賢者時間是個好東西。
它能讓人徹底地冷靜下來,起碼儕黎是這樣。
他看著有些狼狽的人偶,陷入了沉思。
不,不是他的問題。
是鬼迷心竅,又或者說是腦子出走了。
怎麼會這樣呢。
說到底,他怎麼就會覺得自己這麼做,溫慈就會撕破偽裝?
實在荒謬。
完完全全的白日宣那什麼。
再怎麼說他就跟溫慈有過那一次,難不成他認為自己可以誘惑得溫慈獸性大發?
儕黎將白哥收拾乾淨,看著它始終沒有一點反應的臉,沉默了一會兒L。
不說白哥出現在這裡的原因,若這真的純粹就隻是一具逼真的人偶,隻會顯得他像個傻子或瘋子,並且還對溫慈有著不可描述的想法。
比起傻子或瘋子,他現在還比較偏變態那邊一點。
儕黎看著白哥,歎了口氣,沒啥招了。
之前都拿刀架著威脅過了,他總不能真的在它身上比劃……感覺那是另一種變態。
他隻能之後另尋他法,現在先把它放一邊。
不能扔出去,可這麼大個“成年男性”,他該放哪呢?
好像放哪都不太行,怕一不留神把自己嚇個半死。
儕黎思來想去,最後把白哥塞回了快遞箱裡,用膠帶封了好幾層,推進床底。
他腦子裡還留著那雙純白色的眼睛。
剛才……的時候,他恍惚間,好像看見那雙眼睛裡出現了一條紅色的細線。
紅與白的對比是那樣明顯,就像在鮮血濺在雪地裡,然後向兩邊暈染開。
沒錯,就跟顧禮安一樣。
頃刻間染得赤紅,模樣幾番變換,又變成了小黑的樣子。
當儕黎喘著氣再定睛一看,人偶的眼睛沒有分毫變化,一切都隻是他的臆想。
導致他事後更加唾棄自己。
這時太陽已經西斜,臨近黃昏,他看了外頭一眼,突然想到了什麼。
先前在電腦上搜索附近出名的命案,搜不出結果,現在他去搜自己那時待的派出所的名字,見上麵果然出現了他熟悉的圖片。
這個世界確實存在這個派出所,並且地點……離他家非常近。
他中午時去追溫書蘭母女的那個路口,往左拐,再走幾百米就是。
儕黎看著頁麵上顯示的座機電話,猶豫了一下,還是打了過去。
電話響了兩聲便被接起,那頭傳來一道低沉的男聲。
“喂,你好?”
“你好,”儕黎道,“我想問一下,你們這有沒有……有沒有一位姓詹的警官?”
“姓詹?誰?”
那頭問道。
“詹、詹正青,”儕黎說,“有這個人嗎?”
“你有什麼事嗎?”
“啊?不是,我就是想問一下。”
“有事說事,”那人道,語氣未變,“我就是詹正青。”
“?!”
儕黎嚇了一跳,竟下意識地將電話掛了。
詹正青??
接他電話的、電話那頭真是詹正青??
不行。
他想著,他要……他要親自去看一看。
於是儕黎出了門,在去派出所之前,他看著周邊的路,著重注意著那些昏暗的巷子。
如果這個世界真是第一個副本的複刻的話,那或許這裡還存在著那個黑影。
那個他起初並沒有在意,後來莫名感覺那是小黑的黑影。
可是他當時以為隻是隨手喂了隻流浪狗,根本記不清到底是哪個巷子。
他找了兩圈,什麼都沒發現,隻有隻黑狗被他驚擾到,衝他吠叫了幾聲,接著立刻夾著尾巴跑走了。
儕黎有些失望,剛準備走去派出所,忽然聽見不遠處傳來喧囂聲,往那一看,竟又讓他瞧見了一個熟人。
“你小子他媽的多管閒事做什麼!這是我老婆,又不是你的!!你給我滾一邊去!!”
一個男人紅著臉怒罵,他衝擋在自己身前的青年大吼大叫。
那青年長得又高又瘦,表情很冷,他皺眉道:“我不管那是不是你老婆,你這樣就是不對!”
他身後則躲著一名哭泣的女人。
女人哭得很傷心,她的肚子微微隆起,居然還是一名孕婦。
“操你媽的□□崽子,到你老子麵前逞能來了,滾你媽的,”男人罵得相當難聽,他想動手,又顧忌著自己跟青年之間的體格差距,便又將凶狠的目光投向青年身後的女人。
“站在那裡乾什麼!!你他媽是瞎眼了還是斷腿了??還不快滾過來!!”
儕黎聽著都忍不住皺眉,不少圍觀群眾站在一邊,對男人指指點點,又被他無差彆地攻擊罵了一輪。
他本來站得挺遠,跟他們隔了一條馬路的距離,可是嚴向榮不知怎地往他這邊看了一眼,一下就注意到他了。
“儕……!”
嚴向榮眼睛一亮,立馬就要喊他,卻又在下一刻意識到現在的情況不合適,一下停住。
他看向男人的表情更陰沉了。
“彆叫,”他說,“我已經報警了,你有本事跟警察叫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