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之上,他能夠見到一支支裝備精良、訓練有素的安莽騎兵馳騁而過,英姿雄武。
三月時間,四十餘萬安莽大軍早已整備完畢,已然融為一體。
而安莽城的氣象,也比離開之前,更加雄偉壯麗。
唯獨城外的官道中,來自西域和大周的貨隊,變得稀少了很多。
甚至不如去年冬天的時候。
薑離對此早有預期,倒也不感到十分的意外。
畢竟他與安莽城崛起的速度太快,無論是景皇,還是西域諸國,都已經對他戒備和警惕起來。
今後想要購買各種物資的難度,也會因此而倍增。
這更加讓他堅定了打開極北與瓊鯊海域的傳送法陣,建立自己的物資渠道,不再受製於人。
“公公,這已經是安莽王第七十七次拒絕見我們了,真的有必要每日來求見他一次麼!”
安莽都護府外,六七道身影輕車熟路的走出府門,前往住宿的驛站。
幾名文士打扮的男子,跟在司禮監掌印太監,臉上都有憤憤之色。
奉旨前來莽原近三月時間,卻連安莽王的一麵都沒見到。
令這些地位不凡、出身禦醫院、欽天監的景皇近臣們感到異常憋屈與羞辱。
要知道,他們此次赴莽,代表的並非隻是自身,而是景皇的意誌。
安莽王少年封王,固然是國之重臣、為國負傷,但連續三月都未能見到薑離,實在很難說得過去。
“聖上既命我們來為安莽王診治、召其回京,我們隻管完成好旨意便是,安莽王可以稱病不見,但我們卻不能失了臣子應儘的本分!”
司禮大太監細聲細語的說道,麵白無須的臉龐上,是一如既往的平靜,幾乎看不出任何情緒。
他兩個多月前,就已經將自己所見的安莽城近況,以及薑離抗旨不遵的行為,全部稟告給了景皇。
若聖上真的要責怪安莽王,絕不會一直保持平靜。
整整兩月時間過去,都不曾對他下達過任何新的旨意。
身為景皇身邊的近侍,司禮大太監自然知曉一些外人不會知曉的隱秘。
聖上的確對薑離感到一些不滿與忌憚,但首先想要解決的卻是大皇子,以及盛京內曾經左右搖擺不定的群臣們。
大皇子雖然已被聖上重傷懲治,幽禁起來,斷絕一切與外界的聯係,群臣們也被罰薪降級。
但僅憑如此,根本不足以消除聖上怒火,也無法重樹一代皇主的威嚴。
隻是大皇子是聖上的嫡長子,對於大周立嫡長子為儲君慣例而言,意義不容小覷。
群臣們更是景皇治理天下不可或缺的環節。
聖上想要真正懲治他們,必須進行更多的布置與謀劃。
因此,隻要司禮大太監留在莽原一日,安莽王抗旨不從一日,就會替聖上吸引更多的關注。
讓這些想要吃瓜看熱鬨的臣子們,漸漸忘卻自己曾經犯下的罪責。
而且,聖上一直對安莽城的實力與崛起隱秘十分好奇,他每日借著求見薑離的契機,四處走動,也讓他看到了很多安莽城的情況。
“公公說的是,我們按照聖上的旨意辦事便是!”
幾名近臣聞言,也隻能默默點頭,跟在司禮大太監身後,越走越遠。
“一直讓這些人留在安莽城終歸不妥,他們多留一日,安莽城的底細便會被他們多掌握一點!”
薑離站在安莽都護府外的一處角落中,看著司禮大太監等一眾人慢慢遠離,眸光精芒微閃,而後抬步走入府邸之中。
自得知司禮大太監奉旨趕來離省之日起,上官清妍就已經將安莽城內的部分軍力調離至離省各地蟄伏。
司禮大太監進入安莽城後,更有無數安莽精銳潛藏在附近,看管監視。
能夠被司禮大太監掌握的安莽城底細,其實並不算多。
但長此以往下去,多少會令安莽束手束腳,無法全力動作。
薑離走入安莽都護府內時,趙鐵河、姬無量等將領都統領各自兵力,在演武場和離省大地中操練、實戰。
上官清妍也正在與安莽城一眾文官商議經貿事宜。
薑離便獨自一人來到府邸後部,走入一座巨大的玄色大殿內。
殿內十分空曠,唯有在空間中心的位置,放置了一個布滿無數孔穴的巨大金屬球。
周圍更零散的堆摞著很多的珍稀金屬礦石,以及新鮮的牲畜血肉。
很多類似通體金黃、約有拇指大小的雙翼蟻類,舉著一塊塊的金屬、血肉碎粒,井然有序的排隊,走向金屬球,消失在一個個深邃而細小的孔洞之中。
正是薑離在荒古神塔中利用天罡神通降龍伏虎,收服的異種噬金蟻。
這些異蟲,是神話時代,原始神魔之一噬靈神魔的血脈後裔。
雖然祖血稀薄,早已不複先祖吞天噬地之偉力,靈識也十分微弱。
但肉身堅固宛若神鐵,可噬萬物。
繁衍能力很弱,壽元悠久,萬年不死。
薑離收服它們的時候,這些被困在金庾世界金屬山峰中的異類,正在進行一場慘烈的內戰。
最終存活下來的普通雙翼噬金蟻不過四五百頭,四翼的雄蟻也隻有九頭的樣子。
不過在與薑時戎的交戰過程中,四翼雄蟻全部被薑時戎捏碎。
因此,薑離手中的噬金蟻,除了蟻後外,都隻是最低級的下品血脈。
在經曆過內戰和相互吞噬同族後,近五百頭普通雙翼噬金蟻,其實都產生了一些異變和進化。
背後生出大小不一的凸起,一旦其中長出新的翅翼,就會自下品金蟻,晉升為中品。
可自薑離收服它們至今,不斷喂養各種珍稀礦石與血肉,卻未能讓這些下品血脈的雙翼噬金蟻產生更多的進化。
“血蟥也是一種原始神魔的後裔,它們的血脈應該會對噬金蟻有些效果吧!”
薑離心念一動,鴻蒙世界秘境自他額心處飛了出來,旋即更有一道血芒被真氣包裹,自鴻蒙世界中卷出,投向噬金蟻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