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7 章 蛋糕(1 / 2)

升溫 咬春餅 13699 字 8個月前

精神消磨後,人格外疲憊。

待嶽嘉一入睡後,嶽靳成才進來付佳希的房間。

付佳希蜷成一團,像一隻小蝦米躺在床上。

嶽靳成把毯子給她蓋上,付佳希一動不動,眼睫上還掛著淚。

她沒有睡,卻也不想睜開眼。

不想麵對他,不想看到他。

嶽靳成心裡有數,卻也不能做什麼,更無法辯解幾句。

又有什麼好辯解的呢。

他也是嶽家一員,他是抱著生死決心,誓要回來奪回一切的那個。付佳希又有什麼錯,跟著他時,他籍籍無名,被人低看談笑。後來,他忙於運作,上下遊各方關係打點部署,很多時候,都是付佳希一個人待著。

這麼多年,除了一聲“嶽太太”,他又給了她什麼?

金錢,地位,聲名,可這些對付佳希來說,在遇到他之前,她不曾有、也不曾需要這些,她一樣可以生活得很好。

嶽靳成坐在客廳,想抽煙,克製著。嘉一有過敏性鼻炎,聞不得半點煙味。

他枯坐至後半夜,察覺到臥室裡窸窣的動靜。

“怎麼了?”

推開門,就見付佳希越過半個身體,從矮櫃的抽屜裡翻找。

嶽靳成連忙走過去。

近了,才發現付佳希額頭一層細汗。

他心一沉,伸手探向她前額,滾燙包裹手指,燒得臉都發了白。

付佳希不肯去醫院,說什麼都不肯。

嶽靳成起先還會勸慰一句,“你燒得很厲害,要去看醫生的。”

付佳希忽然委屈得哭了起來。

她搖頭,“我不去。”

嶽靳成逐漸意識到什麼,付佳希大概對醫院有天生的抵觸心理。那裡給她帶來了兩次不好的回憶,她望而卻步,下意識地抗拒。

“好,不去。”嶽靳成當即順從答應,拿絨毯裹住她,找來體溫計和退燒藥。

奔四十度的高熱,付佳希燒得迷糊。

嶽靳成一晚都沒闔眼。

每隔半小時就去探她的額溫。

退熱藥起了藥效,但發燒總有反複的過程。

天將亮,窗簾透進來的光,像鋪滿鵝毛,淡沉,鬆軟。

付佳希的體溫終於穩定,嶽靳成這才窩在她身邊,閉眼短眠。

付佳希醒來睜開眼,看到的就是他疲憊沉靜的麵容。

輪廓深邃,高鼻梁撐著,雙眸睫毛像濃密的羽扇。

她稍稍一動,嶽靳成就醒了。

“怎麼了?哪裡不舒服?”

付佳希搖搖頭,“沒事,除了沒力氣。天還沒亮,你再睡會。”

嶽靳成下床,給她倒溫水。

“你休息兩天,老劉那我給打聲招呼。嘉一送去滿苑,陪奶奶聽聽經,靜靜心。”嶽靳成說,“晚點我讓淩醫生來家裡一趟,你不想去醫院,我們就不去。讓他給你看看,我也

放心。”

付佳希應聲,“嗯。”

床頭燈開著最低一檔⒑⒑[]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像做舊的燈影,暖黃暈染,遮掩了他眉眼間的倦色。

嶽靳成說,“以後那邊,你和兒子不必再去。我會給你一個交待。”

付佳希病容蒼白,眼底平靜得很,“罷了,不重要了。”

嶽靳成此刻分外敏感,生怕她下一句說出與他有關的決絕話語。

“有的人,人心壞,壞到骨子裡,你給教訓,對方也未必服氣,我相信,天眼開著,老天看著,公道得失,自有他該得的。”

付佳希是真冷靜。

她知道自己要什麼,精力有限,不能放置於事倍功半的付出上。

嶽靳成的目光似水,靜靜淌過她的臉。

不知為何,他反倒有一種……道不明的失落感。

上午有會議,嶽靳成讓焦睿推後了兩小時。

等淩醫生來過,看了病,開了藥,他才放心。

走的時候,付佳希又睡著了。

頭蒙在被子裡,依舊是蜷成蝦米的姿態,像自我保護的本能動作。

到公司,焦睿提前備好了換洗的衣物。

昨日這一身皺巴得不能看,嶽靳成不想穿西裝,自個兒進去辦公室右側的套間,從衣櫃裡選了一件淺色風衣。

換好,劉勻正巧來彙報工作。

他深思凝重,提交了一份報告。

嶽靳成看完,精簡提煉關鍵,“價格異動,你覺得非常規原因,說說你的邏輯。”

“這二十多天,鋅品種每個交易日,同一時間段,都有大單買入或賣出。”劉勻說,“而且,越來越頻繁了。這幾分鐘的價格異動,讓我們的套保賬戶浮動盈虧的變動很劇烈。”

嶽靳成示意他繼續。

劉勻又遞上一張表,“這是俞彥卿整理的,他調查了大單交易的背後公司,有很多家,幾乎每天都不同。唯有一點,這些公司都是境外機構,注冊地均在紐約。”

嶽靳成把名單壓在本子下,“好,我知道了。”

劉勻頗為擔憂,“嶽總,我擔心,行情異動,會影響集團。雖然是最悲觀的設想,但市場本就風雲萬變,萬一結果更壞,集團會很被動。”

嶽靳成問:“所以你的建議?”

