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8 章 三人(1 / 2)

升溫 咬春餅 11149 字 5個月前

付佳希嗤聲,挑釁地望著他,“我倒是想,你給報嗎?”

“我不給……嘶!”

她狠狠一擰,疼得嶽靳成倒吸氣。

“小氣死了你。”付佳希說,“以後哪個員工敢替你乾活,你不報銷就算了,我找劉組。”

“俞彥卿好意思,攀岩還花女人錢。”

“嶽靳成,我發現你越來越刻薄了,這樣不好。”付佳希認真道,“希望你不要當著兒子的麵說這些,你彆帶壞兒子。”

“……”

嶽靳成受了傷,脾氣爆爆的,付佳希懶得跟他爭辯。人探望過了,心意到了,快點走人。

回去的路上,將照片和視頻發給俞彥卿,除了嶽靳成入鏡的那張。

滿心期待並沒有得到回複,等了三天,等得付佳希徹底沒了信心。

這天早上,她終於放棄。蔫不拉幾地跟劉勻說,“劉組,你說得對,我們還是另尋良人吧。蘇州的金融峰會,我參加。”

晚上,召喚白朵陪她逛街,一是散心,二是買一套去蘇州穿的套裝。

白朵聽完俞彥卿這事,對他還挺來神,“可以啊,蠻有個性。”

“我覺得他這人有點古怪,有名氣,有能力,但我總覺得,他孤僻,高傲,不是太合群。”付佳希說,“可能做金融,操盤交易做久了,性格偏差了。”

“直接說他變態唄。”

付佳希噗嗤一笑,“不至於,頂多算是不完全變態。”

嗦了嗦檸檬水,白朵忽然道,“嶽靳成想和你複合啊。”

“咳,咳咳咳!”付佳希被檸檬酸嗆到,說不出話,但眼神很豐富。

白朵是旁觀者清,“哪有那麼巧的事,他發神經去攀岩。顯然是不放心,不甘心。寶兒,問你,你想過這個問題嗎?”

“啥問題?”

“複合啊。”

“不可能。”付佳希不作思考。

白朵被她的回答速度和堅決態度驚訝到了。

油柑青提少冰,杯壁上遇熱化水,指間觸碰一片沁涼,付佳希不停摩挲,以此來鎮靜自己的情緒。

“我沒有賭氣,也不是故意。我真的,真的真的不想再和嶽家的這些人、事糾纏了。我一想到,就慌,就亂。那種唯恐說錯一句話,惹人誤會,故意曲解,再來從中挑點事。他們家的那些伯媽,姑媽,堂妹堂哥的,我真的怕了。”

付佳希說,“同他回嶽家的時候,我害怕走出臥室,一出去,就要計算好微笑的弧度,眼神的冷熱,說話的分寸,太累了。最重要的是,我不希望嘉一,耳濡目染這些東西。雖然我知道,他姓嶽,以後有必須承擔的責任和壓力。但我還是私心地希望,他的童年可以純粹,簡單,快樂、再快樂一點。”

白朵跟著心疼,捂住她微微發抖的手,“如果,嶽靳成不回嶽家,不接手柏豐……”

付佳希搖了搖頭,“他的決定,從不會

動搖。而且,為了情情愛愛這點事,就非要在事業上做出抉擇,也太降智了。我要是他,我也會力爭上遊,做最高山頂上屹立不倒的戰旗。”

不知是不是在酒吧喝了冰飲的緣故,付佳希腸胃受刺激,拉了一晚上肚子,嘉一睡著,她也不敢丟下兒子去醫院,貼了兩張“寶寶一貼靈”,天光漸亮時,才撿回一口氣。

到公司,剛打完卡,就被金明叫了去。

會客室裡,嶽雲宗在,還有兩名西裝革履的男士。

“來,介紹一下,這是元有期貨的張總。”

“付小姐你好。”對方率先伸出手。

“張總帶著誠意前來拜訪,正好,你們多交流,多了解。”嶽雲宗說,“你按正常流程推進,不用多想。以資質、綜合實力考量,集團的利益是第一。”

這話說得冠冕堂皇,風清氣正。

如若真的沒私交,對方怎麼會在第一次見麵時,準確知道她姓什麼。

嶽雲宗對集團經營權力的控製遊刃有餘,她猜想,在過去的幾年,嶽靳成每次與之交手,一定也萬分艱辛。

中午,金明安排了招待餐,熱情周到,儼然合作夥伴。

飯局後,他又語重心長地說,“我知道你們為了組建研究團隊的事,儘心儘力,甚至去爭取了俞彥卿。這個人年少成名,少有敗績,但是性格也古怪,不好接觸。市場交易裡有個詞,叫順勢而為。不僅是事,也指人。我們儘力就好,成事在天,合作也講究一個緣字。”

付佳希不愛聽這麼文縐縐的雞湯話,尤其從一個利字當前的人嘴裡說出,怎麼聽怎麼諷刺。

她覺得希望渺茫,問劉勻,“劉組,其它公司的背調,我們還繼續嗎?”

