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8 章(2 / 2)

雨痕 故得 9958 字 10個月前

那時是下午三點,燦金色的陽光斜照露台的象牙白遮陽傘,拓出的陰影籠罩著兩人,白色圓木桌上是小巧精致的點心。

在他手邊是一杯紅茶,依稀能看到點水汽嫋嫋氤氳,他食指輕輕敲著桌麵,看她的眼神帶點玩味,慢條斯理地說:

“就寫——致我先生,商渡。”

周雨晚一口檸檬茶差點噴出來,她捂著嘴,被嗆得咳嗽,含混說:“以後再說。”

她話說得多了,口乾,喝的水也多,這會兒又要去一趟洗手間。

這家店的洗手間在一樓。

男女廁共用中間的兩個洗手池。

周雨晚洗淨雙手,剛要進女廁時,門被人從裡麵拉開,她抬眼,那人也恰好看過來。

韓知已。

這家店離G大宿舍挺近,她不意外會在這裡見到她。

韓知已挑了下眉,沒說話,往旁讓一步,周雨晚也不太想說,兩人擦肩而過。

上完廁所回來,周雨晚問他要不要走。

他聽她的,兩人拿了東西離開。

車是商渡在開,周雨晚胳膊支在窗邊,撐著頭,吃飽喝足後有點犯困。

即便是在豪車遍地的港城,他這台布加迪也是罕見,招惹來不少人的側目。

以為他會直接回去,周雨晚打著哈欠,瞄一眼窗外景色,忽然發現路不太對勁,問他要乾嘛。

“買點東西。”他找地方靠邊停下,解開安全帶下車。

現在是周末,這座人口繁密的城市,街道遊人如織。

周雨晚狐疑地看著他的頎長背影走遠,消失在隱隱綽綽的人海中。

“篤篤。”有人敲響她這一側的車窗。

周雨晚循聲瞥去,Mia挽著她男友的手臂,杵在車外。

不想搭理。

她沒開窗。

以為她沒聽見,Mia又敲一次。

周雨晚落下車窗,她的聲音隨空氣裡揮之不散的燥熱一並湧入:

“好巧,在這裡

見到你。”

說著話,她眼睛直往車裡瞄,“還是第一次見你坐副駕,你男朋友回來了?”

“嗯。”周雨晚懶懶地應,單刀直入,“有事?”

“沒,就過來跟你打個招呼。”

“哦。”周雨晚同她招招手,“就不打擾你們約會了,拜拜~”

邊說,邊把車窗升上去。

“傲什麼。”Mia小聲啐著,無語地翻一個白眼,撇撇嘴,剛要挽著男朋友走人,餘光一瞥,就見一高大挺拔的男生朝這邊走,一愣,目光倏地定住。

眼神從那張頂級濃顏臉,打量到他捧在懷裡的那束紅玫瑰,再落到他抓握花束時,那一雙骨節分明的遒勁手指。

男朋友拉著她要走,她沒聽到,眼睜睜看他開車門,矮身進入布加迪主駕。

後知後覺地意識到,他一身低調鬆弛的矜貴氣質,不是隨便一家優渥家庭能養得出來。

的確是……有傲的資本。

倒退兩步,想從前擋風玻璃窺看車內情形,還不等她看清楚,車子打燈起步,已經沿道竄出去了。

車內,周雨晚抱著那束紅玫瑰,撥弄兩下絲絨質感的柔軟花瓣,心情挺好,“怎麼突然想到要送我花?”

“想送就送唄,又不是一次兩次了,哪有什麼突然?”見她似乎挺開心的,大少爺這會兒也挺飄,“我送你的花還少?”

是不少。

上次拍攝私房照,他可是特地弄了滿屋玫瑰過來。

周雨晚調出手機的前置攝像頭,想拍張照記錄一下,耳邊聽到他一聲輕笑,像是想到什麼有意思的事了,同她說:

“你家院子裡的那些玫瑰月季,還是我送的。我應該是第一個送你花的男生吧?”

的確是這樣。

周雨晚拍完一張照,拿著手機當話筒,詢問他:

“請問,商渡先生,您當初是抱著怎樣的想法和心態,會想到要給一個年僅七歲的小女孩送玫瑰的?”

末了,補充一句:“送糖還能吃,花又吃不了。”

在那個年紀,小孩子對另一個小孩子有好感,想跟人交朋友,一般都是送吃的。

當然,大多數男孩子對女孩子表達喜歡的方式都挺幼稚奇葩——他們常常通過欺負女生,來獲取女生的關注。

被叫辦公室的那個傍晚,班主任先是問小周雨晚為什麼要哭。

她抬手指了下商渡另一邊的大塊頭,委屈地噘著嘴:“他抓我辮子。”

班主任眉頭一皺,沉聲問大塊頭:“你為什麼抓她辮子?”

那男生在方才的打鬥中傷了嘴角,支支吾吾說不清:“就……看她不爽,想抓咯。”

商渡斜他一眼。

他縮了縮脖子,明顯是被打怕了,變乖了。

班主任無奈地輕歎一口氣,再看向商渡,“你是因為他欺負晚晚同學,才跟他打架的?”

“是啊。”小少爺應得隨意,挺為自己仗義而行的壯舉感到驕傲,“難不成等他大規模霸淩同學了,我再出手?”

“……”班主任瞧一眼大塊頭臉上的青紫腫.脹,表情一言難儘。

通知家長過來領人,就事論事把事情解決了。

出了校園,對方家長大概是不滿意剛才商量出的結果,又要找餘曼理論。

餘曼隻好留下同對方家長溝通,商渡護著周雨晚,讓她先上車。

再折回去時,他們似乎已經談妥了,隻見餘曼半蹲著,語重心長地跟那大塊頭說:

“喜歡一個女孩子,你可以誇她,可以給她送花,想辦法哄她開心,但不能揪人辮子,欺負人家哦,這樣是不對的。”

嗯,就是這麼一段話。

隔天,商渡就把那男生堵在男廁裡,惡狠狠地撂話:“你敢給她送花試試。”

那男生自然是不敢的。

可扭頭,在周雨晚七歲生日那天,商渡就給她送花了。

不是一朵,也不是一束。

他沒那麼吝嗇。

他大方,熱烈,要給她能拿得出手的極致浪漫——用所剩不多的積蓄,加上同餘曼約法三章,才預支到的新年紅包錢,從世界各地空運了大批玫瑰和月季,姹紫嫣紅地鋪滿她家院子。

他是送她一座花園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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