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 景帝傳金劍,一府兩國候!(求訂閱)(1 / 2)

八月的盛京城,烈日當空,炎灑大地。

整個天地似一座巨大的火爐,大地炙燙,空氣中都彌漫著焦灼的氣息,讓人喘不過氣來。

仿佛一點星火就能引起爆炸。

但在盛京城西南的鎮武侯府隱武閣內,空氣的溫度卻明顯低了極多。

仿佛有一道無形的力量將這一方天地禁錮封鎖鎮壓,外界的一切氣息影響,都無法波及這裡。

空氣都似乎凍結起來。

整個閣院都被一股膽顫的寒氣籠罩,陰鬱的都能凝出水來。

書房內,一個身形偉岸、猶如神魔一般的紫金冠男子麵對牆壁,負手而立,眸光如有一潭深不見底的死水,看不住任何的情緒波動,靜靜的望著牆壁上的一幅女子畫像。

畫卷中,天地蒼茫,綠野如毯,一條蜿蜒的九曲河流自天邊而來,有一淡雅女子,輕揚婉兮,於河畔絕世獨立,輕輕回眸。

刹那間,天地失色、日月無光,便是北莽蒼茫綿延數萬裡莽荒天地,也瞬間變得柔情起來。

“蟬兒,你生的好兒子!”

鎮武侯薑時戎駐足許久,終於在某一時刻,冷笑出聲。

原本死寂幽靜的書房,瞬時間動蕩了起來,殺機升騰,冷冽冰寒。

死水般沉寂的眸子中,忽有萬千寒光凜凜的刀槍絞殺而出,組合成無數殺伐大陣,轟然運轉起來。

東側的書案上,一個鋪滿石灰的木匣放置其上,匣蓋早已開啟。

可以看到裡麵盛放的赫然是一顆表情激烈的蒼老頭顱。

如雪長發沾滿了塵土草屑和血泥汙垢,滿是褶皺的臉龐,肌肉扭曲。

散開瞳孔的一雙眸子內,充滿驚懼惶恐到極致的神情。

讓人隻是輕輕一望,就能感受到這顆頭顱的主人,在被斬殺的瞬間,遭受到了怎樣可怕而無法麵對的精神衝擊,以至於直到神魂消散,眸子中依然深深篆刻著當時的感受。

“我早就說過,此子不能留!”

此時,書房中還有一名年逾七旬的老者,他一身錦繡長袍,儘顯雍容華貴之氣,平靜的坐在書案對麵的一張檀木寬椅上,身旁的茶幾上,白氣升起,茶香飄溢。

“他是秦人,縱然出身侯府,是你薑時戎的兒子,但依然無法擺脫前秦遺族的因果,未來必是大周之患,侯府之患!”

錦衣老者抬起手中的金杖敲擊地麵,發出沉悶的震蕩,冷聲道:“結果如何?殺害兄弟、姊妹,殘殺主母,現在竟然連天海也死在他的手裡,若非他與前秦異族勾結,怎麼可能有此能耐?”

“嶽丈勿怒,當年留下此子並非是我感情用事,他母親助我斬殺拓跋雄哉、晉升武聖,的確與我有恩,在我心中種下種魔,難以根除,是我晉升人仙的心障。”

薑時戎回過身,向著錦衣老者躬身行禮,道:“也正是因此子身懷先秦遺族的血脈,是我探查先秦遺族和涼州鼎器的契機,怎料他城府如此之深,被困侯府十六載,從未顯露過一點端倪!”

“時戎,多說無益,我此次前來盛京城並非是來聽你解釋的!”

錦衣老者擺手:“我知道你與小女賀樓知柔感情真摯,又是自幼一起長大的師兄妹,但她死在薑離的手中,我豈能無動於衷。

“賀樓世家也是傳承中古時代的聖人之後,千年底蘊、血脈高貴,我賀樓殷的女兒被人殺死,此仇若是不報,豈不是成為其他世家大族眼中的笑料,說我賀樓世家膽小如鼠!”

“嶽丈,並非我不想懲治薑離,實在是他深受景皇器重,又是麒麟所收的聖人門生,功勳卓著,寫有兵家聖典,若在北伐這個關鍵時刻,聖上必然暴怒!”

薑時戎微微頷首,恭聲道:“隻待北伐結束,我必親手結果此子,斷去一切因果循環!”

“笑話,大周朝武將過萬、持戟披甲的軍士也有千萬,難道少了他一個薑離,大周朝就舉步維艱了?”

賀樓殷不屑一顧道:“此事你無需再管,我已經派人前往莽原,最遲半月就會有消息傳來,你不方便的做的事情,我來替你做!”

“如此……”

薑時戎抬頭,眼中精芒一閃,剛要說些什麼,外麵忽有腳步聲傳來,一道中氣十足的聲音急聲稟報:“侯爺,西路莽原的最新戰報已到!”

“送進來!”

薑時戎聞言,隻能收回話語,向著門外命道。

“侯爺!”

一名蒼髯如戟、膚色黝黑宛若黑炭的魁梧甲士推門而去,雙手奉上一枚蓋著火漆的信箋。

“為何如此之遲,自五天前就再未有信箋送回!”

