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若不說出薑離的下落,攬虹閣內所有人都不能好過,怒虎衛的鞭子不是誰都能承受的!”
攬虹閣,鞭聲呼嘯,空氣激蕩,銳利炸裂的音爆震蕩耳膜,更仿佛抽打在心頭、靈魂。
屍山血海中縱橫馳騁的怒虎衛,縱然沉靜站立,也有令人膽寒心驚的殺氣彌漫升騰。
每一騎虎衛,都如一座高山。
攬虹閣眾婢女被虎衛包圍,沉靜中的壓迫,幾乎要將精神防線全部擊潰。
都是被困侯府的柔弱女子,有誰經曆過這般壓迫恐懼的場景。
初初跪在冰冷堅硬的石板上,心跳不受控製的加速,小手緊緊攥著裙擺,恐怖的壓力幾乎讓她難以呼吸。
視線中,根本看不到怒虎衛魁梧高大的身軀和銀光閃閃的鎧甲,隻有比她腰肢還粗壯的馬蹄,以及斜刺向地麵的戟刃,映射出的森森寒芒。
她知道,自己柔弱的身軀,根本承受不住馬蹄的一下踐踏,散發寒芒的戟刃可以輕易劃破她的喉嚨。
甚至垂在地上的長鞭,也能輕易抽碎她的肉身。
“心玉小姐,公子去了哪裡,我並不知道!”
少女抿著嘴唇,最終還是抬起純淨如玉的眸子,目光炯炯的望向驕傲站立的侯府小姐,平聲道:“我隻知道,攬虹閣是公子的院落,您指揮府衛踏破攬虹閣的大門,公子會很不喜歡。
“您與公子都是侯爺的子嗣,但境遇卻截然不同,公子自幼受苦,卻從無故不與人爭執、爭搶,隻想憑借自己的努力,讀書科考,安靜度日,為什麼您與二夫人、九公子卻總是要抓著公子不放,總要欺負公子,難道公子過的稍微快樂一些,會讓你們少些什麼嗎?”
“好牙尖嘴利的婢女,就是因為你才讓我二哥受苦的吧,果然是個美人坯子,可你如今好好的活著,我二哥卻要受儘切膚換骨的劇痛,今日我就先毀去你這張俏臉,我倒要看看等你變成了醜八怪,薑離還能不能要你!”
薑心白在侯府的地位,僅次於大夫人所生的嫡子,是鎮武侯最為寵溺的女兒。
平日裡侯府下人都唯恐自己不能令她開心暢意,從未有哪個地位卑賤的婢女,膽敢如此與她說話。
一個不受寵的庶子,身邊的婢女竟敢為了自家的主子,當眾與她頂嘴,甚至帶著質問的口吻。
好大的膽子!
薑心白伸手,身旁的一名怒虎衛立時翻身下馬,將手中的皮鞭雙手奉上。
“賤胚子,我今天就將你抽的皮開肉綻,讓你知道,在這侯府,誰才是真正的主子!”
薑心白冷笑一聲,手臂一甩,兩米長的皮鞭就唰的一下飛起,在半空中甩出一道弧線,狠狠的抽向初初柔嫩的臉頰。
“啪”
一聲脆響在下一瞬響起,薑心白揮舞長鞭的手臂猛地一頓,一股力量沿著長鞭反饋而來,讓她手臂猛地一震,長鞭差點脫手而出。
薑心白回眸望去,就見一個全身染滿乾涸血跡的少年站在身後,一把將揮舞到半空的長鞭,抓在手中。
“薑離!”
薑心白眸中瞬間湧現出無邊的怒意和恨意,就是眼前這個不受寵的庶子,害自己的兄長兩次重傷,甚至母親也因此被父親懲罰,關在冷閣囚禁了起來。
“薑離,你這個小畜生,賤人生的孽……”
薑心白尖聲咒罵,可話還沒說一半,抓住皮鞭末端的薑離卻是毫無征兆的一閃,直接出現在她麵前,手臂猛地一甩,一巴掌扇在薑心白的臉上。
啪!
沒有疼痛,隻是麻木與震驚。
薑心白隻感到一陣巨力撞來,雙耳嗡鳴、大腦空白,整個人就被扇飛了出去。
像斷了的風箏。
嘭的一下撞在披甲戰馬身上,又被反彈跌落在地。
臉上是火辣辣的麻木,好像骨骼都被扇歪,俏臉變形。
她不能置信摸了摸自己被扇的臉頰,早已瞬間紅腫如同饅頭。
“薑心白,你好大的狗膽,竟敢在我的院落逞凶!”
薑離手臂一震,直接奪過薑心白手中的長鞭,他握著長鞭末梢一抖,能將鐵石抽碎的長鞭,就直接甩向薑心白的臉頰。
“混賬!”
一聲如雷暴喝,也在此時猛地炸響,一道身影瞬間出現在薑心白的身前,手臂一擋,便有一股難以抵擋的恐怖巨力沿著長鞭瞬間襲來。
薑離手臂猛地一震,虎口裂開,整個臂膀都被震麻,他能隱隱感覺到手臂肌肉早已撕裂,臂骨都出現了一絲絲裂痕。
“萬夫境武夫!”
薑離眸光一閃,暗運九息服氣,手臂傷勢瞬息修複,連夜奔行、廝殺的疲憊感也儘數消散,肉身、精神恢複全麵狀態。
“你敢打傷心白小姐!”
周圍的怒虎衛這時才反應過來,催動馬匹衝向薑離。
“都給我滾開,你們忘記自己的身份了嗎!”
薑離毫不客氣,雙拳隔空衝擊,真氣拳印自拳鋒而出,嘭嘭嘭的砸向向他衝來的怒虎衛。
這些怒虎衛,都是巨擎境武夫,戰場征伐多年,又受鎮武侯培養訓練,實力超越同境武夫。
即便未下必殺之念,陡然衝鋒,也非尋常人能夠抵擋。
但薑離奇遇重重,又掌握氣脈無上之術,真氣凝練深厚,縱然不運用武脈力量,也擁有可以與六境武夫一戰的實力。
三進院落僅有兩百餘平方,數十鐵騎齊聚,讓本就不大的空間,更加擁擠。
虎衛貿然發動,並不似平地衝鋒。
加上雙方距離很久,薑離拳印攻擊隔空衝撞,直接連衝在最前的幾名怒虎衛打飛馬下。
而當薑離的冷喝飄入耳中,其餘怒虎衛的身形也是陡然一滯。
薑心白固然是侯爺最疼愛的女兒,可薑離也是侯府公子。
縱然隻是庶子,也不是他們能夠隨便出手控製的。
甚至以侯府規矩來看,是薑心白帶人闖入薑離的院落,破壞規矩在前。
想起侯爺近段時間,對薑離的模糊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