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9 章(1 / 2)

好可怕!

這是現場所有人的想法。

如果不答應她的話,身體不僅是裝進汽油桶,甚至會出現在深山老林或者廢水井裡麵吧!甚至是沒有全屍吧,聽說最近很流行將人送到金三角賣個好價錢,說不定過去就被掏/腎了。

大家都是一群還沒有成年的青少年,湊在一起也隻是覺得這樣很酷或者有趣,街溜子一樣到處亂晃,偶爾乾掉不痛不癢的事情,威脅一下學弟什麼的,收點年紀小的保護費,就算是打架也沒有搞出什麼出格事情出來。

冷不丁遇上一個看上去真的能下一刻把你乾掉的人,一時間有些慌亂。

很好的詮釋了什麼叫做葉公好龍。

看著黑田紗來陰沉的臉,嘴角的弧度都是帶著血腥危險的,原本叫囂地最厲害的幾個人現在更是恨不得往後退,藏在彆人後麵,試圖遮蓋住自己的臉。

一時間所有人的眼睛都看向了片山介人。

【這家夥是你招惹過來,快把她弄走啊!!】

【你就跟著他走吧,兄弟。】

【實在對不住了,她真的太恐怖。】

他們的臉上明晃晃地掛著類似的情緒。

“我也不是什麼惡魔,選一個吧?”黑田紗來語氣淡淡。

看看,什麼是活閻王,什麼是惡魔。

這家夥腳下還有兩個鼻青臉腫正在哀嚎蜷縮身子的人,她這句話完全沒有說服力,倒不如來說,是什麼給她錯覺自己不是惡魔,這簡直就是比惡魔還有魔鬼一樣的存在。

惡鬼!

“我選C,大姐頭,請讓我當你的小弟吧!”被隊友出賣的片山介人眼中閃著比鑽石還要閃亮的光芒。

仿佛剛才不願意跟著走的人不是他一樣。

快步走到黑田紗來麵前鞠躬,少年洪亮的聲音響徹整個街道:“請讓我跟著你吧,大姐頭!”

其他人:……這小子,這麼沒有骨氣嗎!

可是又看了看躺在地上生死不明的老大,忽然覺得,好像又可以。

畢竟都是一群熱血上頭的少年,跟著打架厲害實力很強的老大,那可是臉上倍兒有麵的事情,就算遇到彆的勢力成員,對方還會因為老大忌憚他們。

就算被打了,老大也可以一打十個幫他們報仇!

因此,有一個很強的領頭羊,那他們豈不是可以橫著走。

窸窸窣窣地討論聲開始響起。

“我,我也想!”總有人是首先站出來的。

有了一個,自然有兩個三個,陸陸續續有人喊著“大姐頭,請讓我跟隨你!”

躺在地上的老大:???就這麼背叛我?

一陣涼風卷著落葉經過,顯得這個“前老大”有些悲涼。

係統:【不是,他們就這麼隨便?】

好可憐的老大。

黑田紗來語氣深沉:【畢竟,這是一個強者為尊的世界。】

係統:

【給你鼓掌。】

“搞什麼啊你們這些家夥,一群跟屁蟲。”片山介人看了看陸續叛變的隊友,忍不住給自己的先見之明點讚,有人跟著做就是在讚同他的做法,這麼想想自己還是很厲害的。

他一定是大姐頭的頭號小弟!

大姐頭的左右手非他莫屬。

黑田紗來沒想到事情還會這麼發展,雖然說她一直很喜歡聽老爹以前講以前道上混的事情,也會偶爾羨慕那段熱血的青春,不過她,可是正兒八經的好學生!

國小,國中,高中再到大學,黑田紗來可是一直都是安分守己的。

也沒有參加任何不良組織,社團除了料理社就是繪畫社這些規規矩矩的,完全,就和壞學生不沾邊。

啊,不過幼兒園好像乾過。

黑田紗來愣了一下。

小時候她可是很調皮的,是非常好動的孩子。

老爹說過如果分散注意一分鐘不看著她的話,那她可能在乾壞事,把老媽最喜歡的警察少女手辦摔掉,或者伸手把櫃子上的東西全部掃落。

“桌麵清潔大師”這個名號是老爹冠予她的。

“美久!快看紗來,超級好用的!”桌穿著拖地爬行服的嬰兒咧著無齒笑容被老爹放在地上,趴著揮舞四肢,偶爾做仰頭運動,但是爬地更快。

彎著腰的男人快步跟隨嬰兒的動作仔細檢查地板的情況,旁邊還有一個阿雅在鼓掌。

“這裡也要處理到啊紗來!”拿著搖鈴吸引嬰兒的注意力,誇讚道,“哦哦哦好棒!”

