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沒說完，嶽靳成擲地有聲，“我答應。”
有底線，但不多。
付佳希心頭一暖，鼻尖也跟著泛了酸。
連日來的壓力積攢，在這一刻，終於坍塌。
她紅著眼睛小聲說：“我欠了錢，很多。”
嶽靳成蹙眉，第一句話是：“明天一早，我讓焦睿去辦。”
付佳希聲音略帶濕意，“你不問我多少？”
“一百個億也要幫你還。”嶽靳成沒有任何猶豫。
付佳希眼淚往下掉，環著他的腰，臉貼在他腹上，低低嗚咽。
嶽靳成不問前因，寬厚溫熱的掌心撫摸她的頭發，“多大點事，慌什麼？我在，你彆怕。給個賬號，明早就讓焦睿辦了。多少錢都不值得讓你焦慮掉眼淚的，你都沒怎麼為我哭過，為了錢哭，我可真要生氣了。”
付佳希埋頭在他腰間，悶聲哽咽，“嶽靳成，你躺下吧。”
夫妻間的甜蜜小暗號，一說就懂。
關鍵時刻，嶽總正人君子，“給你還錢，你就委身給我啊？這把我當金主了？不行，我隻認你丈夫這個名頭。”
付佳希噢了聲，“那你不許反悔。”
關燈睡覺。
嶽靳成直挺挺地平躺著，莫名其妙地失眠了。
多久沒在一起了，本來就不是清心寡欲的人，被她這麼一挑撥，身體跟被喚醒似的，齊齊往某一處發號施令。
付佳希睡得倒好，習慣性地往他身上貼。
抱著摟著，臉在他肩窩與側頸上輕輕蹭。
硬物相抵的感覺不太好，尤其杵著有點疼。
付佳希不適地睜開眼，對上嶽靳成既清亮又暗沉的雙目。
“你怎麼啦？”她莫名。
“我剛才說錯了話，作廢。”嶽靳成摟她入懷，低頭索吻，“我躺下，你上來。”
“唔……”
人生有很多試錯。
也許犯錯非她本意，但作為愛人，嶽靳成允許她犯錯誤。他要做的，從來不是指摘與責怪，也非上位者的姿態，輕蔑傲視。
那不是至親至愛的夫妻，而是利益斡旋的上下級。
小姑娘滾了一身泥，幫她細細衝洗乾淨就好。
—
俞彥卿昨夜盯盤太晚，上午十點才睡醒。
手機上，是嶽靳成三小時前發來的轉賬信息。
估算了一下時間，這是從他私人賬戶劃轉的，還真是，不願多欠他一秒鐘啊。
嶽靳成：“謝了。”
俞彥卿：“多關心一下你愛人：）”
不是，話後麵帶著這個陰陽怪氣的表情是幾個意思？
很快，俞彥卿又收到一筆轉賬。
嶽靳成：“利息：）”
誰還不會發表情包了。
俞彥卿挑眉，果然，知己知彼，方能百戰百勝。
他就知道，這樣定能激怒嶽靳成。
真好，他又多賺了一筆錢。
周末，夏天陽光趕早，六點多，室內明晃晃的。
付佳希咦的一聲，“不是周六麼，不多睡一會兒？”
嶽靳成穿戴好襯衫，光著下半身，正在鏡子前係紐扣。
“嗯，上午有個會議，交易部新簽署的合作公司，這一次主要做海外期權，需要更專業的團隊。”
“合作夥伴裡，有沒有漂亮小妹妹？”
“妹妹沒有，有小姐姐。”
“那你記得拍下來，發給我養養眼。”
嶽靳成說，“單人照有什麼意思，與我的合影怎麼樣？”
“好得很呀。”付佳希笑著說，“合影怎麼隻能看，應該換上你的手機屏保才對。”
嶽靳成瞥她一眼，“付小姐不要太大方，彆忘記，我可是你先生。”
付佳希聞言，忽然變臉，頤指氣使道：“嶽靳成你真大膽！我今晚就換門鎖！”
他哈哈大笑，頗為滿意。
嶽靳成微揚下巴，方便係最上麵的那一顆扣，“你怎麼也起這麼早？”
付佳希平靜說：“上午正好也有點工作要處理。”
兩人同時間出門，嶽靳成有司機，付佳希開著自己的車，一騎絕塵，頗有幾分各自努力，頂峰相見的氣勢。
嶽靳成後知後覺，她好像沒跟他說再見。
劉勻將簽署儀式的時間定在9:28分，圖個良辰吉日。
儀式簡短有序，簡單乾練的開場致辭後，雙方代表入座。
嶽靳成聽完工程部的一項彙報，才卡著點過來。
他拿起資料卡翻開，驀地一滯。
同時，合作方進來會場。
嶽靳成抬起頭。
付佳希身穿淺灰
西裝，垂順闊腿褲，顯得乾練漂亮。
目光交彙，她大方自信一笑，“各位好，我是付佳希，很榮幸，能與貴司再次合作。”
簽署合作協議，儀式完畢後，付佳希去到總裁辦公室。
她敲門，站在門口，笑意盈盈地望著他。
嶽靳成端坐辦公桌後，正迅速簽發文件，頭也不抬地問：“你哪位？”
“算不算是，合作方的漂亮小姐姐？”
“算。”嶽靳成說：“但很抱歉，我有太太了。”
付佳希忍笑，調侃道，“嶽太太管得這麼嚴格呀，她真的好小氣噢。”
嶽靳成抬起頭，故作嚴肅說：“這位漂亮小姐姐，請你不要挑撥我和我太太的夫妻感情。”
付佳希揚眉，“那我作為合作方，可不可以向嶽總您彙報工作呢？”
嶽靳成點頭，“這個還是可以，進來時，請把門關上。”
“孤男寡女共處一室，不怕彆人非議呀。”付佳希聽話照做，笑著走向他。
“嗯，非議的內容大概是，總裁與夫人伉儷情深，恩愛有加。嶽太太急不可耐，關上大門，不知在辦公室裡要對我做什麼。”
付佳希笑著要打他，“演上癮了是吧。”
嶽靳成長腿一勾，付佳希重心不穩，隻能坐在了他腿上。
他西裝上噴了男士香水，是付佳希替他選的，很淡的柑橘清新調。
“哼，老實交代，哪裡蹭來的香水味。”付佳希演得比他好。
嶽靳成環在她腰間的手臂用了兩分力，“小姐姐給買的，忘記是哪一個了，好像是姓李？姓張？王？”
付佳希探手入他西裝下擺，輕車熟路地在側腰擰了一把。
嶽靳成嘶聲，音調都變低沉了些，“現在學會調戲我了嗯？”
付佳希雙手摟住他脖頸，眉眼鮮活，“驚喜嗎？”
“驚喜。”嶽靳成佯裝思考，低聲說，“白天，我是你領導，晚上，你是我領導。正好，以後白天叫領導，晚上領導……”
付佳希趕緊去捂他的嘴，臉頰飛紅，“好好好，我錯了，領導，求你彆再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