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萊對上他沉冷的眼神,“剛剛在想,我的補充協議不完整,得再加。”
靜默一瞬。
“之前怎麼不想好?”
“百密也會有一疏。”
周肅晉瞧著她,“以後不能想到什麼就補充什麼,允許你補充三次,機會用完就沒了。”
說著,他離開臥室。
“你去哪?”
“拿筆。”
周肅晉到書房拿了黑筆過來,筆遞給她,“把想補充的寫在空白處,我簽字給你。”
衛萊拿過筆在協議上唰唰補充:“不用你簽,我自己簽。這是對我自己的要求。”
周肅晉不明所以,站在旁邊見她寫道:以後周肅晉和我溝通的每句話,發我的每條消息,我都會認真聽,仔細看。
她簽上自己的大名,又拿手機看了眼時間,把署名日期具體了到幾點幾分。
他後知後覺,她是借此委婉提醒他,要把她的兩頁補充協議放在心上。
衛萊簽完,把筆還他。
周肅晉收起筆:“早點睡。”
替她關了床頭燈。
他去洗澡,衛萊沒躺下來睡,倚在床頭繼續看那份補充協議。
直到浴室的水流聲停了,她才掀被子躺下。
周肅晉出來,穿著與她同款的浴袍,不過他的是黑色。
“不是在車上就困了?還不睡?”
衛萊如實道:“不困。”身邊多了一個人,她做不到心如止水,猶豫半刻,“要不,今晚先分開睡?這樣我們都能睡個好覺。”
“睡吧,早晚要適應。”周肅晉關燈。
房間再黑也沒困意。
他們都在假裝平靜,儘量讓房間裡的氣氛不尷尬不旖旎。
衛萊感覺到他也沒睡著,側臉看他,他們之間有一臂的距離,沒刻意分開那麼遠,但也沒特意親近。
“周肅晉?”她聲音很輕。
“怎麼了?”隨後又問她:“睡不著想攥著我衣服睡?”
“…不是。”她提醒他:“我睡著了可能會卷被子,如果被子都被我卷身上,你直接拽過去就行,不會弄醒我。”
“沒事。”
周肅晉又問一遍:“攥不攥我衣服睡?想攥你就靠過來一點。”
“我要攥著你衣服,你就睡不著了。”
“本來也睡不著。”
他清冷磁性的聲音裡透著一絲不明顯的沙啞。
周肅晉道:“過來吧。”
一個人睡不著總比兩個人睡不著強。
衛萊沒再給自己猶豫的時間,靠近他一點,從被子下摸索到他的睡袍下擺。
房間再次陷入沉寂。
大概過了有半個鐘頭,衛萊沒再說話,也沒再亂動。
周肅晉高估了自己,隱忍力已經是幾近崩斷的弦。
其實睡前他衝的就是冷水澡。
早已失效,還得再去衝。
他的衣服被衛萊攥在手裡,他觸到她手背,想將她的手拿過去。
家裡沒有工具,本來今晚也沒有其他打算。
衛萊睡得淺,有人碰她的手,她突然清醒,記得自己在什麼地方,身邊的人是誰。
房間黑,睜開眼什麼都看不清,問他:“怎麼了?”
“被我吵醒了?”
“不是,一直沒怎麼睡著。”睡得迷迷糊糊。
周肅晉沉默幾秒,道:“我說過我們不形婚。”
衛萊:“嗯。”
她從進門那刻開始就讓自己適應這裡的一切,這個家,這間臥室,還有他。
她還攥著他的衣服,周肅晉抬手,將她攬到懷裡。
他看著懷裡的人,道:“補充協議的三次機會,今晚的不算。”
衛萊轉移自己的緊張:“再多加兩次。”
“又得寸進尺。”
他的唇連同清冽強勢的氣息隨之落下。
衛萊呼吸一頓,緩了幾秒後雙手環住他的脖子,回吻他。
一切都是陌生的。
周肅晉加深了吻,衛萊就快要缺氧。
床頭櫃上的那兩頁補充協議被被角掀開時帶起的一陣風吹掉在地板上。
那支黑筆也滾落。
手表指針無聲劃過了二十多圈。
周肅晉放下她,床頭櫃上有櫻花味的濕紙巾,他抽了兩張紙巾擦手心和手指。
衛萊還沒平複好,看看他的手,想到剛才在他懷裡那麼久,忙彆開視線。
周肅晉忽而轉臉問她:“方不方便幫我?”
浴室的花灑打開,周肅晉把花灑噴頭轉向另一側,避免衣服噴上水。
他牽過她的手。
外麵房間的燈亮著,裡麵能看清楚彼此。
衛萊感覺自己掌心的體溫燙人,似乎是覺得她手上力道不夠,他再次握住她的手。
她抬頭,他高挺的鼻梁、分明的輪廓就在眼前,即使在荷爾蒙的蠱惑下,他看上去依舊冷靜自持。
她想看他失控是什麼樣子。
周肅晉沒如她的願,一把將她的腦袋按在他懷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