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牖開了半扇,絲絲涼意沁了過來。
褚瑤被他按在窗邊,仰頭瞧見幾縷淡淡的雲影悠然飄蕩在月畔,院子花香馥鬱,被夜風送來幾許,在彌漫的花香間,他攥著她的腰,濃濃情意落下的那一瞬,隔壁女兒的哭聲咿呀響起,褚瑤催促著他退出來,趕緊斂了衣裳,便要去隔壁。
才邁出一步,那酸軟的雙腿險些叫她摔到。
裴湛扶著她,調侃道:“才兩回,就軟成這個樣子?”
褚瑤白了他一眼:“我才生了孩子,身子還未完全恢複……”
這話倒是提醒了裴湛,這兩日隻顧著與她雲雨,忘了避孕一事。
她才生下晚晚不到三個月,身子骨還未休養好,若是這時候再懷上了,怕是又要大傷一次元氣。
他讓褚瑤先歇著,自己抱著女兒去找奶娘。
褚瑤當初早產,又因驚懼過度的緣由,奶水一直沒來,所以自晚晚出生到現在,她並未親自喂養過。
為此裴湛特意請了兩個奶娘,晝夜輪換著喂養晚晚,如此也能幫著照看鳴哥兒。
裴湛將晚晚交給奶娘後便先回來了,鳴哥兒被開門的聲音吵醒了,一個骨碌爬起身來,見自己竟然睡在羅漢床上,當即光著腳爬下來,哭唧唧地去找褚瑤了。
褚瑤將鳴哥兒摟在懷中哄他入睡,裴湛對比了一下鳴哥兒和晚晚的哭聲,在鳴哥兒睡著之後,與褚瑤小聲嘀咕:“還是晚晚哭起來好聽,聲音溫溫柔柔的,小臉哭得又秀氣又文靜,鳴哥兒哭得太聒噪了……”
褚瑤好笑地看了他一眼:“哪有你這般嫌棄自己兒子的,鳴哥兒兩歲多了,力氣大,自然哭聲也大,晚晚還不到三個月大呢……”
裴湛側躺在她身邊,長臂攬住她的同時,也能去摸一摸鳴哥兒的小腦袋。
以前還曾想著,膝下多養幾個孩子,女兒更是不嫌多,可若是讓她一個人生,未免太過辛苦,不過他亦沒有再納旁人的打算,如今既已兒女雙全,他自然也不貪多:“明日孤叫柳華開一副避子藥給你吧,你身子還未養好,莫要再懷上……”
“也好。”褚瑤也暫時沒有要生孩子的打算,對女人來說,生孩子的苦也隻有自己知道,生完之後身子的虧損,沒個一年半載,確實不能恢複如初。
她算是幸運,生完之後有奶娘幫著喂養,若是普通人家的娘子,自個兒喂養不說,夜裡起夜照顧孩子更是常事,如此勞累,日後身子不免也會落下病根。
次日裴湛便去太醫院找柳華,讓他給褚瑤開了避子的方子。
柳華與他坦言:“是藥三分毒,這避子的湯藥也不能一直喝,否則於身體多多少少會受些損傷,所以殿下日後還是要節製一些的好……”
節製?
怕是一時很難做得到。
裴湛捏著那藥方,一時有些糾結:“有沒有那種既可以避子,又不會對她的身體有損傷的藥方?”
柳華點頭道:“當然有!”
“那你為何
不開那種?”
“那種……是給男人喝的……”
既然是給男人喝的,自然能滿足他方才提的那兩個要求:既能避子?_[(,又不會傷害女人的身體。
“那若是孤喝,會對孤的身體可有什麼影響?”
“自然也會有些影響,不過殿下身強體健,想來那點微弱的副作用,對殿下來說應該不算什麼……”
如此裴湛便沒了顧慮:“那給孤開這個方子。”
褚瑤白日裡喝了避子湯藥,到夜裡裴湛又纏著她,直到半夜才消停。
次日他醒後,同她說了避子藥的事情,她那會兒正困著,沒有聽清楚,以為是在囑咐她彆忘了喝避子藥,等到她起床讓讓阿圓去熬藥的時候,阿圓卻說太醫院昨天隻送了一日的分量,今天已經沒有了。
待裴湛上完早朝回來陪她和鳴哥兒用早膳時,褚瑤問起此事,裴湛雲淡風輕道:“早上與你說過,你許是沒聽見,以後那避子藥孤來服用就好……”
“嗯?”褚瑤驚訝地看著他,“還有這種好事?”
他避開兒子挨近了她,與她耳語:“藥很苦,夜裡記得補償孤……”
這才早上,他這便惦記起晚上的事兒了?
“殿下……”
“嗯?”
“柳太醫沒給你開一些補腎的藥麼?”
“阿瑤放心,他誇孤身強體健……”
褚瑤又勸他:“殿下還是要以公務為重……”
他揚唇笑道:“白日裡孤自是會以公務為重……”
褚瑤連連搖頭:好好的一個太子,這麼快就色\欲熏心了,嘖嘖……
*
這一日,裴湛在公署忙公務時,特意差人回來告訴褚瑤,說是前兩日有一位從五品官員因罪被沒收了財產和私宅,那座私宅現在被充公,今日將在京都府衙出榜撲買,估價在兩千兩左右,讓褚瑤帶著大哥一起過去瞧瞧,若覺得合適就投狀,估摸著兩千四五百兩就能買下。
褚瑤這便去找大哥,讓大哥告假半日,兄妹二人這便出了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