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心放心,功勞不會少,獎金也不會少,差旅補助絕對按係統內最高標準。”
於是,在趙向晚與季昭的婚禮現場,他倆被這一幫子公安係統的領導安排得明明白白,從此開啟了在各地奔波的“美好”日子。
1996年3月。
蜜月度完,趙向晚與季昭回到重案一組。
兩人一進辦公室,就響起掌聲一片。
“新婚快樂~”
“歡迎回到工作崗位!”
“案子一大堆,就等你倆嘍……”
趙向晚與季昭身穿製服,肩並肩而立,眉梢眼底俱是甜甜的戀愛氣息,讓人一看就知道小兩口恩愛和諧。
趙向晚說:“有什麼案子?說來聽聽。”
朱飛鵬哈哈一笑:“我就猜你閒不住。”
祝康向她彙報:“有一樁發生在瑤市金橋區的虐童案,瑤市公安局剛剛給我們發來協查申請,就等你們倆過來接手。聽說是鄰居報的警,七、八歲的女孩,孩子身體並沒有受多少傷,但被囚禁了幾天,整個人精神狀態很差。案件似乎並不複雜,可恨的是那個畜生不肯承認。瑤市公安局的魏局、雷淩和許局通過電話,知道今天你和季昭回來,他們等下應該就會過來。”
“虐童案?”
趙向晚一聽,眉頭立刻緊鎖。
自從偵破衛麗娜拐賣女童一案之後,湘省兒童失蹤案日漸減少。媒體報道也強調過兒童是祖國的花朵,殘害兒童者,死罪難逃。
在這樣的情況下,竟然還有人頂風作案?
趙向晚、季昭在羅縣一戰成名,婚禮上一堆警察聚在一起商量,都認為要好好發揮趙向晚與季昭的專家能力,小案子自己處理,疑難案件就找他倆協辦。
瑤市魏良複局長最積極,第一時間送過來一個案子。
虐童案最複雜的,便是兒童長期處於被虐待
的環境下,
內心極其封閉,
不好交流。再加上施暴對方多是家長,這種血緣依賴讓孩子會選擇隱忍。尤其像這個案子,屬於精神虐待,傷殘性質不好定性,也難怪瑤市警方要找趙向晚求助。
魏良複、雷淩等下就會過來與星市重案一組的人會合,這說明他們非常頭疼這個案件,應該是希望趙向晚能夠發揮她“讀心”的特長,將罪犯繩之於法。
高廣強退休之後,重案一組裡都是血氣方剛的年輕人。
劉良駒與朱飛鵬都是為人父的,聽到有人虐待兒童頓時恨得牙癢癢:“自己的女兒也舍得虐待?不得好死!”
周如蘭咬著牙,氣憤地說:“囚禁虐待?可惡!”
艾輝、黃元德已經有了女友,今年計劃結婚,幸福的人兒最看不得這類案子,搖頭罵了一句:“無恥!敗類!”
“篤篤!”
一群人正在發表觀點,魏良複與雷淩站在重案組的門口,象征性敲了敲門。
趙向晚迎上前,握手寒暄。
魏良複說:“這一次要麻煩你了。”
趙向晚微笑:“沒事。”反正你們在婚禮上就把我和季昭安排好,籌劃著有疑難案件就申請專家援助。
魏良複情商很高,不僅給重案組每一個成員帶來了瑤市特產,還送給趙向晚一麵錦旗:“瑤市兒童拐賣案偵破,多虧了你們的大力協助,這是家長們送來的錦旗,表達他們對你的感謝。”
要不是有趙向晚與季昭的參與,胡蝶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抓住。那些被拐賣的兒童,也沒辦法回到父母身邊。
趙向晚接過錦旗,展開來掛在牆上。
“警界翹楚破案神速”八個大字閃著金光。
雖說懲惡揚善是警察職責,趙向晚做本職工作不求表揚。但能夠被大家記住,給予正向反饋,還是很有成就感的。
閒話少敘,步入正題。
雷淩取出卷宗,擺在會議桌上。
朱飛鵬推出小黑板,示意雷淩上前來講。
雷淩沒有推辭,走到小黑板旁,拿起粉筆在上麵寫下兩個名字。
雲潔、雲德厚。
隨著雷淩的講述,案件逐漸清晰地呈現在大家麵前。
雲潔,1987年出生,今年九歲,讀上學三年級。
父親雲德厚,1962年出生,今年三十四歲,瑤市金橋區郵局的業務員。
母親謝琳,1963年出生,今年三十三歲,原本在瑤市金橋區小學當英語老師,後來出國留學,嫁給M國人,定居海外。
雲潔三歲的時候,謝琳便與雲德厚辦理離婚,頭也不回地出國,再沒有回來。這麼多年來,雲潔與父親相依為命,住在郵局的老宿舍樓裡。
據鄰居們說,雲潔性格內向,不太愛說話。也許因為從小就失去媽媽的緣故,她很依戀父親,非常聽話,惹人憐愛,小區裡的老頭老太太看著她長大,都非常喜歡她。
三月天氣寒冷,小學放寒假,白天雲德厚上班的
時候,雲潔便在家裡寫作業,有時候會跟著小區裡的小朋友一起出去玩。
?本作者胡六月提醒您《真千金有讀心術[九零]》第一時間在.?更新最新章節,記住[(
雲德厚說:“孩子這兩天有點不舒服,在家睡覺呢。”
鄰居們忙表達關心:“哪裡不舒服?是不是受涼了?我煮點薑湯過來,你喂給潔潔喝。”
雲德厚拒絕了。
住在對麵的方奶奶很執著,晚上七點多煮了薑湯,主動敲開雲德厚家的門。
門一開,雲德厚眉毛皺得很緊:“什麼事?”
