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唱著,轉身,看見他,有過那麼零點幾l秒的僵硬遲疑。
很快,又被音樂感染著,變得大膽性感迷人。
扭著軟腰走過來,轉了個方向,蜜桃臀挨靠吧台,似坐非坐,隨手撚走蛋糕上的巧克力咬一口,邊問:
“不吃嗎?”
“咯嘣。”巧克力在她口中碎裂。
她騰出右手,指腹沾了奶油,送到他麵前,“嘗嘗?”
他垂眼。
就這麼一會兒,周雨晚手一晃,反手把奶油抹到了他乾淨的那邊臉上。
他眨了下眼,周雨晚咧嘴笑出聲,“你怎麼這麼好騙。”
話落,他抬眼,下巴也抬起,明明是坐在低位,可那倨傲眼神卻把她氣焰生生壓下去。
她突然有點笑不出來了,歪著頭,占據高地斜睨他。
巧克力和寫成“商渡”字樣的草莓醬,融化在她口腔的濕熱中。
“我想了下,零點還沒到,你所說的消息也沒到,我還沒輸,你也沒贏。”
邊說著,她邊俯身向他,一張被染上各種色彩卻難掩明豔的漂亮臉蛋,在他眼瞳中放大。
“所以……不要高興得太早,前、男、友。”
那首歌還在繼續,
她跟著唱,目露挑釁地看他,凹凸有致的身體搖晃著不羈放.蕩,危險又迷人。
“Don'tbescaredIain'tafraid
(彆害怕,我都沒在怕)
Justlikethatyway
(就那樣到我這裡來)——”
她唱歌時的聲音不太一樣,懶懶的,帶著股黏糊勁兒,細聽之下,還夾雜一絲撒嬌般的奶音。
尾音尚沒落下,原本坐在椅子上,目光深沉盯視她的少年倏地起身欺近,她猝不及防被嚇一跳,本能往後躲。
他沒停下進攻,雙手撐在她身體兩側,上身向前傾。
她被逼得節節敗退,坐上吧台,後腦貼上車窗,鼻間嗅到的,是雄性極富攻擊性的荷.爾蒙氣息,兩腿一合,會觸碰到他身體,可就這麼張開,又格外彆扭。
他停下,被她反應取悅到,笑意在眼底彌漫,抬手揩掉頰上那一抹甜軟,兩根長指惡劣地將其壓.在她柔軟唇.瓣。
輕易接下她的挑釁:“Well,we'llsee.”
窗外紅光搖搖晃晃掃進來,印著車窗上兩隻惡魔犄角的塗鴉,把他身影投在對麵,活像一隻來自煉獄的惡魔。
“還去不去玩?”他問。
周雨晚回過神來,伸舌舔唇,全然不在意會吃到他指尖,“去哪兒?”
他眼神微暗,沒答她。
不喜甜食的一個人,端起蛋糕囫圇吃兩口,算是給她個麵子。
然後帶她下車,問趙丞兌現賭約,拿了車鑰匙,讓她上副駕,兩人開車離開。
沒去太遠的地方,就在封閉路段往下一點,那裡離海最近,翻過欄杆走下去,是一片野灘。
這邊風不大,浪聽著挺凶,可到了岸邊,動力不足,也就那樣。
走一段路,鞋裡全是沙,磨得腳疼。
周雨晚直接脫了鞋,到海邊踩水。
“我被他們弄了好多顏料。”
邊說,她邊用濕紙巾擦臉,低頭想就著海水看看弄乾淨沒,可真這麼做了,忽然覺得自己有點傻。
回頭看一眼那個乾淨清爽的少年,越想越鬱悶,趁他走近的時候,她直接撩一把海水潑向他。
他躲了,但沒完全躲掉,頭發沾了濕,額發耷拉下來,“草。”低聲爆粗,商渡好整以暇看回她,“你非得鬨我是吧?”
