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鶴生!換好練習服就下來!”樓下,仙石要大喊。
“噢!!”
你吼那麼大聲乾嘛!
最鶴生突然很想哭,一想到等下可能要被踩胯,她就無比地希望立刻回到媽媽身邊。
練習服隻是一套比較貼身透氣的短袖短褲,屋裡有暖氣,倒也不用怕冷。
出門的時候最鶴生意外地發現她房間對麵的房門,不知道什麼時候敞開了。
裡麵的布置很簡單,一眼就可以望見一個打開的行李箱被扔在床邊。看衣服款式和顏色,好像是個男生的物品。
還有彆人也在這裡嗎?舅舅的學生?
她拎著自己的舞鞋下樓。鞋跟敲打地板的聲音愈發明顯。
推開玻璃拉門,仙石要雙手抱
胸,站在練習室對門的位置,麵朝著鏡子的方向。而在那個方向上,還有一個正在獨舞的少年。
說是獨舞,但其實也隻是礙於身邊沒有舞伴,隻能擁著空氣而已。
“你有點慢啊。”看見最鶴生進來,仙石要揚起下巴朝少年所在的位置一點:“介紹一下,兵藤清春。”
接著他又抬起手臂,將手掌摁在最鶴生的腦袋上揉了揉:“兵藤,這是清瀨最鶴生。從今天開始住你隔壁,住到元旦,你們倆就給我一起滾蛋,各回各家各找各媽。”
最鶴生很不客氣地對她舅舅翻了個白眼。
兵藤清春聞言這才停下動作。
他的胸口幅度明顯地起伏著,鬢發劉海也被汗水凝成一綹一綹地貼在臉側額上,直到氣息稍稍平複才轉頭望過來。
比起“春”這個自帶溫度的字,他給人的感覺其實更符合“清”。雖然形貌昳麗,但氣質卻相當清冷。
這就是最鶴生對兵藤清春的第一印象。
而等她發現這個第一印象與實際上的兵藤清春有多大誤差時,那又是後話了。
總之,截止至目前,最鶴生與兵藤清春的初次見麵完全稱得上友好。
他們的相處也非常的相安無事。
最鶴生太久沒進行過基礎練習,仙石要趁她豎劈腿的時候,硬是給她腳下墊了兩塊舞蹈磚,捏著她肩膀往下死命摁,最鶴生鬼哭狼嚎地在地上打滾,一邊嚷嚷:
“你把我鯊了吧!”
這副樣子委實不爭氣,仙石要氣得把她拖到牆邊,將小姑娘整個人都塞到舞蹈把杆和牆麵之間那條窄窄的空隙裡,然後抬起她的一條腿,雙腿與牆麵緊緊貼合,形成一個豎直的一百八十度,就讓她以這樣的姿勢單腿站著。
“腳背!繃直!”仙石要斥道。
最鶴生欲哭無淚,這個姿勢其實對她而言不是很難受。但她很清楚,現在的安然無恙,不代表半小時之後她還能是個人樣。
不出所料,五分鐘之後最鶴生就開始感到了腿麻,十五分鐘之後她已經感受不到自己抬起的那條腿了。
二十分鐘後,仙石要讓她下來,最鶴生痛苦地擠出兩滴真情實感的眼淚:“我動不了了!!!”
仙石要冷著臉把她的腿往下一掰,最鶴生抓著
身後的杆子才沒讓自己的膝蓋直接砸在地上。
舞蹈這東西,如果像最鶴生這種因為疼就對自己下不了狠手的,自己練習和有老師在旁邊的練習,那就是兩個世界。
而眾所周知,舞蹈老師口中的“再堅持十秒”,可能就是一分鐘;舞蹈老師的“彆怕,我就幫你輕輕壓一下”“真的不痛,不信你問彆人”,那可能就是奔著一定要讓你痛到哭出來的目的而來的。
能把人熬成人不人鬼不鬼的基礎練習從中午十二點最鶴生進入這件練習室,一直持續到了下午三點。
當仙石要宣布她可以開始進行華爾茲基礎步的練習時,最鶴生毫無形象地趴在地上,氣若遊絲:
“我還活著嗎?”
仙石要涼涼地瞟她一眼:“怎麼?需要我幫你重新感受一下活著的痛苦嗎?”
“謝謝!您忙您的!不用了!”最鶴生連滾帶爬站起身,跑去把帶跟的舞鞋換上。
然而華爾茲的練習沒有持續多久就被迫中止。
因為最鶴生的舞鞋,或許是太久沒用過,後跟突然斷了。
仙石要單膝跪著,捏著最鶴生的腳踝轉了轉:“崴到沒?摁這裡疼不疼?”
