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莓舒芙蕾進了宮治的肚子。
而宮侑感覺自己像個傻子。
宮治吃了用宮侑零花錢買的東西, 善心大發,說了兩句沒不帶太多真心的安慰話:“看開點。時間不湊巧,你又不肯在小笠原門口等她回來, 見不了麵能怪誰?”
這聽起來更像在內涵他。
宮侑的太陽穴跳了兩下, 眉頭擰在一起, 而接著宮治又說:“最鶴生要回去了。”
“回東京?”
“嗯。”
“哦。”宮侑想, 要開學了, 她要回去上課, 這很正常。但他很在意另一個問題,“你怎麼知道的?”
“她發消息告訴我的啊。”
“我怎麼沒收到?”
他是雙胞胎中的哥哥,怎麼想都應該先告訴他, 或者兩個人都通知才更妥帖吧?
宮治舔了舔沾滿奶油的叉子, 語調平靜得像是在宣布某個無關緊要的陌生人的審判結果:
“因為你把她拉黑了。”
宮侑睜大眼睛, 難以置信地指著自己的鼻子反問他:“我???”
“你。”
“這怎麼可能!”他矢口否認,畢竟他連清瀨最鶴生的電話號碼都沒存, 又何來拉黑一說?
“昨天她給你打了很多個電話。”說到這裡,宮治冷笑著哼了一聲,“那天晚上你難道沒有接到他的電話嗎?”
昨天……昨天給他打電話的隻有一個陌生的號碼……
宮侑下意識地抬起手,然而當他摸到被自己塞在外套口袋裡的方塊時, 他的動作又再次停頓下來。
他想自己現在看起來肯定蠢透了。
宮治或許已經在心裡笑瘋了。
“沒有啊。”他抬起臉,上麵沒有一絲異色, “你確定她沒打錯嗎?”
宮侑撒的謊有些多,說不上慣犯, 但已然練就了臉不紅心不跳的本事。
宮治拿著塑料叉子一下又一下地輕輕磕碰著自己的牙齒,發出嗒嗒的輕響:“既然你都這麼說了,那肯定就是她打錯了。”
他沒什麼情緒地附和著自己的雙胞胎兄弟:“你知道最鶴生那丫頭有多傻嗎?她聯係不上你,有的沒的想了一大堆, 打電話來問我是不是你出了什麼意外,哦,她還哭了。”
宮侑的表情變得有些複雜,可惜宮治連餘光都沒有分給他,自顧自地繼續說著:“然後我告訴她你就在家,不可能出事的——你去哪?”
“上樓,睡覺。”
“哇哦。”宮治拉長語調,“夜貓子竟然睡得這麼早?”
“廢話,你也不看我今天幾點起來的。”說完,宮侑逃似的竄上了樓。
——像隻老鼠。
宮治看了眼拆開的包裝盒,果然是印象裡那家的藍莓醬比草莓醬要酸很多的甜品店。
最鶴生喜歡藍莓味的冰淇淋、蛋糕、刨冰、酸奶。
和她一起度過了好幾個假期,宮治對此的記憶相當清晰。
至於宮侑。
他認為很多東西並不是宮侑不記得,而是不想記。
甚至,就算偶然記住了,連回憶的打算都沒有。
為什麼?
因為沒必要也用不上啊。
除了超憶症患者,誰會沒事把對自己而言無關緊要的東西塞在腦子裡?
宮治解決完舒芙蕾,在樓下客廳呆了一會,一直等到出去與朋友聚會的宮夫人回來。
這位母親到家的第一件事是盯著宮治打量,還打量了好幾遍,隨後她轉身跑到儲物室翻箱倒櫃找出好久沒用過的軟尺。
“治,過來。”
“做什麼?”
她嘖一聲:“叫你過來哪還有這麼多話?”
“那你先告訴我做什麼。”她的兩個兒子都倔得像牛。
“給你量尺寸好去訂校服啊。”她說,“或者你們兩個自己去店裡一件一件地試。”
製服店裡的尺碼自然是從小到大不一而足的。
最鶴生意外地發現帝光和音駒指定的店家是同一家。她將這個偶然分享給桃井五月之後,對方問她為什麼。
最鶴生說:“因為帝光實在太有錢了。”
甚至為每個年級的前三十名設置了獎學金,而且還不少。在帝光的一年,最鶴生拿到手的獎學金居然可以把音駒冬夏兩套校服都買了。平平無奇省錢小天才說的肯定是她。
而音駒高中,最鶴生雖然隻是斷斷續續地在它的校門口停留過很長時間,但光就可以從外麵看見的幾幢教學樓來說,它的確就隻是一所普普通通的都立高中。
分班結果要等開學第一天去學校才知道。
黑尾還相當熱心地建議最鶴生和研磨搭個夥一起去學校,但孤爪研磨想都沒想就拒絕了。
“研磨你這樣對我們未來的經理很不友好!”黑尾鐵朗向他發出譴責。
孤爪研磨斜他一眼,幽幽道:“阿黑,你知道最鶴生平時幾點鐘起床嗎?”
“啊?幾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