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裡是我們的小學,”周雨晚伸手指給他看,“這麼多年過去,好像沒怎麼翻新誒,看著有點舊舊的。”
商渡:“我們那時候總是一起上下學,總在一起玩,很多人以為我們是兄妹,還有人以為我們早戀。”
“早戀啊……”周雨晚回憶著那時的事,忍不住發笑,“傳得最嚴重的,應該是初中那會兒吧?那時候,我們班上貌似有兩對是真早戀的,事情鬨得挺轟動,從此嚴禁男女生交往過密。”
想到什麼,她騰地坐直了,憤憤不平地說:
“那時候有人看我不爽,還假借我名義,寫一封情書給你,故意夾在你的作業裡,讓老師以為我們真的在早戀。”
她在那邊生著氣,商渡還悠哉悠哉的:
“老師還讓你上台念情書呢,因為字寫得潦潦草草,所以你念得磕磕巴巴,全班都在笑,讀到落款的時候,你差點笨到一五一十地把自己名字念出來……說實話,那時候,其實我有那麼一點點期待。”
“那封情書寫得好爛,你彆期待啦。”
“那我期待一下你寫的?”
“不要。”周雨晚癟嘴,“你都沒給我寫過情書。”
他很輕地哼笑了聲。
周雨晚聽到了,心裡隱隱約約有種預感,但她沒戳穿,隻是配合他,把過去那麼多年的經曆重溫一遍。
一直到鵬裡私高,校門口的保安大叔竟還記得他,開門放他進校。
午後一兩點的光景,風輕輕地吹,蔥蘢樹木在乾淨平整的路麵拓下一道道婆娑樹影。
學生都在上課
,偌大一座校園,靜謐,又膨脹著無限的青春活力。
“忽然想起,那晚我們在非洲聽的那首《當這地球沒有花》,商渡,你故意的吧?”周雨晚衝他眨眨眼,“乞力馬紮羅山頂有終年不化的赤道雪,珍珠質包裹細砂形成的珍珠也被稱作鮫人淚,所以……你那時候是在跟我表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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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失笑:“你反射弧還能不能更長點?”
“能~”周雨晚拖著長長的尾音回答他,耍完滑頭了,飽含滿心臟的甜蜜,認真又小聲地說,“所以,我會珍惜的……會珍惜你的。”
也會珍惜他們之間的緣分和感情,以及每一段獨一無二的經曆的。
商渡找了個地方停車,兩人下車走走。
沒進教學樓擾亂正常的教學秩序,隻是在外邊逛逛,從高一,到高二,然後到他們交集發生頻繁的高三——
“商渡,我要當你女朋友。”
“你猜,他會對你說什麼?Babe,you'resofxxkinghot.還是,Iloveyouforinfinity.”
“所以,直至高中結束的這最後一段時間裡,我們和好吧。”
“我想過很多很多,但是,最後發現,我真正在想的,隻有一件事——Iwannafxxkingkissyou.”
“……祝願所有考生高考大捷,得償所願。也祝我初心不負,美夢成真。”
“因為你是周雨晚,而我是商渡……所以我們要一起努力,知不知道?”
“這一年,你什麼特彆值得開心的事嗎?”
“有。我們早戀過,和好了,我收到一份特彆珍貴的生日禮物,和一份特彆色.情十八禁的禮物,跟你同居了,打啵了,現在還陪你在這裡吹著冷風看表演。”
“有想法。所以,沒事少撩,爺年輕氣盛,燥得很。”
“youteachmehowtobeeobedient?babe。”
“這是你第二次問我,‘商渡要當晚晚的老公嗎’。我說要,說我早就認定你,想跟你一輩子了。”
“何其有幸,在有限的年歲,遇到無限心動的人。”
“如果你是問我要不要跟你走的話,我會說,好哦~”
“因為我說過,會等你回來的。”
……
又一次回到那麵塗鴉牆前,時隔兩年,牆麵斑駁淩亂,幾經塗抹,已經快看不清原本模樣。
周雨晚找得很仔細,想看看當年她手寫的熒光粉字跡,看她和商渡的“畫押”。
——【Ilovemyself】
——【AndIloveyoutoo】
上麵一行是她的字跡。
至於下麵那行寫得匆匆忙忙、龍飛鳳舞的,周雨晚看了很久,笑意快從眼中滿溢而出。
從學校出來,開車回到萬曦湖。
商
渡讓她回房間收拾行李,她從善如流,挑著自己喜歡的衣服鞋子和各色物件,收拾封裝進箱子裡。
其實東西沒剩多少了,大部分都在這一兩年漸漸搬到港城的大平層裡。
再次回到車上,周雨晚係上安全帶,問他:“接下來去哪?”
那時天色已不早,傍晚餘暉斜照在兩人身上。
他英俊臉龐被暮色襯得溫柔,薄唇翕張,輕輕落下的兩個字,卻叫她靈魂為之一顫——
他說,回家。
車裡載著她的東西,載著她的人,載著夜色星輝霓虹閃爍,從鵬市到港城,跨越六十公裡的路程,一個多小時的時間。
他駕輕就熟地把車停進車位,開車箱拿下她的行李箱,牽著她,從負一樓,到頂樓。
商瑾周和餘曼的大平層在隔壁另一棟,而他要帶她來的,是獨屬於他們的二人世界。
這裡有她心心念念的超大衣帽間,有他喜歡的電競房和滿牆模型、高達,有270°大幅落地窗,以及璀璨繁華到令人咋舌的維港夜色。
攝像機從進門開始,就亮起紅燈,進入錄製狀態。
儘管一直做著心理準備,但在商渡單膝下跪的瞬間,周雨晚還是控製不住地紅了眼眶。
鴿子蛋大的鑽石很閃,就這麼亮在她眼底。
少年一腔赤誠,有不拘一格的驚喜,也有傳統的浪漫:
“小時候,我們沒少相互陪伴著回家。但第一次了解到你對於家的執著,是我拉著你住在老宅的那幾晚。後來,我問你,要不要跟我搬出來住,你拒絕,因為你堅持自己有家,也因為不想再麻煩我。”
“但是,周雨晚,認識那麼多年,經曆過那麼多事,我那點小心思小手段,你是清楚的。我總想拉著你搬出來是什麼意思,甚至現在要跟你搬進這套房子,跟你同住一間主臥是什麼意思,你不笨,你肯定也是清楚的。”
“我們用了近二十年的時間,從青梅竹馬磨合成情侶,鬨過彆扭,犯過錯,也從中吸取經驗教訓,相互體諒包容。我非常明確我愛你,這輩子非你不可,也能明顯感覺到你是喜歡我,奔著結婚過一輩子去的。”
“誰給誰一個家的說法太居高臨下,嫁娶聽著也不夠動聽。所以……”
商渡目光灼灼地望著她,一字一句把話說得清楚:
“周雨晚小姐,請問你願意和我共度餘生,共同組建屬於我們的家嗎?”
彼時,窗外夜色正濃,維港燈火輝煌。
周雨晚收了收眼眶裡打轉的淚花,戲謔道:“如果我說願意的話,外麵會‘砰砰砰’地放煙花嗎?”
商渡差點被她逗笑:“試試?”
“那,”周雨晚向他遞出右手,一字一頓格外認真,“我願意。”
我願意陪你從年幼到年邁,從日出到日暮。
生命有始有終,會路過太多形形色色的人與景。
何其有幸,牙牙學語是我們,年少輕狂是我們,執子之手,白發蒼蒼的,也終將是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