知道說謊肯定沒用,最鶴生徹底放棄掙紮,垮著臉如實道:“不疼。”
“那沒事了,等汗收之後洗個澡,再帶你出去買新的。”仙石要站直身子,恰好他的手機響起。
而等接完這個電話,他又改變主意,對最鶴生說:“突然有事,我去不了了。剛好兵藤有空,讓兵藤陪你去。”
兵藤清春聲音裡帶著茫然:“啊?”
“啊什麼啊,女孩子一個人出門多危險,抓緊機會展現一下紳士風度啊兵藤。”仙石要一邊說著,一邊推開練習室的門準備往樓上走,“順便,你們兩個在外麵自己把晚飯解決了,我估計要晚點回來。”
突然得知要與對方獨處的兩人很平靜:“噢。”
“鑰匙隻有兵藤那裡有一把,你們出門彆走散了。”仙石要重新換好衣服下樓,最鶴生和兵藤清春的依然趴在練習室裡做整理運動。
不徹底放鬆的話容易長肌肉,形體不好看。
兩人異口同聲:“嗯。”
“嘿,你們倆還挺默契啊。”仙石要看起來不急著走,還
有空靠在門邊打趣,“兵藤,要不是最鶴生沒想著要往職業發展,你現在的舞伴說不定就是她而不是雫哦。”
“雫?”
這個名字讓最鶴生想起了水穀雫。
“花岡雫。兵藤的舞伴。”仙石要壞笑著。
而累得同樣趴在地上兵藤清春對此的回應隻有一個哈欠——他打哈欠的樣子和沒表情的樣子完全是兩個人,美少年的顏值崩壞真的隻在一瞬間……
最鶴生被兵藤的不顧形象驚到。但她想到自己剛才趴在地上像一灘爛泥的樣子,又立馬釋然了。
仙石要出門後又過了半個小時左右,各自收拾好的最鶴生和兵藤清春在出自己房間的時候打了個照麵。
“現在走嗎?”最鶴生問他。
“嗯。”兵藤清春點頭。
“兵藤君想吃什麼?”
“還不餓,先去幫你買鞋吧。”
“好。”
雖然認識不到半天,但最鶴生和兵藤清春已經能夠非常自然地進行這種仿佛認識了五年以上的,老熟人之間的對話了。
畢竟他們已經互相見識了對方最醜最慘最狼狽的樣子,也實在沒什麼好介意與拘謹的。
舞蹈教室,就是這麼神奇的地方。
哈哈.jpg
他們來到神戶市中心最大的體育用品商店,足有五層樓高。每一層都是不同的體育用品,籃球棒球足球排球遊泳潛水,不一而足。
而實際上,國際標準交誼舞也有著體育舞蹈的彆稱。
他們按照店員的提示來到三樓的舞蹈專區。
挑舞鞋,其實是一件很玄妙的事情。
這種玄妙甚至有點類似於,新入學霍格沃茲的學生去魔杖店挑魔杖的感覺。
隻有穿到腳上,蹦一蹦,才能知道這雙鞋是不是最適合自己的選擇。
如果不是神戶沒有仙石要特彆中意的舞鞋店,最鶴生和兵藤清春也不會來這種體育用品商店。
“這雙怎麼樣?”最鶴生穿著舞鞋跺了跺腳。
“鞋跟好像有點歪。”兵藤清春很是認真地為她提出參考意見。
“是嗎?那換雙吧……”最鶴生重新坐回小沙發上。
她與兵藤清春討論著,注意力全在被店員拿出來的鞋上,完全沒發現對麵的樓梯上來了一對隻有發色和劉海偏分方向不同的雙胞胎。
“喂
,治。”宮侑忽然停下腳步,用手肘向身邊的胞弟捅去。
“你小子找打?”宮治差點沒站穩,皺起眉。
而宮侑卻對他的威脅置若罔聞,抬起手指向前方:“你看那邊,那個女生,是不是有點像最鶴生?”
“最鶴生?”宮治循著他指的方向看去,眯著眼睛打量,“不是有點像,她就是。”
“她身邊那個男的是誰?”宮侑問。
“你覺得我會知道?”
“嘖,過去看看。”宮侑伸手猛地扯了一下宮治的衣領。
宮治立刻將他的手甩開:“你是小學生嗎?上廁所都要陪的那種?”
“請你吃炸豬排。”
宮治立刻改口:“走。”
作者有話要說:學舞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說多了都是淚,我親眼見過我們老師給二十多歲的沒學過舞的姑娘撕胯,當時那個慘烈我至今難忘
我真的很喜歡仙石和兵藤!有興趣的可以去看看舞動青春,也是IG出品!不過舞動青春的畫風可能沒有小排球那麼容易接受
順便我們的男主角終於久違地出場啦!鼓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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