“誰叫你讓我感覺不爽?”她振振有詞,揚手又往他那兒潑了一抔水。
商渡沒慣著她,俯身,隨手把水潑回去。
他這樣,周雨晚更來勁了。
兩人就這麼鬨著,鬨得累了,渾身也濕得差不多了。
從沙灘走到有礁石的那一片區域,商渡手長腿長,動作敏捷,三兩下就翻上去,回身想拉她,卻見她腳下一滑,直接跌坐進沁涼的海水裡。
“怎麼我一轉身,你就摔了?”商渡皺眉,想下去看她。
“沒事。”她擺擺手,站起來,衛衣下擺和褲子“啪嗒啪嗒”滴著水,有點懊惱,“完蛋,我下麵濕透了。”
“……”商渡眉毛一挑,沒接這話,伸手拉她上來,脫下衝鋒衣外套遞過去,“喏。”
“謝謝。”周雨晚接住。
衝鋒衣的材質,決定它具有防風防水的效果。
外麵摸著有點潤,但裡麵很乾燥,還帶著他的體溫和氣味。
她沒直接往身上套,而是先脫掉濕沉沉的衛衣,然後,雙手交叉,扯著睡衣下擺,往上掀。
商渡沒再看她,目光遠遠地落在海上一輪皎潔的彎月上。
直到她在身旁坐下,衝鋒衣拉鏈拉合的聲音結束,才偏頭瞥她一眼。
還沒看到臉,入目是一雙泛著瑩潤光澤的腿,白色真絲pants卡在微屈的左膝蓋與右腳踝間,兩側有繩結的款,濕得滴水。
他不動聲色把頭彆過去,“用不用脫成這樣?”
“水那麼臟,要是得病怎麼辦?”
擰一把,鹹腥的海水從布料滲出,淌了她滿手,她給收到一邊,和衛衣睡衣睡褲放一起。
“不過感覺涼颼颼的……你內內濕不濕?”
商渡聽笑了:“難不成還要我脫給你?”
“啊,”她臉不紅心不跳地說,“我可以反過來穿嘛。”
“……”
服了。
真的,對她是真的服。
他打一根煙抽著,火光猩紅,吸一口,緋紅的唇微張,吐出一個漂亮的煙圈。
玩鬨一天,過度激發多巴胺和腎上腺素的結果,就是疲憊感洶湧而來,此時特彆享受內啡肽分泌的安穩狀態。
“周雨晚。”他輕聲叫她。
她在用手機給方才拍的那些照片PS,加濾鏡,“嗯?”
他突然又不說話,她後知後覺地察覺到氣氛不太對,眼睛離開手機,轉向他。
抽煙不好,但她莫名覺得他抽煙的樣子挺帥。
真奇怪。
真有病。
他說:“六千五百四十五天,我們認識很久了。”
久到,這是她目前為止人生的長度,也幾l乎貫穿了他目前為止的人生。
“那時候,答應過會保護好你。但我沒做到,我對不起你,我知錯,認錯,並自責懊悔到現在。後來因為各種各樣的原因,我們也算晾了彼此兩年多。”
他在講過去的事,語速很慢,緩和一天下來過速跳動的心臟,撫慰著被持續高強度刺.激的神經。
周雨晚安靜地聽,目光落在他指間一點紅光上,明明滅滅,模糊不定。
“可在這兩年多以前……雖然我們吵架、打鬨、冷戰過,還一起做過不少混賬事,一起挨罵,一起罰站,一起當眾念檢討。但是,美好的回憶,應該也留下不少吧?”
的確是。
有過矛盾,也有過快樂。
和他在一起的時間那麼長,一起經曆過的事那麼多,周雨晚都記得的。
“中考那會兒,我還能拉你一把,一起考進鵬裡。但是……現在已經落下兩年多了,以後還不確定會怎樣,我覺得我們一直這樣挺沒勁的。”
他沒說完整的那部分,周雨晚知道,他以後大概率是要出國的。
至於她……以她現在的成績,也就摸一摸國內211的邊。
出國麼,她暫時沒那想法和打算。
玩玩還行,要她長時間待在國外,她怕不適應。
差不多的成績,可以在國內上一所挺好的大學,她沒必要非得踏出舒適圈,陪他跑國外不可。
長時間放任燃燒的香煙,簌簌落下灰燼。
他捏破爆珠,很輕的“嗒”一聲,清甜可口的藍莓味和令人沉.淪上癮的尼古丁交彙,融合。
這段話落下結論:
“所以,直至高中結束的這最後一段時間裡,我們和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