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臨升剛散會,在回酒店的路上,【得年後了,年前都在北京。】
衛萊打算去北京請他吃飯,【那過幾天我去北京,當麵向您請教一些事情,期待明年更深度的合作。】
她此次不止去北京一個地方,還要再拜訪另兩個廠家的老板。
這兩個廠如今都是知名的上市快消企業,當年卻名不見經傳,老板親自帶著業務員全國跑市場。
當時母親的超市剛起步,資金周轉有困難,他們給予了很多支持。之後的每年春節,母親都會專程去拜訪一趟。
現在超市交給她全權負責,今年由她去拜訪。
再加上拜訪祁臨升,她要去個城市,年前買票難,她計劃自己開車去,一圈拜訪下來,回到江城也差不多臨近除夕。
“閆叔,我請您吃新上市的零食。”
她笑著從貨架上拿了新年禮包裝。
閆叔笑:“你和周總吃,我年紀大了不吃零食。”
衛萊與閆叔邊聊著邊走向收銀台,所有收銀通道包括自助結賬通道口都排著長隊,閆叔看手表,對她道:“我先到外麵等著周總吩咐。”
衛萊揮揮手,排在長隊隊尾。
收銀員習慣了她經常下樓買零食吃,笑笑問她要不要個購物袋裝一下。
“不用。”
結過賬,衛萊直接撕開外包裝,裡麵一共袋,大衣的口袋大,一邊裝一袋,拆了一袋海苔芝士口味品嘗。
她吃零食是工作的一部分,邊吃邊向母親反饋新品的口感和口味,建議母親:“媽,海苔芝士口的再加訂單,年前肯定脫銷。”
程敏之也正有此意,她已經嘗過所有新品的口味,最看好海苔芝士這個口味,“明天就讓財務下訂單。你不是去吃飯了嗎?”
“周肅晉在開會,我順便逛超市。”
外麵冷,衛萊就坐在超市的免費書吧等周肅晉散會。
等了二十分鐘,周肅晉才打她電話。
衛萊打算去附近的自助餐廳吃頓飯慶祝領證,問周肅晉的意思。
“我隨意。”
他拿著大衣下車。
衛萊口袋被零食撐得鼓起來,她掏出零食暫時放車裡。
周肅晉看看那兩包零食,他車裡放置的東西大多與工作相關,最多車載冰箱裡放幾瓶蘇打水。
衛萊尊重他的習慣,不會在他車上吃零食:“我等會還要拿走。”
周肅晉沒接話,淡淡頷首。
兩人走著去自助餐廳,衛萊手放在大衣口袋,與他並排走。
她側臉,問他哪天回去。
“明天中午或是晚上。”
衛萊點點頭,符合他的行事風格。
忙了兩個多小時工作,無論是她還是周肅晉,都慢慢從這幾天持續的熱鬨與亢奮裡冷靜下來。
周肅晉看她:“年前有沒有空跟我去北京?”
“沒空,超市開到除夕那晚的六點鐘,我差不多也得忙到那個時候。”下次再見麵得年後了。
自助餐廳就在超市斜對麵,穿過馬路就是。
他們來得早,大半的桌子都空著,衛萊挑了一張靠窗邊的餐位,脫下大衣搭在椅子上,隨手將長發挽起來。
“老公,一會兒你順便幫我拿點吃的,謝謝。”
周肅晉正在脫大衣,動作微頓,抬眸望向她。
衛萊沒看他,紮好丸子才發現漏掉一撮頭發,隻好解開發圈重新紮。剛才那聲老公她拿出了全部的勇氣,第一次喊出口太難。
但總算喊了出來。
不僅她自己要試著習慣,更要讓他習慣。
之後的時間誰都沒說話。
周肅晉收回視線,拿出手機點開她以前發給他的PPT,上麵有她的喜好,吃的方麵做了八頁,還有配圖。
他給她取了兩盤食物,全是她喜歡的。
吃飯時衛萊告訴他,她回辦公室還得繼續加班,工作堆積了天,快成山。
周肅晉:“我先回公司,你快忙完前打我電話。”
衛萊不跟他客氣:“好。”
坤辰集團在江城的分公司距離超市不算遠,晚上不堵車時開過去隻要十五分鐘左右。
吃過自助餐衛萊就回去忙,一直忙到快十一點。
關電腦時滿腦子都是報表和各門店需要調換貨的數據,在這一刻,她突然感受到母親曾經的疲憊。
超市早已打烊,賓利的車燈亮著。
周肅晉看見她出來,對閆叔道:“開她那輛庫裡南。”
把庫裡南開回去方便她明早上班,他和衛萊晚上都喝了一點紅酒,賓利由保鏢開著隨行。
庫裡南從超市停車場出來,駛向衛萊的公寓。
衛萊靠在椅背上筋疲力儘,好在有星空頂能緩解幾分疲勞。
周肅晉晚上接到小姨的電話,小姨說突然想起來,他們還沒有拍婚紗照,讓他問問衛萊,想去哪裡拍,趁著過年放假有空把婚紗照拍了。
“你要不要拍婚紗照?”他問衛萊。
衛萊還在看星空,搖頭。
受父母影響,她對婚紗照全家福之類的無感。
當年父母離婚時,好幾本又厚又重的婚紗照不知如何處置,母親想丟掉,她小聲問母親,能不能彆扔,送給她。
那天母親抱著她掉了很久的眼淚。
中間沉默了幾秒,“拍婚紗照以後再說。”
她累了,闔上眼養神。
車裡的暖氣舒適,很快睡著。
睡著睡著突然醒來,她靠在了旁邊人的肩膀上,一個激靈坐直,腦子清醒幾分後想起來今天她和他已經領過證。
周肅晉瞅著她:“怎麼了?想起來還有工作沒處理?”
“……不是。”
他是怎麼想到這個原因的?
衛萊與他對視,昏暗的車廂裡,誰都看不見誰的眼底。
“我再睡會兒,到了叫我。”這一回,她大方靠在了他肩上。
一連幾夜因為精神上的莫名興奮沒能睡好,很快又睡著。
衛萊睡著後所有重量都壓在他懷裡,她的手無意識地抓住他腰腹間的襯衫,不由緊攥。
周肅晉垂眸看她,攥那麼緊,大概又夢到他在夢裡沒順著她。
他抬頭對閆叔說:“回江岸雲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