儘管也不是沒有幸運的路邊剛好是高級餐飲的情況(也不能說是幸運,因為那家懷石料理上菜很慢還很難吃,隻有琴酒這種人才能一路麵無表情地吃完全程),但鑒於他們一向很忙,便利店食品還是占據了菜單的主流。
並不是說萊伊不能忍受飯團,實在忙起來他也可以連著啃幾天的能量棒,相比之下飯團好歹還是熱的,但既然有機會吃點好的,為什麼不呢?
“我記得那裡有家很有名的法國料理,”他略帶試探地說道,“雖然我沒去吃過,但總歸不會比上次那家差——起碼法國人做的菜都是熟的。”
琴酒顯然明白他在說什麼,男人輕笑了一聲:“去法國的時候沒有讓你吃到法餐還真是抱歉啊。”
“也不能說沒有,咱們不是吃了法棍嗎。”萊伊無奈道,他們剛到法國沒有四個小時就返回英國去撈人,其實新鮮的法棍味道還不錯,可惜後來硬成了武器——琴酒真的拿它砸了某個倒黴蛋的頭。
“要是你喜歡的話,今晚可以再點。”琴酒抽完了煙,拆開一個飯團,“現在專心開車。”
“大可不必。”萊伊笑了聲,也不再說話,開車駛向加油站——不考慮工作內容的話,他們的生活實在是很純粹的社畜。
不過,如果考慮到工作內容,其實比社畜還是要有趣得多。
在這三個月期間,像這樣萊伊根本不知道要送的東西是什麼的護送任務一共發生過三
次,之前兩次和這一次幾乎如出一轍——琴酒獨自下車去了什麼地方,然後回來就指了個地址,他身上看起來並沒有多出什麼東西來,所以要麼那個要送的東西很小,足以藏在衣服裡,要麼就是那玩意根本沒有實體。
考慮到琴酒的工作範圍,這兩者無疑都有可能。
萊伊不是不好奇的,但他一直把自己的好奇壓得很好——在這種地方太過積極無疑會破壞當前足夠和諧的局麵。
不過此時此刻,當他給車子加完油把車停在路邊快速地吃午餐的時候,萊伊一邊吃,一邊用探究的目光掃視著琴酒。
……有點像貓。琴酒下意識地想。
“東西在我身上。”完全明白對方在想什麼,他像是毫不在意一樣地開口說道。
“所以,那是個實體?”黑發男人咽下最後一口飯團,“這麼重要嗎?”
“多動點腦子,Rye,”琴酒雙手環抱,靠在椅背上,“同樣的任務我們做過很多遍。”
萊伊啟動車子,暗自揣測這是不是進一步信任的證明:“我已經在動腦子了。”
琴酒略帶嘲諷地笑了一聲,於是赤井秀一歎了口氣,慢吞吞地開口:“三次在完全不同的國家,東西是同一個的可能性很小,發生的時間很隨機,大概率不是能夠預先安排的項目,能讓你去送,重要性不言而喻,但你從來沒有避諱我們要去的地點,所以地點沒那麼重要,嗯,既然東西這麼小,那當然可以立刻轉移,或許是接收的人本身比較重要?”
琴酒沉默地聽著他的分析,沒有出言反駁,萊伊頓了頓,繼續說道:“隨機產生的重要物品,交給某個人而不是帶到某個地方,應該非常好保存,完全沒有損壞風險,並且是會重複發生的事件。”
“機密文檔?或者某些命令?也許這個東西的實體並沒有那麼重要?”他通過後視鏡看了眼琴酒,銀發男人正在微笑。
“是信件。”琴酒說著,直接從衣服裡拿出一個造型非常古早的信封,“某些……不能通過網絡傳遞的信件。”
並不算很出乎意料,萊伊歎了口氣:“我有沒有說過組織真的很傳統?”
“你不是第一個這麼說的,”琴酒不在意地笑道,“不過信件並不僅僅是為了保密,還有……存檔。”
“和那些任務報告一樣嗎?”說到這個萊伊感覺自己的手腕有點幻痛。
“差不多,”琴酒把信放回去,隨意地說,“比那重要。”
“我很好奇,”萊伊也儘量讓自己的語氣顯得隨意,“如果這些東西都這麼重要,儲存它們想必也並不容易。”
琴酒看了他一眼,在開車的人看不到他的眼神,但仍然能感覺到自己的皮膚仿佛被刺痛,過了一會兒,銀發男人以一種平靜而冷淡的聲音告訴他:“當然,如果你死了,大概就能看到我們為此作出的努力。”
很奇怪,這話比起告誡更像是陳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