波本下意識地想要觀察琴酒的表情,但對方正望著門口的方向,隻能看到冷硬的側臉線條。
萊伊走得爽快,大約是直接去樓下找伏特加了,降穀零對自己的下屬追蹤伏特加本就不抱希望,因此倒也沒有覺得很遺憾。
倒是對方走之前的那句話……
波本自己知道自己,他對琴酒也許是有那麼一點特彆,但也就僅此而已,所謂的“真心”不過是逢場作戲,但赤井秀一……總覺得之後再遇上的話會很麻煩。
倒是琴酒,明明看起來完全是一點也不在意的樣子,但他又答應了要去美國……
“你當真了?”琴酒問道。
波本有些詫異地仰起臉,正對上琴酒的視線,銀發男人微微揚眉,神情微帶笑意。
“言語詭詐方麵,他並不輸給你,”琴酒說,“沒必要當真。”
波本眨了眨眼:“可是……”
“彆再跟我說什麼真不真心了,”琴酒打斷他,“喝完然後走吧。”
他看起來並不怎麼惱火,但依然有些厭倦,顯然今天發生的一切已經讓他喪失了交流的耐心,即便如此,琴酒從頭到尾都沒有像組織裡的有些人以為的那樣拔槍把人趕走,這又是一個讓波本覺得傳言不可儘信的時刻。
不過,他這樣在邊上盯著,還是讓波本這酒喝得不怎麼是滋味。
“你能坐下嗎?”被人這樣居高臨下地看著的感覺很奇怪。
琴酒垂眸看了他一會兒,走到邊上坐下了。
然後波本意識到問題並不出在“居高臨下”上,雖然琴酒並沒有什麼情緒,但被他這麼一聲不吭地看著,想要正常喝酒還是需要一點心理素質的。
波本的心理素質倒是沒什麼問題,問題是剛才發生的那堆事情讓他在麵對琴酒的時候尷尬程度也遠超常人,他其實應該和萊伊一樣快點喝完就走的,但又覺得這麼走掉有點虧,雖然怎麼也虧不過大老遠跑來啥也沒乾成的那位吧……憑什麼要和赤井秀一比啊?!
琴酒有點不解地看到波本的眼神凶狠了一瞬,然後金發男人放下酒杯看過來,眼神銳利。
“Gin,”他說,“你比較喜歡哪個?”
琴酒有點懵,他倒不是聽不懂這個問題,就是不知道降穀零到底哪根神經搭錯了,突然開始在乎這個,他還記得自己是在演戲嗎?
其實剛才赤井秀一突然告白的時候他也有點……猝不及防,但琴酒已經決定先不管這些,真真假假都以後再說,所以果斷決定拋之腦後,並且試圖讓波本也彆管——結果這人給它又拉回來了。
波本目不轉睛地盯著他,大有不得到答案就不罷休的架勢,琴酒當然可以隨便給一個答案,反正對方也不會知道真假,但他沉默片刻,還是歎了口氣:“你沒必要知道,Bourbon。”
“因為這個答案會讓我失望嗎?”波本的神情反倒柔和下來,甚至露出一點微笑,“我不會失望的,Gin。”
琴酒微
微搖頭:“因為這沒有意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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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琴酒迎著他的目光說道,“你們對我來說是一樣的。”
他說得很坦率,讓人一聽就知道沒有什麼懷疑的餘地,波本因這樣的回答而怔了怔,隨後,他輕輕地笑起來。
“啊……”波本低下頭將最後那一點酒喝儘了,眉目間都染上愉悅的笑意,“還真像是你會說的話啊。”
他抬起眼,再度與琴酒對視:“我明白了。”
琴酒:?你明白了什麼?
他本能地感覺有哪裡不對,但波本已經起身微笑道:“那我也告辭了。”
比起那點疑惑,當然還是把這家夥送走更重要,於是琴酒沒再追究對方的想法,也站起身:“我送你。”
波本有些意外地看了他一眼,不知道想到什麼,不滿道:“不用這麼緊張吧?我不會去追他的,都跑那麼久了。”
琴酒一怔,才意識到對方是以為自己擔心他再去找萊伊的麻煩,不由一哂:“你對他倒是很有信心。”
見他這個反應,波本也意識到自己誤會了,有些尷尬地笑了笑:“畢竟……以前可沒見你這麼好心送我。”
當然也沒幾步路,但之前他來找琴酒的時候似乎不是被趕走就是自己逃跑,還是頭一次在要離開的時候氛圍這麼和諧。
“那是你自己的問題,”琴酒上前兩步,抬手把那個壞事的空調關了,“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