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外,傳來了婢女們清掃院落的聲音。
昨日一戰,三十餘名怒虎衛全被斬殺,鮮血潑灑的到處都是,沒有三五日時間,根本衝刷不淨。
“等我通過武舉選拔,就立刻離開侯府!”
薑離從床上坐起,舒展身軀臂膀,穿上床榻旁初初為他準備的乾淨衣衫,推門而出。
暖陽將柔和的春光播灑向整座大地,透過攬虹閣旁參天大樹的樹枝,在院落中形成很多斑駁的光影,隨風晃動。
七八名穿著絲絹小裙的婢女聚集在院落中,衝刷著石板上的血跡,乾涸的血漬在清水衝刷下,重新變為血水,沿著溝渠流向遠方。
世間如烘爐,凡人苦苦掙紮其中,生存尚且不易,封侯拜爵更是難如登天。
被他斬殺的三十餘名怒虎重騎,都是千裡挑一的軍中高手,被無數普通兵卒仰慕。
但僅僅一炷香的時間,就化為一堆沒有靈魂意識的血肉,被家奴抬出掩埋。
與他們有關的一切,也都將隨風飄散,最終消失的無影無蹤。
縱然是統禦萬疆的王朝,又有哪一個能永恒不滅,屹立萬年!
薑離俯瞰攬虹閣下的大半個盛京城,拳頭緩緩攥緊。
大周與盛京隻是他的起點,而絕非終點。
他身具天罡三十六至高神通,豈能被困於世俗的權力漩渦。
人仙、陽神,也隻是他通向永恒的階梯。
“公子,吃早飯了!”
院門處,初初和兩個婢女也在這時拎著食盒跨入小院。
看著臨欄而立的翩翩少年居高臨下的望來,初初回想起昨日自己的荒唐舉動,一抹紅暈立時浮現臉頰。
雖然昨夜並未真正出格,但耳鬢廝磨、床榻纏綿,卻也是相差無幾了。
甚至……
回想種種旖旎,初初又暗暗攥拳。
公子昨夜好會。
真的隻是第一次做那些事情嗎?
他到底是在哪裡學的?
書上?
還是蘇姑娘身上?
算了,隻要公子開心就好。
公子開心,初初就開心。
閒暇時或許應該向府裡的嬤嬤們討教一些技巧。
“初初,你的臉怎麼這麼紅?”
薑離走下樓,接過初初手中的食盒,發現少女臉頰紅的似火,不免關切詢問。
“很紅嗎?沒有啊,嗬嗬!”
初初送出飯盒,捂著小臉,頭也不回的狼狽逃走,隻留下薑離一人望著少女窘迫的背影,暗暗發笑。
之後的幾日時間,薑離留在府中,再未外出,除了陪伴初初外,幾乎所有的時間都用來修行。
期間,薑玄信在購置獫狁族騎兵所需的馬匹、兵甲後,也返回了侯府,在薑離的指點下,修習武技,為通過武舉考試,做最後的準備。
時如流水,匆匆而過。
當上巳節這一日到來時,自二十七省彙聚到盛京城的兩萬年輕武人早早就自驛館中走出,向著大周文廟彙聚而去。
大周武考,先策後武。
策論考較軍事謀略、天文地理。
武科則比試力、武、騎、射。
第一場策論考較,為筆試,盛京城內唯有文廟的考場,足以容納如此之眾的考生。
天還未亮,薑離就與薑玄信一起離開攬虹閣,兩人來到侯府大門外時,早有養馬奴才備好馬匹,等候在府外。
“薑離!”
一道怨毒的目光也在這時向著薑離狠狠射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