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付佳希閒來無事,陪嶽靳成去了私教工作室。
原本以為隻是跑跑步?_[]?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練練力量,卻沒想到,訓練程度比她想象中大得多。倒也不全是恐怖的器械,而是密集、變化多的局部訓練動作。
嶽靳成練得一身汗,因為用力充血,手臂的肌肉線條特彆好看。
付佳希躍躍欲試,“這個我也能拉得起。”
她沒有上過係統專業的私教課,平日隻跟著比較火的健身博主視頻練一練。
嶽靳成製止她,“發力不對會傷身體,來,我教你。”
單杠硬拉。
他站在她身後,一步一步指導,“雙腳再分開點,膝蓋彆彎太多。”
付佳希有點健身知識,很快能領會要義。
“我的腰是不是彎得太多了?”
“嗯,都頂到我了。”
付佳希瞪目,“嶽靳成,你最近有點放肆。”
“是真的頂我了。”嶽靳成皺眉,“我糾正你的錯誤,你想什麼呢?”
付佳希將信將疑,“那我再起來點兒?”
“頂著吧,也可以,我帶點力氣給你。”嶽靳成教得認真,讓她連做了四組。付佳希覺得還行,並且感興趣,又指著史密斯杠,“那個呢,練什麼的?”
“臀和腿。”
“你好像很喜歡練腿。”
“嗯,能保持體格和力量。”嶽靳成淡淡瞥她一眼,沒說後半句。
見她興致高,嶽靳成索性讓Alice帶著她上了半節課。
第二天,付佳希渾身跟被碾過似的,肌肉酸痛,起個床都傷筋動骨一般。
乍然的力量訓練,哪怕不算強壓,但對新手來講,仍是高強度了。
付佳希齜牙咧嘴,疼痛難忍,給俞彥卿打了個電話請假。
原本今日是要出一趟短差,付佳希不想死在半路。
俞彥卿聽她聲音不對勁,“你這是怎麼了?”
“我沒怎麼,就是渾身疼。”
那端安靜幾秒,俞彥卿才沉聲囑咐,“注意身體,好好工作,晚上精力時間多的話,盯盯盤。”
付佳希覺得他大概率是誤會了,“不是,我真的昨天隻是去健了個身。”
俞彥卿冷酷道,“批你一天假,明天再不來,就扣你工資。”
嶽靳成說他這老板當得沒格局。
付佳希說,“某種程度上,他都不算老板,單槍匹馬習慣了,在自己身上已經找到價值,不需要通過彆的平台去實現。”
嶽靳成淡聲,“哦,你又誇他。”
付佳希笑,“好好好,也誇誇你,你最棒了。”
“哪裡棒。”
“棒。”
—
氣候回暖,嶽家那邊,嶽璞佪的身體較冬天有所好轉。
家裡的人遞來話,說老爺子如今能吃個半碗飯,清醒的時間也長了,每天上午都要出去遛遛彎。
隻是腿腳不方便,離不開輪椅,洗澡也要人幫忙。
這日傍晚,天邊火燒雲洶湧翻滾,院裡的無儘夏開瘋了一般。嶽靳成駐足花園裡許久,靜靜欣賞了幾分鐘風景,這才進門。
嶽璞佪朝他伸出手,表情如稚童,嗚嗚呀呀地喊靳成。
時局隔新,角色仿佛對換。
嶽靳成踱步走近,麵對他伸在半空的手,眼神冷淡,始終不曾相握。
嶽璞佪發出的聲音動靜更大,眼神不斷往門外瞟,似是想吸引旁人進來。
“不用演了,我交待過,沒有我的允準,你叫破了嗓也沒人進來。”嶽靳成說。
嶽璞佪的神色瞬間陰鷙,“你,你就這麼恨我。?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
“如果我母親還在,可能我會對你寬容一點。”嶽靳成冷聲,“你以為你還能在這,是我顧忌你的父親角色?不過是因為,我不想你下去太早,免得臟了我母親的眼。”
嶽璞佪怒目圓瞪,捂著胸口,咳嗽不止。
嶽靳成不為所動,垂眸望之,“還有一點,我不想奶奶老年喪子。哪怕你對她,未曾儘孝半分。我不願,她落個遺憾,讓旁人議論可憐。”
嶽璞佪氣得捶腿,舉起拐杖一頓亂揮亂砸。
一隻白瓷茶杯的杯蓋飛中嶽靳成的額頭,他雖眼疾手快地側身,偏頭,但仍被邊沿蹭刮,一道鮮紅的血印頓時明顯。
嶽靳成卻似無痛覺,眼睛眨都不眨。
嶽璞佪痛苦嘶喊:“我要見雲宗,我要見少恒!你、你憑什麼不讓我見兒子!!”
“嶽雲宗為家族開疆拓土,在華南片區做他該做的,隻不過,他今年的進度我不滿意,什麼時候做好了,什麼時候再回來。至於三弟,他天性愛自由,您又不是不知道。他不想回來,大概也是不想看到你。”
嶽璞佪捂著胸口,急急喘氣。
嶽靳成平靜道,“我不是你兒子嗎?你若想見,我可以日日來見你。”
嶽璞佪驚恐憎惡,“滾!你給我滾!我這輩子最大的錯誤,就是沒讓你死在國外!!”
歇斯底裡的瘋狂,驚動了彆墅所有人,諷刺的是,卻無一人敢進來。
嶽靳成風輕雲淡地走出房間,交待管家,“老爺子神誌不清,你們多加看護,天熱氣躁,以後,就少讓他出門。”
“好的,嶽總。”
……
付佳希正在廚房忙碌,客戶送了兩盒芙蓉蝦,吃個新鮮,她準備簡單白灼。聽見開門的動靜,她略感驚喜:“回來啦?今天這麼早?”
低沉的一聲,“嗯。”
之後便再無聲音。
付佳希心下詫異,抹乾手,走出廚房。
嶽靳成趴在沙發上,竟一動不動。
付佳希走過去,彎腰,下意識地伸手去探他的額頭溫度。
“我沒燒。”嶽靳成悶聲,偏了偏頭看向她,熬紅的眼睛裡滿了血絲。
付佳希忽然反應過來,“你去了那邊?”
“嗯,那邊遞話來,說人身體不行了。”嶽靳成煩得很。
“那他是……故意騙你過去的。”
“嗯。”
付佳希握住他的手,什麼都沒說,緊緊的。
嶽靳成嘴角動了動,低聲問,“我這個人,是不是很差勁。親生父親都那麼憎惡我,而我現在做的,跟他當初的行為又那麼相似。”
付佳希捏了捏他的指腹,“他應先做到一個父親該做的,才能有資格對你提更多要求。你覺得,他做到了嗎?”
嶽靳成目露冷意,“他連個人都不做了。”
母親鬱鬱寡歡,含恨病逝,與嶽璞佪婚內出軌脫不開乾係。他可以為了家族利益,選擇聯姻。不愛就不愛,起碼的尊重都不曾給,何其惡劣。
嶽靳成不提自己一身傷,一想到母親抱憾終身,這口氣就咽不下!
付佳希將他的手握得更緊。
什麼放下仇恨,人要向前看,根本是未經他人苦痛,在道德至高點,站著說話不腰疼。他幼年被父親嫌棄丟棄國外,連在跟前都覺礙眼。他高燒生病,在國外差點死掉。如果,那一次真的死了,嶽璞佪大概都不願將他的屍體接回來。
付佳希自然站在嶽靳成這邊。
放不下的,就彆放下。
不想放過的人,那也彆放過。
“我做了蝦,你要不要嘗一嘗?”
嶽靳成笑了笑,“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