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九章 少年將軍,可比文聖(1 / 2)

“利而誘之,亂而取之,實而備之,強而避之,怒而撓之,卑而驕之,佚而勞之,親而離之,攻其無備,出其不意。”

“兵之情主速,乘人之不及,由不虞之道,攻其所不戒也。”

“兵法七篇,言簡意賅,蘊含的智慧博大精深,精邃富贍,一言一句都有無窮道理,用簡略的語言,道儘兵家大事!”

“不僅僅隻是沙場用兵之道,更是計算,闡述利己之勢,可以引申至更多領域,廟堂算計、處事哲理,管理效用,無所不涉!”

文廟上空,仍未徹底消散的文氣如同一層輕紗,飄蕩整座廟宇。

武舉策論結束,趕考武人皆已退場,萬籟俱寂,但位於兩極一點的明聖殿,卻依舊燈火通明。

華燈如夜,透過薄紗般的文氣,映射向天空。

薑離的考卷早被翰林院大學士謄抄成百餘份,在文武群臣中流傳翻閱。

景皇雖坐在大殿至高處的龍椅上,可殿下的群臣似乎感覺不到大周天子的龍威,如癡如醉的捧著手中的文卷,忘我研讀,時而震撼,時而恍然,時而搖頭,時而歎息,不一而舉。

整座明聖殿都像是嘈雜的市場集市,充滿驚歎、理論、拍腿之聲,嘈雜混亂。

“聖上,臣真的很難相信,這七卷兵家聖典真的出自一位少年之手!”

一位頭戴高冠、身著寬袖長衣、如早古之人一樣的高大俊朗男子,放下手中文卷,臉上浮現出意猶未儘的神色:“此文結構縝密,次序井然,不能增減一字,不能顛倒一篇,蘊含極儘之理,頑童通讀一遍,也足以勝任千人之將了!”

“大先生竟然能給出這樣的評價,這薑離真不愧聖人門生之名!”

景皇點了點頭,征詢道:“先生覺得,這七卷兵法,真是薑離所著?”

“聖上,雖然臣也無法相信,但在記憶中,在此之前,沒有任何一本典籍中提及中古、今古乃至上古,存在過這樣一本兵道奇書!”

文廟大先生李長庚搖了搖頭,“況且,此文卷能引動文聖百賢共鳴,足以印證在今日之前,這世上並無此等文卷出現!”

他頓了頓道:“薑離真乃蓋世奇才、天降之子,未來成就恐不在百賢之下,甚至可比文聖,臣觀此卷最後一字,收的有些潦草,似有意猶未儘之意,臣若猜的不錯,薑離心中還有兵卷未出!”

“可比文聖,還有兵卷在腹!”

景皇聞言,也為之動容,他看向鎮武侯,“時戎,薑離是你的兒子,連你這個做父親的也不知他去了何處?難道我大周不配用他?”

聖音輕緩,卻蘊含斥責之意。

薑離諫言製莽三策,就已勝過這殿內群臣,能著兵家七卷,更足以說明此子胸懷治國治軍大策。

有如此大才,卻藏著掖著,不肯獻出為朝廷所用,究竟有何用心?

就算他是先秦遺族血脈,又如何。

能毫無保留書寫兵家七卷,足以證明他對大周的忠心了!

這些話,景皇雖未明說,但薑時戎卻怎麼可能領會不到。

隻是,武冠天下的鎮武侯,此時竟也有些出神,沒能第一時間聽到景皇的話音。

薑時戎手握文卷,如同雕塑,冷峻剛硬的臉頰,波瀾不驚、深沉幽寂,眸子刀槍劍陣隱匿,看似不驚不喜。

但心中的滔天巨浪隻有他一人清楚。

身為曾經的大周軍神,他自然知曉這文卷的意義、價值和高度。

在通讀《始計篇》數百字全文後,他就已經意識到薑離在兵道上的造詣,完全超越了他!

一個被他困在小院十年,根本不曾接受過兵家言傳身教,隻依靠經史典籍和粗淺兵書,就能悟徹出這些偉岸至極的思想。

此等天賦天資,可怕的難以言喻。

就算是他精心培養、抱有極大期望的幾個嫡子,也無一人能在兵道上企及薑離萬一!

“聖上,此子自幼性情就異於常人,行事乖張,難以用常理揣度,雖有小才,卻並非穩重可信之人,尚需磨礪淬煉,否則站的越高,越會對大周埋下隱患!”

三息過後,薑時戎這才身軀微躬,大聲回道。

“武侯過謙,這世間凡絕世驚豔之輩,性情皆是特立獨行,一言一行難為凡人理解,常常會作出有異常人之舉,也在情理之中,畢竟吾等都是凡夫俗子,又豈能揣度天人的思維!”李長庚卻是直接搖頭,立時反對。

“大先生不必將此子抬得太高,知子莫若父,薑離何等品行,我豈會不知,諸子之中唯他品行最為乖張,心中更無家族血親之念!”薑時戎依舊固執己見。

“武侯此言,是在懷疑文聖百賢的意誌了?”

李長庚聞言,不悅揮袖,冷哼道:“我聽聞武侯已將此子遷入賤籍,欲將其入贅千軍侯府為婿?賀樓氏身為主母,更對其暗中打壓,甚至不許聖人門生參拜文廟聖賢?

“武侯家事,我不便乾預,可你身為朝廷重臣,當知一切以國事為重,家族紛爭豈能與聖上選用賢能衝突,如此舉動,可配你侯爵尊位?難道為國、為朝廷、為聖上培養一名經世之才,不如你侯府妒婦的枕邊幾語!”

