嶽嘉一精神得很。
又過五分鐘,她說,“你睡不睡?”
嶽嘉一說,“媽媽你睡我就睡。”
“我睡不著。”
嶽嘉一鬼機靈,假裝順從,去到房間後就給嶽靳成打去電話。
“爸爸,你趕緊過來一下吧,媽媽發飆了。”
“她說她睡不著,想你想的。”
付佳希泡完牛奶給嘉一,嶽靳成就到了。
電子鎖的密碼他竟知道,進來得輕車熟路。
嶽嘉一未見其人,悄咪咪地說,“媽媽,爸爸來了。”
果然,嶽靳成站在房間門口笑。
付佳希白他一眼,“小叛徒,大無賴。”
密碼隻會是嶽嘉一告訴他的。
“爸爸!”嶽嘉一從被窩裡爬起,興奮地衝向嶽靳成。
“乖。”嶽靳成將他穩穩接住,“誰家兒子這麼帥啊。”
“付佳希家的。”
“那又是誰家兒子這麼不乖啊?”
“嶽靳成家的。”
付佳希忍著笑,無語。
之後是其樂融融的父慈子孝時間,付佳希洗完澡出來,嘉一竟還沒睡。她忍不住對著嶽靳成提聲,“明天要不要上學了?”
“快,媽媽生氣了。”
“遵命。”
嶽嘉一飛快鑽進被窩裡,把自己蓋得嚴嚴實實。
“爸爸,我想明早醒來後也看到你。”
“好。爸爸明早五點起,六點到,一定讓你看到我。”
他有自知之明,留宿過夜不可能,隻能不辭辛苦。
孩子最容易被滿足,得償所願後,很快沉睡。
嶽靳成輕輕關上門,走出兒童房。
付佳希靠在沙發上玩手機,眼皮都懶得抬。
嶽靳成挨著她坐下,“今天是怎麼了,遇到事了?”
她心情不好,很明顯。
“和你的弟弟弟妹們吃了頓鴻門宴,聽到不少你的風流事。”付佳希說,“頭皮發麻。”
嶽靳成笑,“我這當事人怎麼不知道?你說說看,我有多風流?”
消消樂的爆破聲此起彼伏,和付佳希此時的情緒應景,“我都說不出口。”
嶽靳成又坐近了些,“關葉溱也在。”
付佳希冷嗬,“她的一舉一動,你這麼了解啊。”
“她自己說的。”嶽靳成停頓兩秒,眼角帶著淡淡笑意,“吃醋了?”
“你要是和她有進展,跟我挑明了說,我不吃剩飯。”付佳希將屏幕戳得更用力。
“我要是剩飯,也是被你吃剩的,彆人吃不著。”
“彆說得這麼下流。”付佳希懶懶瞥他一眼,“我不稀罕吃。”
嶽靳成說,“也是,這兩回,吃的人好像是我。”
越說越沒邊了,他稍稍一點,便有了畫麵感。
付佳希關了遊戲,放下手機,平靜道,“你彆想著拿捏我,你給我記住,是我願意給你吃,你才有的吃。”
嶽靳成很喜歡她這勁勁的模樣。
桀驁,清醒,像能在嚴寒冰山裡存
活的藤蔓,是一種野性的、向上生長的生命力。
嶽靳成著迷,低聲問,“那今晚呢?嶽太太想不想?”
“這兒沒有嶽太太,”
“嗯,隻有主動倒貼的嶽先生。”
付佳希沒忍住,終於笑了起來。
厚臉皮這是一種能力,再硬的石頭,也能給磨軟了。
“開心了?”嶽靳成問。
付佳希含糊地“嗯”了聲。
嶽靳成貼著她,手不安分,沉聲問,“想不想更開心?”
四目對視,浮躁的熱氣在鼻息間縈繞,空氣變輕,邊薄,似乎升空了許多熱氣球,火焰在底部灼燒,“嘭嘭”如心跳,在臨界點時終於爆炸。
付佳希揪住嶽靳成的領帶,用力往下拉,主動吻了上去。
一夜升溫。
從沙發到島台,從客廳又輾轉去衛生間。
衛生間瓷磚太冷,付佳希一哆嗦,嶽靳成就滿頭冒汗,隻能退出大半,不然很快就能到終點。
最後去了閒置的雜物間,房間的隔音很好,不至於上演全集的啞劇。在歡愉到極致時,還能給出一小條縫隙,讓聲音得以助興。
雜物間沒有床和沙發,隻有乾燥的浮塵,在久違到訪的動靜裡,熱烈飛揚。
這兩年多的空白,依靠上拳擊和體能課得以填補,嶽靳成很凶,自控力幾乎為零。付佳希本想硬撐著,但最後實在力不從心,眼淚悄然墜跌在他手臂。
嶽靳成理智回歸,違心道歉,“對不起。”
再後來,付佳希揪著他的頭發,狠狠將他的頭抬起,淚眼斑駁,無言控訴。
嶽靳成聲音啞得像重感冒患者。
“……到了沒,寶寶。”
原本循序漸進的情緒忽然被點炸,從耳朵發散,燒心撓肺,全部的血液急速聚集去某一處地方。她本能地收緊,身心的感知在這一瞬,成為彼此交融的勝利終點。膨脹的不止是心,還有嶽靳成咬牙都無法再維係的弦。
付佳希似懲罰,抱得他很緊很緊。也不甘示弱地回擊,親了親他的眉心,繼而是側頸,最後一吻,落在堅硬的鎖骨處。
“……到了沒,嶽總。”
一模一樣的話,在靈魂共振的出口,潑出一整片的絢爛。
嶽靳成利器繳械,臣服於今夜的溫柔鄉。
—
冬日晨間天色暗,付佳希眼皮耷不開,被緊箍腰間的手弄得有點疼。這手不老實,還想繼續往下攻城掠地。
付佳希蒙著頭,嗚嗚哼唧,“你彆弄了,起床。”
“我送兒子上學,公司那邊我讓焦睿給你請個假,你在家休息一天。”嶽靳成不舍收手,親了親她的臉。
“不了。”付佳希半醒半睡,“我今天中午有點事。”
“工作先放一邊,我跟劉勻說。”嶽靳成說。
“不是工作。”付佳希差不多醒了瞌睡,適應了一下身體的痛感,然後坐起來,下床。
房間避了光,隻一點從窗簾底透進,將臥室調成綢質的暗藍色調。付佳希彎腰夠衣服,身體曲線展露淋漓。像電影裡質感的人像鏡頭,有一種無聲的、溫柔的張力。
嶽靳成目光流連,被毯下的山峰又開始拔高。
“那我陪你一起。”他說。
“不用。”付佳希說,“彆人約了我吃飯。”
嶽靳成懶洋洋的,隨口一問,“不會是奶奶,又給你安排的相親對象吧?”
付佳希轉過頭,“你怎麼知道?”
“……”
“這次是體製內的,做技術的,我看過照片,穩重英俊,還不錯。”
嶽靳成腦子有點炸,臉色陰沉,冷聲問,“你昨晚才睡了我,今天就去跟彆的男人相親,是不是有點不合適?”
付佳希一想,有道理,於是遷就道,“今天不吃了,我讓他改天。”
嶽靳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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