嬰兒對櫃子後麵和牆之間開始感興趣,伸手試圖探索些什麼的。

兩個大男人為此歡呼起來。

有多滑稽就有多滑稽。

美久:!!

說遠了,總之小時候她就是一刻也不停的。

再長大些,到幼兒園。

因為從小聽老爹的睡前故事長大,潛移默化了些東西。

她開始了征收小弟的幼兒園之旅。

其實也不算?

隻不過因為總有個小男孩很煩,抓她的頭發,無法忍氣吞聲,於是她在他伸手過來的時候伸手拍掉了他的手。

“不要再抓我頭發!”她警告道。

不過她的力氣總是比同齡小孩大一些的。

於是小男孩被打痛了,眼淚嘩啦啦掉了下來:“我隻是想和你玩。”

她站在那裡叉著腰說:“想找我玩直接說,老爹說過,要尊重婦孺,而且你扯我頭發好痛,你先動手的,扯彆人頭發是不對的,給我道歉。”

年紀小,但是思維邏輯還是很清晰。

曾經聽老爹講,兩方通常都是交涉失敗才開戰,或者先前問題積累太多是仇敵,他們兩個無冤無仇,居然擅自動手,這破壞規矩。

一連串的話砸的他反應不過來,不過小孩子想法很簡單,也許是因為聽見他扯痛了彆人,他諾諾著道了歉。

“好,我原諒你了,以後不

可以這樣,按照道上規矩,我也道歉。”

老爹說過,如果對方有言和的想法並且態度誠懇,那麼自己這一方也該做出相應表現。

得到滿意的解決後看著他一臉淚水,小紗來皺眉厲聲:“老爹說了,是男人即使流血了也不可以哭!你的路還長著呢!現在就哭泣以後成為大人怎麼辦。”

“可是我怕痛嗚嗚。”他打預防針都嗷嗷叫的。

淚眼朦朧瞅了眼手背,有些微紅,應該很快就能消下去,但是剛才一瞬間刺痛真的好痛,撇撇嘴,想繼續哭。

“那就站起來!”她說拍了拍胸脯,指著自己的心臟,“跟我一起成為黑/道!”

那個時候她大約是覺得當了黑/道就不會怕痛了,就像是老爹一樣,偶爾大清潔被老媽不小心抽到牆壁上也絲毫沒有感覺,或者不小心被磕到頭破血流也不動如山。

當了黑/道就是金剛一樣的存在。

小孩愣住了,抬起頭看著她,一副要哭不哭的樣子,那天回家後不知道吃錯了什麼藥,後來就莫名其妙黏在她身邊了。

每天喊著老大。

其他小朋友以為是什麼過家家遊戲,也過來玩,有些好強的小朋友可不願意做小弟,就像是辦家家酒遊戲中不想做裡麵的孩子,想要做父親或者哥哥之類的角色,他們想要做這個遊戲的老大,但是無一例外被那家夥打了,揚言要挑戰老大就要先過他這一關。

看不出來那家夥還是很猛的。

於是,小黑田紗來莫名其妙,不費勁地當上了葵花班的老大,但是沒事,她不虛。

豆丁大的小朋友偶爾也會因為一些事情爭吵,她這個老大,非常好的發揮了中間重要勸說角色。

“現在我來主持健太和欲樹的握手和好儀式!”將兩個人摁住椅子上,“如果以後誰打架就斷指謝罪吧!”

其他人:咽口水,緊張,害怕。

小紗來將老爹的那一套學的顛三倒四,一半一半的。

不過可喜可賀,這個對流鼻涕的小孩作用很明顯,至少幼兒園畢業他們兩個再也沒有打過架。

啊,這狀況,和當時何其相似。

怎麼辦呢。

再一次被迫成為老大的黑田紗來沉聲道:“我已經不當老大好多年。”

在他們看來語氣滄桑的像是在懷念以前的那段時間。

幼兒園到現在也有十幾年了吧。

在場的人:果然是當過老大的人!這個氣勢就很對味。

“片山,先跟我回去。”在這裡待著也不是辦法,黑田紗來覺得先完成老大的任務再說,其他人過幾天可能就忘了這件事情。

畢竟她可是要忙著打工的啊,哪有時間管他們。

被點名的片山介人忙不迭地點頭,總之先跟著大姐頭再說。

等等,大姐頭在他們店工作!

這怎麼可以。

遲鈍地發現黑田紗來騎著他們家的外送車,

想到離家出

走前老哥好像和媽媽商量找一個外送員,不會就是大姐頭吧?