李長庚言之鑿鑿,聲動如風,蘊含浩然正氣,每一言一語,皆裹挾禮法大義大德,占據道德高點,指點江山、當麵批判。

自薑離身份揭曉,李長庚便遣人仔細打探薑離一切,畢竟他身為文廟大先生,是文聖嫡傳,有關聖人的一切,都會格外關注重視。

世間並無不透風之牆,沒用多久,他就已然獲知薑離的一些信息。

當知道聖人門生曾院試中考取第一名,文廟也賜予其真絲儒炮,卻連聖人百賢都未曾參拜過,李長庚心中的憤慨,難以描述。

此刻見薑時戎依然執意壓製,縱然是文廟大先生的涵養,也無法按捺下心中的不滿與憤怒。

“大先生言重,時戎豈敢質疑聖人意誌,薑離未曾入神廟拜見文聖百賢,卻是我的疏忽!”

薑時戎眸光閃了閃,刀槍劍陣隱隱流轉,卻最終偃旗息鼓下去,他身軀再躬,態度謙和,不再爭辯。

李長庚雖非文廟夫子,卻是夫子首徒,不僅學識非凡,更有克己複禮、正直無私的美譽。

夫子遠遊,十年無蹤,李長庚執掌文廟,一言一行皆代表文廟意誌,是天下儒生的發言人。

與李長庚對峙,就是與天下文人對峙。

更何況賀樓氏的確有失婦德,嫉妒妾室、打壓薑家子嗣,這是比通奸還大的罪過。

“長庚、時戎,你們都是朝廷重臣,一個代表文脈,一個鎮壓武運,都是朕的左膀右臂!”

景皇揮手,安撫兩人,道:“時戎對朕對朝廷的忠心,我是知道的,這天下怕是沒有第二人能與他相比了,朝廷、兵部事務繁重,他無暇顧及子嗣一切,也是情有所原、理所應當的事情!”

景皇笑了笑,卻是話鋒一轉:“但賀樓氏身為鎮武侯府大夫人,是一府主母,這番作為實在有失身份、德不配行,若非今日薑離文卷引動文聖百賢意念,我大周豈不是要錯過一位未來潛力可比聖人的治國之才?”

“聖上,不提薑離人品、才情究竟如何,僅僅是這七卷兵法,對我大周而言,就勝過百萬雄師,惠澤萬代!”

李長庚更是大聲說道,聲音洪亮,震蕩朝堂。

明聖殿內的文武百官,也早被兩人的爭執所吸引,但都是沉默不語、置之世外的姿態。

他們雖然位高權重,都是一國地位最高、權力最大之人,卻也不敢隨意參與其中。

一個代表文脈,一個代表武脈。

稍有不慎,就會傷筋斷骨!

“啟稟聖上,聖人門生找到了,正隨尉遲將軍向這裡趕來!”

就在這時,一名麒麟衛腳步匆匆的跑入大殿,跪地稟報。

“薑離找到了?”

明聖殿群臣齊齊回頭,景皇也麵露一絲期許,他看著氣喘籲籲的麒麟侍衛,又不由笑道:“朕幾乎發動了半城軍士搜尋,竟直到這時才找到聖人門生,這個薑離去了哪裡,你們是怎麼找到的?”

“這……”

麒麟衛聞言,臉上浮現糾結之色,他看了看在場群臣中的幾個身影,心一沉,按實稟告:“啟稟聖上,我們找到聖人門生時,他正在街上與人……與人打架!”

“哈哈哈,不愧是武侯的兒子,剛剛出了考場,就與人動上武了!”

景皇一怔,旋即撫掌大笑,似乎為薑離的年少輕狂所觸動。

在場很多大臣也迎合著發出笑聲。

可不知為何,負責稟報的麒麟衛,臉上的表情卻更加微妙起來。

“告訴朕,聖人門生可否贏了?與他對打的又是誰?”景皇好奇問道。

“啟稟聖上,是聖人門生贏了!”

麒麟衛咽了咽口水,艱難道:“與聖人門生‘打架’的幾人,分彆是鎮武侯之子薑玄曜、都察院右副都禦史之子顏真載、刑部侍郎之子、工部虞衡司之子、太常寺丞之子……”

麒麟衛每說出一人,在場群臣中便有一人如遭雷擊、搖搖欲墜。

自家的兒子自己清楚。

雖然不明起因,但聖上隻要動一動手,自然有暗探查明一切。

屆時,這幾個討債的兒子,平日裡所做的荒唐事,便會一樣不落的呈送到聖上麵前。

雖然盛京城各府邸中,都有這樣的頑劣兒郎,權貴之家哪一個能幸免,人之常情,聖上也能理解。

可理解歸理解,真要是送到聖上麵前,卻又是另外一番事情了。

“哈哈哈,倒也是熱鬨!”景皇聞言,心情卻又是大不一樣,興趣更濃,指著下方的群臣道:“朕這些愛卿的兒子,是一個個輪番上陣,還是一起圍打聖人門生啊!”

“啟稟聖上,是一起圍打!”

麒麟衛嘴角肌肉微微抽搐,補充道:“諸位大人的兒子帶著府兵,一起打的聖人門生,小侯爺是一個人迎敵的!”

“你是說薑離一人打翻了所有人,難道他已是先天境的武夫了嗎!”

景皇有些意外,又為薑離的強大感到欣喜,文武雙全,這才是大周需要的治國名臣名將!

“小侯爺他……”

麒麟衛有些遲疑道:“小侯爺真氣如蟒,應該是兵氣境的氣修了!”

“什麼!”

“氣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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