方奶奶好奇地往屋裡張望了一下:“潔潔呢?”
雲德厚沒好氣地說了一句:“睡了。”
方奶奶問:“這麼早就睡了?是不是病得很厲害?發燒沒有,你得送她上醫院看看啊。”
雲德厚的目光有些躲閃:“多謝關心,沒事。”
方奶奶要將手中薑湯送給他,卻被雲德厚拒絕。
方奶奶覺得沒意思,正要離開,忽然聽到屋子裡有響動,是那種微弱的、像貓咪一樣的“嚶嚶”聲。
不知道為什麼,方奶奶的心裡咯噔一下,問:“屋子裡什麼聲音?”
雲德厚作勢要關門:“沒什麼。”
方奶奶本來就擔心潔潔,現在看雲德厚躲躲閃閃,便拿手抵住門,非要見見孩子,說大男人看孩子不細心,說不定潔潔病得重了他不知道,還是讓她看一眼才好。
雲德厚吼了她一句:“我的孩子,我自己知道輕重,你彆多管閒事!”說完,強行關上了門。
方奶奶是郵局的退休職工,也算得上是看著雲德厚大專畢業分配過來,然後結婚生子的老資格。被雲德厚這麼冷漠強硬對待,心裡很不是滋味。
等到第二天,雲德厚上班去了,方奶奶再一次來到對門,試探著敲了敲門。
門裡傳來微弱的響動。
方奶奶隔著門開始喊:“潔潔,潔潔。”
裡頭傳來“梆!梆!”的聲音。
方奶奶的一顆心縮成一團,趕緊叫來幾個老人商量:“怎麼辦?潔潔隻怕是病是很嚴重。我好像聽到屋子裡有響動,可是潔潔沒有出來開門。”
幾個老人都是看著潔潔長大的,也非常擔憂。
其中一個人提議:“要不,報警吧?”
馬上就有人反對:“昨天小方說了,潔潔生病在家裡休息。我們報警會不會對小方不好?他會不會生氣?”
一個人附和:“對啊,咱們是不是有點多管閒事?”
最後還是方奶奶拍了板:“有困難,找警察。沒事最好,萬一有事呢?”
聽到轄區老人報警,說室內有兒童病重需要救助,金橋區派出所的人迅速出警,與雲德厚取得聯係,讓他開了門。
好在出警的女警察非常負責,盯著雲德厚的一舉一動,要求必須看到孩子才能離開。
雲德厚隻得冷著臉掏出鑰匙,打開緊緊鎖著的北麵臥室門,嘴裡解釋著
:“孩子不好好寫寒假作業,我訓了她幾句,她就和我犟嘴,我一生氣就關了她兩天。好了,現在你們看到她了,可以回去了。”
“∷_[(”
麵對警察,雲德厚隻得陪笑:“是是是,我錯了。警察同誌,這也不是什麼虐待吧?我就是關了她兩天。多謝各位鄰居的關心,我這就讓孩子換衣服出來玩,行了吧?”
說到“多謝各位鄰居關心”的時候,雲德厚刻意加重了語氣,表達他的不滿。
門開了,一股尿騷味撲麵而來。
窗戶被關得死死的,拉著厚厚的暗色窗簾,屋子裡很暗。
按了開關,小屋裡燈沒有亮。
大冷的天,床上隻有一床薄被子,看上去也不太乾淨。
潔潔蜷縮在床頭,抱著被子瑟瑟發抖。
方奶奶聽到的“梆!梆!”聲,是潔潔用頭撞擊床頭木板發出的聲響。
看到這場景,方奶奶的心都要碎了,她擠開雲德厚衝進屋子,一把將眼神渙散,嘴裡喃喃自語的雲潔抱了起來。雲潔身體輕得像一團稻草,腦袋耷拉在方奶奶肩膀上,這個時候方奶奶終於聽清楚了她嘴裡呢喃的內容。
“爸爸,我錯了,我知道錯了。”
方奶奶的眼淚奪眶而出,抱著雲潔就往外走。雲德厚伸手要攔,卻被女警一把扣住:“跟我們回警局接受調查,我們懷疑你虐待兒童!”
雲潔送進醫院進行檢查,好在身體除了餓了三天有些營養不良,並沒有其他傷痕,但她現在精神狀態很差。畏光、害怕大的聲響,躲在被窩裡嗚咽,不停地說著爸爸我錯了,像隻受傷的小獸。
雲德厚被帶到警局後,拒不承認自己虐待,口口聲聲都是說自己一個人撫養女人不容易,現在女兒長大了學習不認真,自己采取的懲罰手段可能有些過激,但用意也是為了孩子好。
他還說自從與謝琳離婚後,他一直沒有再婚,就是為了把女兒撫養成人,不想有人對女兒不好。
說到這裡,雷淩的目光停留在趙向晚身上,態度誠懇地說:“虐童案一發生,我們局裡十分重視。雲潔目前正在接受心理治療,但因為雲德厚拒不承認虐待,走訪周邊住房、鄰居,大家也都反應雲德厚敬業愛崗,平時對孩子關愛有加。從來沒有見過他打孩子,也沒有在外麵大聲責罵過孩子。僅憑方奶奶等人所言,虐待罪名恐怕很難成立。”
魏良複補充道:“孩子現在完全是一種自閉的狀態,警方問什麼她都不說,隻知道說爸爸我錯了。因此,我們想請你支援,從心理層麵與孩子溝通,看能不能幫助她走出現在的自閉狀態。”
雷淩聲音低沉:“趙警官,我也有個十歲的女兒,看不得孩子受苦。我們都知道你在衛麗娜一案裡立了功,關注兒童心理輔導。所以……請你幫幫雲潔這個可憐的孩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