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ulcss=tent_ul>
日子突然就變得平淡了起來。
一切不急不緩地往前推進。
路昭的公司在這樣平靜的環境下,漸漸發展擴大,每年的收益都能創下新高。
手下的那些人也都逐漸成長起來,路昭這個老板甚至到後麵已經可以放開手,自己隨時抽時間去外麵瀟灑放鬆了。
她去了彆的城市,去了彆的國家,走過了清幽靜謐的山林,也去過了荒蕪乾燥的沙漠。
旅遊完回家,找上三三兩兩個好友,一起去被她記住的那些店裡吃個飯,再去電影院裡看看電影,又各自回家。
她試過跟人進一步交往,但談戀愛這種事好像對她來說並沒有太大的樂趣。
明明年齡逐漸增長了,也到了適婚的時候,路昭卻覺得自己和從前並沒有什麼不同。
遇到的人裡麵有長得好看的,有幽默風趣的,有適合家庭生活的……
路昭能跟他們愉快地交談,也能一起出去遊玩。
但談到感情,卻像是缺了點兒什麼,總感覺不能與其深交。
不僅僅是信任感的問題,也不是心懷排斥,而是有種莫名的虛幻感,總覺得一切都有些不太真實,讓她根本難以真的投入進去。
久而久之,路昭也沒有這方麵的興趣了。
在彆人那兒,是沒有分手之後還能做朋友的情況的。
可在路昭這兒,不管是試過的,還是隻是見過麵而已的,最後都變成了她的朋友。
還因為這些朋友,認識了更多的新朋友。
有笑起來就很溫柔,去哪兒都會帶著孩子的姐姐;
也有腦洞極大,本來是文員,最後乾脆辭職去學習創作劇本的瘦高個兒小年輕;
還有在商場上廝殺出一片天地的女強人總裁……
路昭有時候看著他們,就像是在看一個個不同的故事,心裡覺得高興又滿足。
沒有情人,也不打算走入婚姻的殿堂,路昭依舊生活得很好,並不覺得自己這樣跟其他到了年紀就成婚生孩子的同齡人有什麼不同。
她尊重彆人的選擇,也享受自己的人生。
到了中年,路昭在公司裡出現得更少了。
她甚至開始迷上了那些冒險活動,甚至還會學著年輕人去城市裡進行一些跑酷行動,瘋起來甚至比那些小年輕都要誇張。
這種在危險中讓血液都炙熱起來的刺激感,好像讓她格外熟悉,路昭在這樣的氛圍下,仿佛才能觸碰到那一點兒不同尋常的真實感。
她依舊會去李醫生那裡定期拜訪,哪怕不為了治療不知道還存不存在的小毛病,隔段時間去聊聊天放鬆一下情緒也挺好的。
除了她以外,原本李醫生長期接待的還有一個年輕的病人。
但那個年輕人已經很久沒有出現過了,據說是好幾年前被卷進了什麼刑事案件裡,路昭也隻是路過時聽見診所裡的護士幾聲可憐的歎息,並沒有在她麵前直言什麼。
人家診所裡對病人的**是有保護責任的。
後來有人給李醫生的診所送了很多很多的花籃和錦旗。
路昭才從旁人嘴裡打聽到,據說是李醫生的一個病人,被她幫了個大忙,證實了清白,擺脫了一次可能會有的牢獄之災,這才會有這麼大的手筆。
路昭猜測,這可能就是之前的那個卷進案子裡的年輕人了。
當初沒有多問,現在她當然也沒有去打聽的意思,不管那位的事跡有多離奇,路昭也不過是當做故事,聽過後就忘了。
日子一天天過去。
路昭從當初十幾歲的模樣,變成幾十歲的中年人,再成為白發蒼蒼的老人。
她依舊在追逐著真實的感覺,哪怕歲月讓她的身體逐漸虛弱下去,直到躺在病床上的前一天,她還去了公園,看一群小娃娃在那兒學習花樣滑板。
她沒有家庭,也沒有孩子,年紀一大把,在醫院住下後,自然不會有什麼家人過來。
可朋友卻是不少的。
朋友們自己,帶著朋友的朋友,或者朋友的家人,讓路昭的病房裡都變得熱鬨了起來。
她應該覺得高興的。
畢竟這幾十年來,她從未有一刻勉強過自己去做那些她不喜歡的事情,也從不去後悔自己沒做過什麼。
一路走到現在,她有過喜怒哀樂,也有了這麼多一直關心她的真朋友。
她不缺錢,不缺愛,也不缺理想才華。
用其他人的話來說,她的人生,就是“人生贏家”的寫照,成功就是她的囊中物。
然而……
並不是這樣的。
躺在病床上,路昭也覺得自己心裡是有一把火的。
日夜燒灼,讓她無法心安。
她不能因為這一切就高興滿足。
她在渴求著什麼,盼望著什麼,想要著有某種存在能夠出現,打破現在的平靜。
但她不知道哪是什麼。
路昭又開始做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