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不可信 我喜歡你這件事,這麼不可信?……(1 / 2)

季暘在的時候, 大家都不敢鬨騰太過分。

他不太喜歡吵鬨。

可他走了,也沒勁兒熱鬨了。

時候還早,回去又沒意思, 於是打牌的打牌,喝酒的喝酒,唱歌的去唱歌, 打桌球的去打桌球……

顧宇珩叼了根煙,靠在一張桌子上, 看著眼前的人:“你知道沈明聿為什麼把梁思憫叫過來嗎?”

湯茵沉默不語, 餘光裡看到遠處門口站著發呆的宋婉青, 一身簡單長裙, 長發批垂,安靜站著,仿佛一道美麗的剪影。

季暘剛剛……好像看了一眼的。

她不相信,他真的會無動於衷。

顧宇珩罵了句:“媽的。”

緩了會兒才又說, “宋婉青剛鬨完花邊新聞,季暘和宋婉青出現在一個場合,再鬨出什麼新聞, 你覺得會怎麼樣?”

湯茵忍不住撇了下嘴:“如果梁思憫連這點胸襟都沒有,感情早日破裂對她也是好事。”

顧宇珩看她執迷不悟, 氣得手抖, 直飆臟話:“你踏馬有沒有腦子?我有沒有跟你說過, 今天季暘親自打的招呼?再鬨出來新聞, 他們感情會不會破裂老子不知道, 但老子知道你跟我還有那個蠢貨,全踏馬玩兒完。”

湯茵:“他不是那種斤斤計較的人,不會因為這點小事……”

“啪——”顧宇珩給了她一耳光, 他手抖著,怒視她,“蠢得無可救藥,從明天開始你在家好好反省,哪兒也彆去了,尤其宋婉青,少跟她來往,不……以後不要來往了。”

湯茵捂著臉,疼痛加上屈辱讓她眼淚一下子飆出來:“你憑什麼管我!”

顧宇珩突然掐住她脖子,拖著她往外走,在場的人都冷眼旁觀著,該做什麼的做什麼,像是什麼也沒看見。

顧宇珩的聲音壓著火兒:“憑踏馬顧家養著你供著你,從小到大你要什麼給什麼,不求你回報什麼,彆連累顧家你都做不到?你蠢你自己的,蠢死我也不管,但你一而再再而三蠢到我頭上,我就不可能不管。回家好好反省去吧!最近不要出門了,再讓我知道你跟宋婉青聯係一次,我就打斷你的腿。這些年我真是太慣著你了,老子真踏馬自作自受。”

他擰住她的胳膊,親自扯她去車上,然後吩咐司機送她回家,順便給家裡管家聯係,讓人看住她。

顧宇珩回來的時候,沈明聿從球桌上起身,拎著球杆站在顧宇珩麵前:“我今天問季二,你真的沒跟宋婉青談過?他跟我說,根本不熟,但在場的所有人,包括我,我或多或少聽過一些消息,說倆人談過……”

季二總不可能造自己謠,誰透露出去的,一目了然。

“聿哥,你跟我透個底,暘哥對梁思憫到底是個什麼態度。”顧宇珩憂心忡忡,他知道這事兒不會善了了,但還抱著期望季暘能手下留情。

沈明聿看他實在是蠢得沒救,還是提點了句:“不管什麼態度,現在季暘和梁思憫都是夫妻,季家和梁家歡歡喜喜把兒女送出去的,你妹和那位一而再耍那些不入流的小心思,就算季暘討厭梁思憫,這麼搞打的是季暘和季梁兩家的臉麵。據我所知宋家給女兒鋪路不是一天兩天了,這麼辛苦包裝,就為了她能嫁個富豪,宋婉青膽子敢那麼大,估計也是釜底抽薪,因為她父親給她物色了一個四十多歲的港商。”

她心裡跟明鏡似的知道自己不可能破壞得掉季暘的婚姻,因為她心裡清楚,自始至終她在季暘那裡屁都不是,這麼做無非是想給宋家一種錯覺:她和季暘始終曖昧不清。

因為曖昧不清,就有那麼一丁點可能,擠進季家的門。

從而拖延讓她嫁人的速度。

沈明聿拍拍顧宇珩的臉,歎了口氣,“管好你妹,被人當槍使還樂滋滋。”

顧宇珩一下子就想明白了,臉色一陣青白。

湯茵說起來是一樁醜事,湯茵是他爸私生女,送給他小姨養了,結果小姨年紀輕輕患了癌,去世的時候湯茵才十一二歲,然後順理成章接回了顧家,他從小就知道,雖然叫她表妹,但顧家上上下下都知道她姓顧。