劉勻說:“設置止損線,賬戶浮虧到一定數額,嚴格止損。”

嶽靳成否決了他的提議,似乎沒有太多的凝重,神色自始至終都平和,“這可能也不是多壞的事,我們在市場裡爭奪,自然也會被市場選擇,哪有不曆經考驗的。或者這個考驗,是市場贈予的機遇。”

劉勻粗略一聽,隻覺得是嶽總的寬慰之詞。

跟俞彥卿工作聯絡時,他將嶽靳成的態度複述轉達。然後一聲感慨,風雨未知,“嶽總是寬我的心呐,他的壓力比誰都大。”

與嶽雲宗在董事會上的據理力爭,明暗較量,對賭協議,決策成敗。

他要背負的責任更多

更沉。

但,俞彥卿聽後,忽說,“我明白。”

“誒?”

劉勻不明白了,他倆怎麼跟通暗號似的,什麼時候,如此心靈相通了。

付佳希告假養病。

俞彥卿來探望過她一次。

付佳希高熱才退,病容蒼白,比上次見,臉瘦了一圈。本就巴掌大,現在更顯小。長發散在肩後,寬鬆衛衣罩著,倒像是躲懶在宿舍養病,沒去上課的大學生。

“一直想問,也不敢問那天發生了什麼事。”俞彥卿皺眉道,“看你這樣,我都懷疑是你遭了綁架,才被解救。”

付佳希笑了笑,“沒有,我隻是有點感冒,工作上的事不好意思,耽擱了幾天,後續我會全力配合。”

“劉勻讓你多休息。”俞彥卿給她一隻文件袋,“身體允許的情況下,你可以看看這些。”

付佳希當即拆開,一些數據彙總和資料。

她看了一會,抬起頭,“這是……”

俞彥卿目光淡,“你明白就好。”

她蹙眉,“這麼整齊、統一、規律的買賣時間點和數量,人為操作的可能性非常大。”

“90%。”俞彥卿肯定。

“他是瘋了嗎,這種違規交易,後果很嚴重的。”

“你們公司內部的派係鬥爭,我管不了,也不想知道。”俞彥卿說,“我隻是給你提個醒,不管嶽靳成的想法是什麼,這件事的發展,你和劉勻,一定會承受很大的壓力。”

付佳希麵色平靜,“我知道。”

俞彥卿忽然明了。

也許,她從一開始,就選擇接受一切可能的發生。

他安靜半晌,問,“為了嶽靳成,就這麼值得?”

付佳希扯了個笑,“為什麼你會認為,我做一些超出你們想象的事,就一定事出有因,並且是因為某個人,還是男人?”

俞彥卿愣了下。

付佳希長歎一口氣,倒也沒覺得多受傷,隻是純粹的感慨。

“我就不能,做自己認為正確的事麼。我不想當附屬品,不想成為一位全職太太,我不是跟世俗偏見賭氣抗爭,我隻是自信,我可以兼顧生活與工作。並且,我做得並不差,不是麼?”

俞彥卿由衷讚賞,“你做得很好。”

付佳希笑容舒心,“謝謝你給予的肯定以及,尊重。”

“所以你選擇就職柏豐,衝鋒陷陣,這麼拚,不是因為嶽靳成。”

“怎麼不是?”付佳希倒是很坦蕩,“他是我孩子的父親,是我想過要托付一生的男人。我陪他從籍籍無名,到身居高位。他最苦的日子,是我陪著他。那幾年,我們的住處是很小的複式公寓,辦公和生活都在那套小房子裡。我在他一無所有的時候,堅定、毫無保留地給了他我的所有。當我需要他的時候,他當然要幫我。他能為我做的,他給我的,我為什麼不能接受?”

付佳希低咳了兩聲,“我又不是傻子。”

俞彥卿笑起來,“嗯,你是拎得清的。所以以後,你會一直留在柏豐,當他的賢內助。”

付佳希想了想,如實說,“我不知道。萬一這一次,對手有備而來,我們翻不了這個盤,那願賭服輸,我也隻能打鋪蓋走人。到時候,俞老師慷慨善心,幫我寫幾封推薦信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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