“繼續。”劉勻說,“在沒有最後定論時,做自己該做的。”

付佳希知道,他也很難,話是這麼說,多半是寬慰罷了。這兩日按時下班,沒有繁瑣的碰頭會和隨時加班,就是最直接的證明。

所有的抗爭節奏,悄無聲息地慢了下來。這一關,勝利的砝碼似已倒向了嶽雲宗。

嶽嘉一晚上有擊劍課,是幼兒園的特色興趣培育,八點會由校車送回家。

付佳希難得幾小時空閒,百無聊賴也不知道乾嘛。

打卡下班,剛走出大廈,就聽到右邊一道聲音,“姐姐誒。”

是沈也,寬鬆黑T恤罩著,怨念飄散的語氣,付佳希驚喜,“你換發型了?”

之前的帥酷少年風碎發,換成了乾脆利落的短寸。

“是啊,為愛落發,聽過的吧。”沈也懶洋洋地說,“你先彆轉移話題,為啥把我拉黑了?”

微信,電話,喜提黑名單一條龍。

付佳希說,“你想知道原因啊?想知道就先上車。”

“我有摩托,帶你兜風。”

“那我不坐。”付佳希說,“我年紀大了,吹不了風,偏頭痛。”

沈也無語,“你就比我大四歲。”

“那也是你長輩。”付佳希正色道,“叫姐姐,給我好好叫。”

最後,沈也屈從,坐上付佳希的車。

“你不把我從黑名單放出來,我天天來你公司蹲點。”

“隨便你。”付佳希淡定地打方向,“姐姐我最不怕的就是威脅。”

沈也受挫,撞在一堵泥巴牆上悶悶地疼,他轉移話題,“我們去吃什麼?”

“不吃了,帶你去個地方。”

嶽嘉一的幼兒園在雲津市的一座公園裡,隱秘,清淨,不算大,但氛圍極好。擊劍館內,訓練井然有序,今天課程近尾聲,教練正在進行最後的結課小測。

“第二個,站得筆直的那個是我兒子。”付佳希熱情安利,“是不是很可愛?”

“可愛,帥得很。”沈也挑眉調侃,“姐姐,這是對我的測試嗎?搞定你兒子,你就會考慮我。”

付佳希笑了笑,目光像溫柔的泉水,緩慢專注地淌過前麵的小人兒。

“我生他的時候,出了點意外。離預產期還有二十多天的時候,從樓梯滾下去。”

沈也驀地一怔。

“我差點出不來手術室。”付佳希疊著腿,雙手輕輕環著膝蓋,語氣寧靜,“還有我小時候,大概九、十歲。狂流鼻血,止不住,身上莫名的淤青很久不會消。”

這症狀不難引人遐想,沈也想問不敢問,“你,你是,是不是……”

付佳希搖搖頭,“沒有確診,但我那段時間的身體,應該是有毛病的。後來住了大半個月的醫院,血檢結果又正常了。”

“姐姐,你想說什麼?”

“我雖然隻比你大四歲,但我經曆的事,比你多太多,我不是依仗所謂的人生經驗來故意壓製你。我是想告訴你,有經曆,可以理解成人生經驗,但它也是人生裡的傷口。”付佳希聲音清淺,“我不阻止、否定你的情感傾向。但我也想從智性的角度提醒你,沒有必要。”

沈也的心像被鑽頭一下下地突擊,鈍痛、麻木、還有幾分不甘心。

“你又不是我,說什麼沒必要。”

付佳希睨他一眼,“彆跟我說,你愛我愛得要死要活。”

沈也:“我就要死要活了怎麼樣?”

付佳希義正言辭,“我不可能喜歡一個戀愛腦。”

沈也無語,所以怎麼著都不會考慮我了是吧。

嶽嘉一小測完,興奮地跑過來,“媽媽!”

母慈子孝,畫麵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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