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若殺人,法律會製裁。”根本輪不到趙向晚或旁人汙蔑。
魏美華聽她口口聲聲都是一個“他”字,對親生父親沒有半點留戀與尊敬,氣得心肝脾肺腎都疼了起來,大叫道:“青雲沒有殺人,他不可能殺人!一定是你在搗鬼,你這個討債鬼!”
魏美華對趙向晚的針對與咒罵讓重案一組的所有人都憤怒起來,許嵩嶺一拍桌子:“再吵,就滾出辦公室!"
朱飛鵬等人望向魏美華的眼神裡多了一絲防備。
被一群人集體排斥的感覺很不好,魏美華的氣焰消了下去,但卻依然嘴硬:“你們乾什麼?瞪這麼大眼睛看著我,要比眼睛大嗎?是彭局長讓我過來的,我作為趙青雲的家屬,有權力了解情況。"
許嵩嶺是知情人,早就對魏美華、趙青雲這對父母不滿,此刻見魏美華將脾氣發泄在趙向晚身上,厲聲喝斥道:“魏美華同誌,這裡是公安局,不是你撒潑的地方!”@無限好文,儘在晉江文學
城
一直背對著大門,坐在角落安靜繪畫的季昭忽然抬起頭來。毫無預兆地,他右手往後一拋,一隻削得尖尖的鉛筆自他指尖飛出,徑直刺向魏美華眉尖。
魏美華隻覺得眼前一花,下意識側頭,鉛筆筆尖在她臉頰劃過,留下一道細細血痕。
“啊——”地一聲尖叫,微痛傳來,魏美華抬手撫過麵頰,黏黏的觸感,淡淡的血腥味,愛美的魏美華嚇得魂飛魄散。
【好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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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隻原本乖巧蹲在樹枝上的雲雀,正用鳥喙叼起一根細細枯枝,氣呼呼地往下扔。不知道為什麼,看到這隻發脾氣的雲雀,趙向晚的心情忽然變得好了起來。
魏美華尖叫起來:“我的臉!我的臉!警察動手了——”
朱飛鵬幸災樂禍地指了指坐在角落裡的季昭:“看清楚了,他不是警察。”感受到趙向晚的情緒好轉,季昭緩緩轉過頭來,漂亮的眼睛裡閃動著極亮的光芒。
當季昭那張近乎完美的臉出現在眼前,魏美華一肚子罵人的話全都卡在喉嚨裡。季昭!季錦茂的獨生子、天才畫家,他怎麼會在這裡!
想到季錦茂是出了名的護犢子,想到趙青雲在想辦法拉季錦茂投資,就連徐氏建築公司也要刻意討好季錦茂,魏美華不敢與季昭計較。
太憋悶了!魏美華感覺胸口開始發疼,麵部表情變得僵硬無比。許嵩嶺抬手看看手表:“到飯點了,你們先去吃飯,順便幫我帶份豬腳飯。”
一說吃飯,想到局裡那兩個新大廚的高妙手藝,一屋子警察口水長流,呼啦啦走得乾淨利落,隻剩下魏美華呆呆站在原地,看著乖乖跟在趙向晚身後的季昭,不知道如何形容這種感覺。
許嵩嶺冷著臉簡要介紹案件,魏美華的臉色越來越難看。
“什麼?趙青雲和左岸咖啡廳的服務員勾搭了兩年,幾乎每個周末都和她在城北的酒店私會?現在這個臭女人死了,你們懷疑是他殺的?!"
魏美華整個人快要崩潰了。
她與趙青雲識於微時,經曆了無數風雨才走到一起,好不容易兒女雙全日子越過越好,他竟然有了彆的女人?
不可能!魏美華的第一反應是警察說謊。
許嵩嶺一副公事公辦的模樣:“目前的情況就是這樣,案發酒店的服務員已經指認,這兩年與翁萍芳私會的男人是趙青雲。至於案發當時趙青雲做了什麼,有沒有殺人,這些還在審理中。所以.…很抱歉,我們不能放他回去。"
魏美華感覺自己的魂魄在空中飄蕩,許嵩嶺說了些什麼,她一個字也聽不見。趙青雲出軌?殺人?
她這幾年迷上了麻將,一周總有三、四天在外麵打牌,周末更是必打。周末的牌局從下午五點開始,一直打到一點左右回家。到家的時候,趙青雲已經睡下,她哪裡知
道他會在外麵和翁萍芳鬼混?
他的時間控製得很好,下班之後和同事吃飯應酬,晚上八點到十一點與小情人見麵,然後回家洗澡睡覺。周末父母把兒子承祖接過去,家裡隻剩下晨陽一個。
晨陽從來沒有把趙青雲很晚回來的事情告訴她,不知道是她真不知道,還是替他遮掩。瞞得真緊!神不知鬼不覺。
如果不是死了人,恐怕誰也不知道趙青雲在外麵養了個情人。
魏美華失魂落魄地坐在椅中,麵色蒼白,半天才喃喃自語道:“嗬,厲害,趙青雲你可真對得起我啊……"
許嵩嶺說:“具體情況局裡已經向省委領導彙報,省委回複是嚴查到底。你如果一定要見趙青雲,我現在就可以安排。"
魏美華垂著頭,雙手絞在一起,右手食指微勾,不斷摩挲著大拇指指甲蓋,發出細微的咯吱聲。
糾結了十分鐘之後,魏美華忽然仰起頭來,望著頭頂的日光燈管,嗬嗬一笑:“見,怎麼不見?我倒要看看,他做下這不要臉的事,見到我還有什麼話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