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 少年侯,西北王!(求訂閱)(1 / 2)

“聖上,您已經七天七夜沒有用膳了!”

莽原中部,景皇行宮,東襄王司馬嶼帶著六名宦官恭敬的側立在殿下,聲音輕緩的低聲說道,生怕驚擾皇椅上閉目沉思的大周君主。

六名黃衣宦官更是低著頭,大氣都不敢喘息,戰戰兢兢,都要緊張的暈斃過去。

這些時日,已經有上百名宦官宮女不知因何觸怒龍顏,被廷杖打死,護衛的禁軍也死了好些人。

景皇是否為一代明主,後世尚未有定論,但卻絕對不是一位喜怒無常的暴君。

起碼,在景皇還是皇子以及即位後的這些年來,從未作出任何的暴君行徑。

可自從西路大軍失敗的消息傳來後,景皇就仿佛換了一個人一般。

陰鬱、暴虐的氣息,籠罩雄峰周圍,凝聚不散,重若山傾。

死寂。

還是一片死寂。

東襄王話音落下,偌大的殿堂中就再無一絲一毫的聲音響起。

被嚇得都快要失禁的可憐宦官們,甚至都快被自己的心跳聲震暈了。

東襄王無奈的在心中歎氣,北伐失敗無論對於景皇、大周還是滿朝文武、黎民百姓,都是無法承受的巨大打擊。

很可能讓原本蒸蒸日上的大周皇朝,就此消沉不知多少歲月。

“嗒嗒嗒”

殿外,急促而輕盈的腳步聲忽然響起,伴隨著鐵甲與兵器的撞擊聲,由遠及近。

殿內眾人心中同時一稟,呼吸都要停止。

不用說,此時能徑直奔上峰巔行宮的隻有前來稟報西路大軍戰情的禁軍護衛。

東襄王司馬嶼回首望去,就見一名身高八尺、身著威武鎧甲的禁軍校尉神情凝重的快步走來,眸光昏暗,早已做好了被處死的準備。

這些時日,每一名前來報信的禁軍護衛,都沒能活著走下峰巔。

西路大局已定,誰來報信,都是同樣的命運。

“啟稟聖上,十息前,四殿下碧隼傳信,有最新的戰情稟告!”

禁軍校尉於殿台下跪下,雙手奉上一枚沾染著血跡的小小木筒。

“司馬燁這孩子能堅持到現在也是不容易啊!”

司馬嶼望著校尉手中的木筒惋惜不已。

作為一名戰敗的大周皇子,縱然錯不在他,結局也早已注定,即便能自西路逃出,等待他也隻有鐵血嚴厲的懲戒,縱然不死,也會被囚禁一生。

“聖上!”

尚寶監掌印太監小心翼翼的接過木筒,跪到景皇身前,雙手高舉過頭。

“念吧!”

景皇沉默許久,雙目緊閉,終是淡淡出聲。

時至今日,即便他如何不甘,也深知大局已定,無力挽回。

“老奴遵旨!”

尚寶太監點了點頭,顫抖著割開木筒上的火漆,倒出了兩卷錦帛。

他打開一卷,本是下意識的讀去,目光一掃,張開的嘴就完全僵住。

“啊?”

“啊!”

尚寶太監驚叫一聲,用力的揉了揉眼睛,將錦帛貼在的眼睛前,睜大雙眼看了看。

先是疑惑,隨後沉思,旋即露出了震驚的神色。

又急不可耐的打開第二卷錦帛,目光掃了掃,旋即抬頭,臉上帶著不能置信的狂喜與激動,張了張嘴,卻是連一個字都難以發出,如同失語一般。

“念!”

景皇眉頭微皺,自然察覺了尚寶太監的情緒波動。

心中也是黯然歎息。

戰局已經這麼不堪了麼?

西路軍已經全軍覆沒,還是叱羅、拓跋的大軍,已經開始向中部進發了。

“是!”

尚寶太監心頭一震,連忙清了清嗓子,舉著第二卷錦帛,拚儘全身氣力高聲念道:“兒臣司馬燁叩拜父皇,西路大捷!”

“唉!”

殿內眾人齊齊歎息,果然如……?

東襄王猛的抬頭:“你再說一遍?”

“兒臣司馬燁叩拜父皇,西路大捷!”

尚寶太監聲音顫抖,眼眶濕潤,望向司馬嶼,激動道:“王爺,西路大捷,西路大捷!”

“你說什麼!”

景皇也猛然的睜開雙眼,大手一把抓起尚寶太監的脖領,急聲道:“你說什麼,再說一遍!”

“聖上,西路大捷啊!”

尚寶太監舉著錦帛,高聲念道:“兒臣司馬燁叩拜父皇,西路大捷,百萬莽軍趁我涼州總營西翼防線空虛,發起總攻,致使涼州總營完全失守,四十五萬大軍戰死三十萬,更被莽軍一路追擊十天十夜,困於山巒矮坡之上,已是必死之局……”

“不是說大捷麼?”