片山介人表情逐漸驚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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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種未來老大居然在他們店裡做事這種心情,誰懂啊。

黑田紗來沒有理會那麼多,快步上車準備走人,她可是在這裡浪費了好多時間,要是店裡麵有新訂單那怎麼辦。

看著黑田紗來騎著車就要走,其他人催促:“快點跟上大姐啊片山。”

“你小子不是一向最機靈的嗎,今天怎麼了?”

“哦哦。”片山介人回過神,趕忙駕駛自己的機車朝黑田紗來離開的方向駛去。

背後還能聽見他們大喊:“片山,加油!”

加什麼油?

是讓他努力成為大姐頭的小弟嗎?

那他可是會使出百分之二百的能量!

如果說讓他向大姐頭求情讓他們做小弟,那他這個左右手可得考慮一下。

到底曾經一起“出生入死”過,要不還是給他們打個綠燈?

一邊加快速度跟著黑田紗來,片山介人開始幻想以後在東京開始成為新人王左右手的日子了。

隻不過為什麼這個車,越來越慢?

片山介人被迫停在路邊,愣住——沒油了!

可惡原來那群家夥是在說讓他加油!!

推著車開始狂奔的片山介人在風中大喊:“大姐頭,等等我!”

*

“老大!我找到介人了!”

回到片山咖喱店,興奮的黑田紗來朝片山康介喊道。

正在後廚拿著長柄湯勺正在熬汁的片山康介抬頭:“真的嗎哈哈,真能乾啊紗來。”

將湯勺放在一邊,給鍋蓋上蓋子,他拿起旁邊的抹布擦了擦手走來:“他怎麼樣?”

“很好,能動,還能滋哇亂叫的。”黑田紗來比了個大拇指,“看起來還行,在xx丁目看見的。”

就是臉上有些傷痕。

不過看上去還是能跑能跳的樣子,擔心老大憂心弟弟,黑田紗來四舍五入模糊概括。

係統:【這什麼形容詞?】

他不能動就是屍體了啊喂!

“哈哈哈哈那真的是太好了,這家夥一聲不吭消失好久,真讓人擔心。”片山康介爽朗笑道。

忽然想起一件事,黑田紗來拿出口袋的照片,正是片山介人那張小時候的照片,黑田紗來語氣複雜:“老哥,這是介人小時候的照片吧?”

害得她找的好苦。

不過幸好幸運女神還是站在她這裡的,這不是找到了嗎。

“哦哦,我說忘記什麼了,沒想到時間這麼快啊。”看著她手中的照片,片山康介語氣懷念,“以前那個小小的孩子總是會跟在我後麵的小不點已經長大了啊。”

“真懷念啊,會不停喊我哥哥的介人。”

……

係統:【這老哥是不是心有點大?】

居然連弟弟都長大了都忘記了,給

了一張國小照片。

“抱歉抱歉哈哈哈,我都忘了介人已經長大了。”似乎終於意識到自己的問題,片山康介道歉,“辛苦你了。”

店門口的藍色隔斷門簾被人忽然掀開。

“混蛋老哥你果然是不在意我吧!”

千辛萬苦中途加油趕回來的片山介人聽了後麵的話怒氣衝衝大喊。

“你不當黑/道後就變成咖喱傻子了!”

兩人看著他衝進來這麼扔下幾句話後又跑出去。

“老大你看,生龍活虎,能跑能跳。”黑田紗來手心向上做介紹動作,一臉誠懇地說,“還喘氣呢。”

係統:【???】

不,不是,你在人家老哥麵前說什麼?

有這麼說的嗎?

“哦哈哈,看見了看見了,精神很足呢!”片山康介完全不覺得有哪裡不對勁,甚至樂嗬嗬地認同了黑田紗來的話。

係統:【……沒救了。】

它默默可憐被貼上還活著,能喘氣,精神很足標簽的片山介人。

“話說,老大以前是黑/道嘛?”黑田紗來自然是聽見片山介人剛才那句話,她有些驚訝。

黑/道,好人,好感度up。

而且還金盆洗手了,有一種看見老爹的感覺!

“哈哈哈那是以前的事情啦,好久了,這小子居然還惦記著。”片山康介撓了撓頭發。

黑田紗來驀地想到去找他的時候片山介人說的話:“他說,他要成為黑/道,原本不想回來。”

現在看出來了,大概是被老大影響到了一些。

片山康介聽了哈哈一笑:“哈哈哈臭小子真有誌向啊。”

老大你誇讚的時候,如果放下手中的掃把,是不是會有點說服力。

黑田紗來沉默地看著拿著不知道什麼時候到手的掃把做單臂舉重動作的片山康介,這是在健身嗎?