母親本來不喜歡,但大約小姨養了這麼久,也有了點感情,慢慢也就接受了。

但湯茵從小就大就沒什麼腦子,剛愎自用。因為身份尷尬,養成了又卑又亢的性子。她跟宋婉青要好,大概也是因為,最自卑的時候,隻有宋婉青願意俯身去跟她好,體貼溫柔,禮貌耐心。在她眼裡,這好姐妹就是全世界最好的人。

而她喜歡的人事事不順心,最討厭的人卻順風順水,讓她覺得不公平,魔怔了一樣想讓梁思憫淒慘,不惜一次又一次犯蠢。

“我知道了。”顧宇珩說。

沈明聿抬頭看了他一眼:“當初那事兒,具體我不清楚,但季二沒翻臉,是因為你。如果你處理不好,等季二去處理,他就不會再給你留臉麵了,懂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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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婉青沒看到湯茵被扭送走的場麵,因為她看到季暘帶著梁思憫走,愣了幾分鐘就追了上去。

司機把邁巴赫直接開到門前,季暘親自給梁思憫開了車門,等她坐進去,才把貓給她,自己繞到另一邊。

宋婉青適時出現,叫住了他:“季暘……”

季暘的手懸停在車門把手上,隔著夜色和霓虹看了一眼。

他對這個人的印象其實很淺,模糊記得是個挺文靜的女生,去三亞的時候,跟著湯茵,像個影子,寸步不離貼著湯茵,安安靜靜的沒什麼存在感,他也沒怎麼注意過。

因為是朋友妹妹的朋友,周圍人也算照顧,或許是給了她們一種被偏愛的錯覺,她似乎膽子終於大了一點,總是無意識湊過來。

他覺得有點煩,但也沒在意。

突然有一天,有人說:“喲,人天天給你送情書你不接,現在倒是不接受不拒絕的,吊著呢?”

湯茵整日裡帶著宋婉青參加他們的聚會,但很少碰到季暘,碰到了也找不到機會接觸。

季暘根本記不清,誰給自己遞過情書,也根本不記得宋婉青這個人。

湯茵在背後籌謀不少,為了讓宋婉青能和季暘單獨相處,費了不少功夫。

那天派對的酒局,搖骰子,俗套的真心話大冒險遊戲,他陪著玩了兩局,輸了兩回,有人問:“暘哥有喜歡的人嗎?”

他猶豫了片刻,吐了個字:“嗯。”

周圍一陣哄亂,問他誰啊!

他笑了下:“算了,沒什麼好說的。”

宋婉青坐在角落裡,忽然慌亂起來,把手裡的東西撒了一地,丁零當啷響。

他興致缺缺,起了身。

宋婉青追出來,叫他的名字:“季暘……”

他回過頭,眼神掃過她,說一句:“有事?”

“可以加一下你的聯係方式嗎?”她小心翼翼。

他雙手插兜,轉身,“我不加陌生人。”

宋婉青垂下頭:“我以為我們不一樣了。”

季暘覺得莫名其妙,直接走掉了。

湯茵興奮地抓住宋婉青嘀嘀咕咕說什麼。

那時他沒在意。

這會兒忽然意識到自己可能犯了一個錯誤,讓她生了誤解。

回想起她的種種行為,仿佛才看出無數次的刻意為之,有點厭煩這種暗戳戳的算計,當晚叫人訂了票,打算回程。

傍晚走之前,坐在酒店的露天酒吧跟人說話,對方突然有事,走開了。

周圍很多人,三三兩兩說話,他失去交談興趣,伶仃一個人坐著發呆,也沒人敢貿然上前。

太陽光強烈,他把墨鏡扣下來,歪著頭假寐,不知不覺竟然睡著了。

夢到了什麼忘了,隻記得自己睡得挺沉,有人揪著他一直吵架。

醒來恍惚了一下,有種不知道自己在哪兒的感覺。

宋婉青不知道什麼時候坐過來的,湯茵拿她手機想偷偷給兩個人拍照。意外拿到季暘的,又意外發現他手機沒設鎖屏密碼,於是想裝傻,想著等季暘醒了,就說自己以為宋婉青的手機。

她給宋婉青和季暘拍了照,順手發了朋友圈。

從小到大顧宇珩跟在她後頭擦屁股,她已經快忘了天高地厚了。

沒過幾分鐘,季暘就醒了,沈明聿湊過來,問他這是悶聲乾大事啊?

季暘不明所以,等他發現刪掉的時候,湯茵其實已經準備好了說辭,躍躍欲試,想要上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