東襄王司馬嶼聽到這裡愣了愣,忍不住急聲打斷。

景皇也同樣麵露疑色。

按照這樣的戰況怎麼可能是大捷?

不全軍覆沒,已經是意外之喜了!

“聖上、王爺,我還沒有念完呢,彆急彆急!”

尚寶太監笑了笑,繼續念道:“然我西路大軍即將傾覆之時,忠武將軍薑離率二十五萬大軍馳援趕到!”

“嗯?”

“薑離?”

“他哪來的這麼多軍馬!”

景皇與東襄王都是一怔。

北伐開始前,明明安排薑離統帥雞鳴障城一萬軍馬出關,作為遊騎來著啊!

“薑離將軍入北莽後,深入莽軍腹地,連續攻克拓跋王族等數十部落營地,殺北莽戰神拓跋雄哉胞弟拓跋略,降服拓跋王族貴族拓跋戈、拓跋孤峰,收攏北莽騎兵八萬!”

尚寶太監念道。

“薑離降伏了拓跋王族的部落,收攏八萬莽騎!”

東襄王如遭雷擊一般,瞠目結舌,眸光劇烈顫動,到了最後更忍不住直接奔上殿台,趴在尚寶太監身旁,看向錦帛,生怕自己聽錯了。

大周與北莽戰了八十餘年,從來沒有一位大周將領能夠真正的降服北莽野獸一般的莽騎。

薑離隻帶一萬軍馬,就降服了八萬?

景皇也是驚疑不定,如在夢中。

尚寶太監繼續念道:“後,薑離將軍前往北莽邊境赤河穀,會見西域傭兵首領符狄等人,達成協議,雇傭西域兵馬十三萬!”

“嘶!”

便是景皇也倒吸一口冷氣!

這手筆是不是太大了一點。

西域兵馬。

朕怎麼就沒有想到。

可就算想到了,又豈敢真的重用。

“雲麾將軍薑玄洛擅離職守,聽聞涼州總營受襲後,率領大軍回援,路遇北莽伏擊,薑玄洛……”

尚寶太監頓了頓,剛想繼續念下去,卻被東襄王一把搶過錦帛,自己念了出來:“薑玄洛膽怯,棄軍逃亡,扔下五萬餘騎自生自滅,是薑離將軍命麾下精兵支援,救下翼軍四萬五千人!”

“亂臣賊子—薑玄洛!”

景皇震怒滔天,大手重重拍在皇椅上,怒罵道:“身為翼軍統領犯下彌天大罪,不但不知悔改挽救,竟然棄了部下,自己逃命?罪不可赦,碎屍萬段也不解我心頭之恨!”

“聖上勿怒,咱們聽高興的!”

東襄王司馬嶼念道:“薑離收攏各路軍馬,自西北邊境而起,奔襲千餘裡,直接攻入腹地,叱羅、拓跋等西北莽族部落營地全部被薑離將軍攻占,以此為要挾……北莽百萬大軍,儘數歸降,西門莽原已是我大周之地!”

“西北之地,儘歸我大周所有?”

景皇猛的站起,他快步走到一旁的北境地圖,看向莽州西北部的遼闊疆土。

開疆擴土!

這是何等的功勳。

縱然隻是名義上的占領,也足以載入史冊了,萬古傳唱了。

“薑離,好一個薑離,真不愧是我大周的麒麟子!”景皇長歎。

“聖上,還有一封信件,卻是薑離的獻言!”東襄王司馬嶼道。

“念,快念!”

景皇連忙轉身。

“臣薑離拜見聖上,西北莽軍雖已被我涼州總營降服,但莽民與大周恩怨糾葛不斷,曆來已久,短期內難以真正歸順,大周想要統領掌控西北莽原也勢必要付出更多的軍力、人力、財力,莽原西北遠離大周,直接掌控並不明智!”

“臣建議在北莽西北設立都護府,派遣精銳軍士駐紮,震懾北莽各部,同時以懷柔政策徐徐感化,臣擅作主張許諾拓跋部貴族拓跋戈為西北汗王,未向聖上事前通稟,是臣之罪,然為了徹底消除莽患,使莽原融我大周,臣懇請聖上應允……”

東襄王合上錦帛,心緒久久不能平靜。

他出身皇族,自幼接受名家大儒、武道名家、文臣武將的教授熏陶,從戎二十餘載,自問處於薑離的境遇下,隻怕連他的皮毛都追趕不上。

真的是以一己之力,力挽狂瀾,拯救北伐戰局,安定西北。

不過……

雖然很多策略和行為,都有擅越之嫌。

尤其是許諾拓跋戈為北莽西北汗的舉動……

“聖上,臣以為薑離許諾拓跋戈雖然與朝綱不符,但事出緊急,也是形式所迫,是不得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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