不,是準備抄家夥揍人。

不過。

黑田紗來轉念一想。

“老大你不知道他這個想法嗎?”黑田紗來問。

“哈哈哈完全不知道呢。”片山康介眼神飄忽,“我以為他隻是覺得好玩跟那些人混在一起來著,想著青少年叛逆期哈哈哈,所以我就放任他啦。完全沒想到介人這小子誌向這麼遠大呢。”

懂了,老大以為片山介人當不良隻是暫時的事情,沒想到居然是奔著當黑/道去的。

黑田紗來委婉提醒:“也許是因為,受您的影響?”

除去個人因素,環境因素占的部分是更多的。

“我剛才聽到介人說老大你以前是做黑/道的?”

片山康介似乎想到什麼,開朗的表情不知道什麼時候沾染了一絲苦澀:“啊,那是因為之前組織會下來收保護費,不過有時候還會有其他組進來鬨事,那些家夥收了保護費完全沒用,店裡麵隻有媽媽一個人,我雖然能打,但是也對付不了這麼多人。”

“所

以呢。”他忽然揚起笑容,“我就去當時最大的一個組織啦,乾出點東西出來,然後他們來這裡的時候,都會想到這是我片山的店,哈哈哈怎麼樣,很棒吧這個想法。”

“後麵因為各種原因,我就決定收手啦哈哈,畢竟我原本的願望就是保住媽媽的咖喱店,目的成功了我就退出了,剛好組織解散也是一個機會。”片山康介豎起大拇指,“是男人就要保住自己的地盤啊!”

黑田紗來聽了之後,完全就是一副眼睛亮晶晶的膜拜樣。

實在是……太帥氣了!

她記得老爹也說過類似的話,他做主夫就是用自己的方式守著地盤(家人)。

老大,真的和自己老爹一模一樣啊!

黑田紗來激動道:“追隨您是我做過最正確的事情!”

老大,一個真男人!

係統:【嘶,不知道怎麼說但是好厲害!】

“哈哈哈哈是嗎。”片山康介開懷大笑。

“是的!”

“這麼誇我,那我可真的是很開心哦哈哈哈。”

店內的電話鈴聲響了起來。

“又有單子了,去吧紗來。”

“沒問題!”

*

走出店門。

“你聽見了吧?”黑田紗來看著蹲在門口旁邊的片山介人,將外賣放到後備箱中,“有什麼想法?”

不知道在外麵聽了多久的片山介人此刻沒有剛才奪門而出的氣勢,像一根枯萎的禾苗。

肉眼可見的低沉,蹲在那裡,頭頂似乎有一大片烏雲漂浮並且局部下雨。

片山介人有什麼想法,隻覺得腦子亂亂的。

他看著要離開的黑田紗來,潛意識不想自己待在這裡,便騎著車也跟上去。

隻是機械的好像一個沒有感情的機器人設定好的動作。

他還在頭腦風暴,痛苦掙紮在剛才聽見的話。

黑田紗來從後視鏡看了一眼無精打采的片山介人,放慢了速度,等到他們兩個差不多齊平:“你是因為什麼想當黑/道的?”

係統:【忽然這麼正經有些不習慣啊紗來。】

大約是沒有見過這麼人生導師一麵,係統也有些訝異。

係統:【還以為你會用什麼黑/道的規矩教他?】

黑田紗來:【刻板印象不可取:)】

係統:【對不起但是太正常了。】

黑田紗來:【混蛋你在說什麼啊宰了你啊是男人就應該振作!垂頭喪氣給誰看啊!八嘎呀路!(彈舌音)】

係統:【對對對,就是這個味!】

黑田紗來:【……】

係統和黑田紗來在腦海中交戰,跟在後麵騎著機車的片山介人難受很多了。

因為黑田紗來的話,他在回想自己為什麼想要當黑/道。

小時候,他其實和老哥不算親近,因為年紀原因,在他上國小的時候,老哥加入了一個組織。

每天都不回家,店裡麵隻有他和媽媽兩個人忙。

原本他是有些討厭老哥的。

可是轉折來了。

有一天被高年級的學長欺負了,因為沒有交夠保護費被高年級的人按在廁所打了一頓,他們打人不往臉上打,專門挑被衣服擋住的地方揍,於是出來的時候,隻不過是衣服皺巴巴的,彆人都看不出什麼,隻有他知道身上的傷口有多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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