後事情收場——好幾位警察到了學校——最鶴生並沒有受到任何傷害,還在老師的努力下得重獲了清白。
但即使很多年之後再回想起來,她也依然記得這可怕的一天。
作者有話要說:我給藤本媽媽暗示的其實不算很強但是有
雜誌主編,女強人,當然,工作壓力也很大,甚至非常大
她的香水味道好聞很馥鬱,她其實不是個沒有格調的人,完
全可以說她很精明,否則也當上不主編
這種人怎麼可能不知道老師說的是什麼,隻是不承認而已
今天做菜把手給切了,差點把左手中指一塊肉給片下來,字數少了點,等我好了給你們補T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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