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蕩蕩的房間裡很黑,原浙瀾縮在牆角裡,手指在牆壁上用力地扣著,這是他在心裡緊張時才會有的小動作,自從綁定係統後,他這個小動作已經很久沒有做過。
可是現在原浙瀾心裡很害怕很不安,係統居然想要殺死他,還不見了,而他不是原冕和蒙特瑞的孩子這個事情也被發現了,該怎麼辦?
他不知道該怎麼辦,一直以來凡是遇上什麼事情都有係統為他出謀劃策,可現在係統不在了,他想不出辦法來了。
此刻,原浙瀾才猛然驚覺過來,失去係統後,他在這個世界上就是孤零零的一個人,沒有任何依仗了,不安,茫然,恐懼……無數的負麵情緒不斷地累積,他的手指在牆壁上扣得鮮血淋漓,都絲毫不覺。
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的原浙瀾完全都不知道一縷幽綠色的異能絲線從門縫裡鑽進來,越來越多……然後覆蓋整個房間,直到阮佑恬出現在房間裡,他才猛然驚醒過來。
“阮佑恬,你……你……你是怎麼進來的。”
“我想進來,就進來咯。”阮佑恬看著不斷往牆角裡退縮的原浙瀾,輕輕彎下身,對著他扯出一個笑容來,明明是一個再平常不過的笑,可看在原浙瀾的眼中,就宛若邪魅魔鬼。
“啊——不要殺我,我不想死,不是我殺你的雄父,也不是我想要取代你在這個世界的存在,都是係統逼我這麼做的!”原浙瀾尖叫著,眼淚鼻涕都湧出來,就算活了三世,沒有了係統的幫助,他都隻是一個文化程度不高,生活在底層裡為生存而掙紮的電磁廠工人罷了。
被係統帶到這個蟲族的世界,成為了受到雌蟲追捧保護的雄蟲,原浙瀾就算作為世家和上將的雄子,他也沒有一點上進心,他的心思更多是放在怎麼攻略雌蟲上。
學習新的知識?
提升自己?
他從來就沒有想過,因為三輩子都沒想過當自己失去一切該怎麼辦。
“我是遵紀守法在紅旗之下長大,根正苗紅的雄子,怎麼會做出殺人?哦,不,你現在也是一個雄蟲呢,雄蟲可是受到蟲族保護的,我更不可能殺蟲了。”阮佑恬輕輕地說著,他的身上散發出幽幽綠色的光芒,異能的絲線凝聚成晶瑩剔透的藤蔓,纏住原浙瀾的腳踝將他從角落裡拖到半空中,倒吊起來。
“啊啊啊——放開我!”原浙瀾嚇得哇哇大叫,一股尿臭味彌漫在房間裡,他被嚇尿了。
由於被倒掉起來的緣故,溫熱的尿流居然順著他的身體就這麼直直地流下來,漫過他的口鼻浸濕他的頭發。
阮佑恬完全沒有想過這突發狀況,愣了一下,臉上的笑容差點都裂了。
好惡心啊!
上頭了。
他真的隻是想要嚇一嚇原浙瀾而已,真的沒想過會發出這樣的事啊。
“放,我當然會放,不過,我得從你身上拿回屬於我的東西。”阮佑恬覺得自己之前的氣勢此刻已經蕩然無存,臉上的笑容掛不住,就隻能板起臉,讓自己看起來更加“嚇蟲”,如果有鏡子的話,他現在板著臉比掛著笑容的表情,氣勢上都打了個對折。
可惜,嚇尿的原浙瀾完全沒有發現,他覺得自己要死了,溫熱的鮮血都倒著流下來,這隻惡毒的雄蟲是要把他倒吊起來放血。
“救命啊——我沒有拿過你的東西,你現在是應淵弦的雄後,蒙特瑞也跟你相認了,你的一切都是你的,我真的沒有拿你什麼東西……唔!?”
原浙瀾的話戛然而止,他睜大眼睛看著麵無表情的阮佑恬,因為阮佑恬的一根異能藤蔓從他的額頭刺進他的腦袋裡。
劇痛從腦子裡炸開,原浙瀾整個蟲都繃直了,他此刻連掙紮都做不到,他感覺自己的腦袋都好像被一根鋼管刺進去,在腦子裡不斷地攪拌。
幽綠色的藤蔓漸漸地變成了側紅色,緩緩地蠕動著,從原浙瀾的精神核裡吸收回阮佑恬曾經被係統強行抽走,用來為原浙瀾複製他身體的血。
隨著幼時失去的血液和精神力回歸身體,阮佑恬幽綠色的眼睛輕輕眨動,他曾經兩次自爆碎裂的異能核開始散發出璀璨的光輝,上麵無數細小的裂痕開始修複,他的等級從c級一下子就飆升到B級。
赤紅色的蔓藤緩緩地恢複成原本的幽綠,阮佑恬將表情呆滯,眼鼻口和某兩個不可描述的地方都流出臟汙液體的原浙瀾如破布娃娃一樣丟回角落,真是連看他一眼的**都沒有了。
隨著阮佑恬的身影緩緩消失,覆蓋在房間裡的異能絲線也緩緩地向著門口收回,他隻從原浙瀾的身體拿回了屬於自己的血。
當初係統抽取他的血用來為原浙瀾複製身體失敗,這被抽去的血最後就成了原浙瀾凝聚精神力的核,以他在末世時的異能推算等級,他的資質最低有SS級,而原浙瀾有他的血液為媒介所弄出來的偽資質等級,讓他成為了一隻S級雄蟲,可這些都是假象罷了。
現在沒有了他的血作為精神力媒介,原浙瀾就是一隻連F級資質都沒有的低等級雄蟲。
阮佑恬不想殺死他,因為無能就是無能,無論在人類的世界還是蟲族的世界,現實裡都會給他狠狠地一頓毒打。
死不可怕,活得毫無尊嚴,連條狗都不如才是身在地獄。
啊,他想起來了,係統還給原浙瀾安裝了一個萬蟲迷光環來著,不知道沒有資質的廢物雄蟲,這個世界的雌蟲會不會喜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