薑時戎接過信箋道。

“據送信的暗探稟告,西路形勢在十二日前驟變,但消息封鎖的很嚴,咱們在莽州的人除了探聽到景皇急命兩路軍馬馳援西路外,就再無音訊傳出!”

魁梧甲士甕聲甕氣道:“後來千辛萬苦探聽到一些情況,但欽天監卻已經祭起大陣,將北方邊境嚴密探查,更有很多射手日夜在邊境巡邏,射殺一切飛過的碧隼信鴿,隻能派人親自攜帶信箋而來!”

“西路軍出問題了?”

薑時戎眸光一凝,覺得十分蹊蹺。

景皇連派兩路大軍支援西路,足以說明西路軍遇到的情況十分棘手,甚至岌岌可危。

可自從北伐消息放出後,莽汗已經將八大王族的精銳力量和絕頂高手,全部調往王庭。

西北部的莽軍很難出現武聖、鬼仙以上的強者。

一般情況下,縱然與西路軍全線火拚,也不可能出現實力過於懸殊,或者是急劇反轉的情況。

帶著疑惑,薑時戎拆開信箋,神情立時驟變,眼中浮現出震驚、驚慌的神色。

“嶽丈,你這一次向莽州派去了多少人?”薑時戎急問。

“一位武聖、一位鬼仙,以及神變宗師六人,還有兩名奪舍境的道法高手,足以殺死薑離了!”

賀樓殷有些奇怪:“你問這個做什麼?西路軍出了什麼事?”

“洛兒闖下了彌天大禍,我就應該讓他去北莽!”

薑時戎舉起手中的信,怒其不爭道:“洛兒統領五萬軍馬負責西翼作戰,卻因為存了與薑離比鬥的心思,私自率軍遠離規定路線,致使西翼防守空虛,涼州大營被百萬莽騎偷襲,西路軍大敗!”

“什麼!”

賀樓殷猛地站起,不能置信道:“不可能,洛兒怎麼會犯下如此荒唐的過錯,其中必然有不為人知的隱秘,很可能被人暗算了!”

他想了想,道:“或許就是薑離,我這些時日打探了此子的很多事情,薑離陰險多謀,手段行為常常出人預料!”

“嶽丈之言倒也並非沒有可能,但現在最為關鍵的是如何讓洛兒的罪責減輕到最低,保住性命!”

薑時戎看向魁梧甲士道:“黑塔,傳我命令,怒虎衛、血虎衛、天虎衛、隱武閣隱武甲、乙、丙客卿全部出府,立時向莽州西北進發,對叱羅、拓跋兩大王族的首領貴族,實行斬首之策!”

薑時戎又向賀樓殷道:“嶽丈,請立時傳訊賀樓家的高手,讓他們放棄襲殺薑離,先去救洛兒,一旦救下,立時製造玄洛已死的假象,想辦法將他帶回大周!”

“好,我這就去辦!”

賀樓殷緊張點頭,連忙自袖中取出一個玉盒,透過半透明的玉璧,隱隱可見一個拳頭大小的禽類在其中跳躍。

賀樓殷打開玉盒,對著裡麵說了幾句話後,走到書房外輕輕一晃,玉盒中就有一道翠影飛出,嗖的一下衝入雲空消失不見。

“好快的速度,難道這就是傳聞中賀樓世家豢養的奇鳥竊言鵲?”

魁梧甲士眨了眨,有些驚奇,以他的武道境界,竟也沒有看清這隻飛禽的樣子。

“侯爺,宮裡來人了,說是聖上有天大的賞賜,降於侯府!”

一名年約四旬的中年文士也在這時快步走入隱武閣,喜氣洋洋的稟告。

“聖上有賞!”

薑時戎與賀樓殷都是一怔。

北線邊境封鎖,消息難以及時傳遞,唯獨景皇的旨意可以暢通無阻。

這道旨意絕對是景皇剛剛頒布不久的。

但為什麼會厚賞侯府?

西路兵敗,景皇隻會比自己更清楚導致西北戰局和北伐形勢驟變的罪魁禍首。

“侯爺,司禮監掌印大太監還在侯府外候著呢!”

中年文書是侯府的二管家,他見薑時戎沉默不語,連忙小聲提醒。

“知道了!”

薑時戎點了點頭,一言不發走出書房,向著府外而去,心中卻隱隱有些悸動。

總覺得是哪裡出了問題。

隻可惜北莽的消息渠道中斷,很多關鍵的信息,他都一無所知。

賀樓殷眸光閃了閃,也緊隨薑時戎而去。

片刻過後,薑時戎與賀樓殷走出鎮武侯府時,門外已經站了很多身影。

手持金刀金甲的皇宮禁衛整齊分列兩旁,侯府外的整個街道都被肅清。

司禮監掌印大太監雙手捧著禦旨,見到薑時戎走出,不由得喜笑顏開,連聲恭喜:“雜家恭喜侯爺、賀喜侯爺,令子在西路力挽狂瀾,拯救西路局勢,功勳無量,當世罕見。

“而今西路大捷,大周再添一省,聖上恩賞,讓雜家帶來奉上旨意,一府兩國候,這在咱們大周朝還是獨一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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