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第 27 章(2 / 2)

他的眼淚一下子流了出來:“我要是找到我爸媽了,還會自己往這兒走?我肯定和他們在一起!”

杜河被李立林推得朝後踉蹌了兩步。

他無措的站在那裡,眼睛裡全是絕望。

他一路遇到了各種危險,受到了各種磨難,差點把命丟掉,為的就是早點回家,和家裡人待在一起。

可現在……

他忽然蹲下了身,抱著頭再也說不出話來。

柯蓓和程乾怎麼也沒有想到,遇到的這群人竟然真是從延城來的,更沒有想到裡麵還有杜河的熟人,還從他們口中得知了這樣一個噩耗。

看到杜河這個樣子,柯蓓抿了抿唇,走過去一把將他拽了起來。

她拉著杜河的手把他拉到了前麵,然後說:“先走,有什麼進到縣城再說。”

而程乾則背著小天走到了那群人中打聽起了情況。

從那些人口中他得知,延城的失陷並不是因為淩霄花,而是一種有毒植物的花粉。

那花粉的傳播速度很快,從人們發現植物開始瘋狂生長,到蔓延至整個城市使很多人患病僅僅用了不到二十個小時。

那幾天延城一直在刮風,大家開始也沒注意,直到有人眼睛、耳朵、皮膚開始刺痛,流水、潰爛,人們才發現風中竟然充斥著變異植物有毒的花粉!

這時候想要補救已經來不及了,整個城市的空氣都已經被汙染。

那花粉刺激性極強,沾染上輕則皮膚潰爛,呼吸道紅腫,重則失明、失聰,甚至因為嚴重過敏失去生命。

於是延城的人們隻得選擇逃離。

李立林在接到家裡電話之後確實跑回了家,可那時候小區的居民已經作為頭一批被轉移人群被政府送走了,他連靠近都沒有機會靠近。

不得已李立群隻能上了其他轉移的車,和大家一起撤離延城。

當時延城轉移群眾的車有很多輛,通往全國各地。

那時候情況緊急,也亂的很,大家心情恐慌,幾乎是見車就上。

甚至到了車上也鬨不清自己上的車到底是到哪裡去的,反正一切都等先上去再說。

李立林是直等到車子發動,開出了好遠才知道那車是開往海城方向。

“我們的車在高速上遇到了異獸襲擊,車子壞了,大家都從車上逃下來了。我們幾個人因為都有親戚在北邊,所以沒有繼續往南走,而是選擇結伴兒向北,去京城那邊。”

李立林對程乾解釋道。

說完他又看向前麵的杜河,目露不忍的對他喊道:“彆哭了,哭有什麼用?你跟我一起去京城吧,你爸媽會不會去找你大姨了?我記得你大姨家也在京城。”

杜河頭也沒回,隻是用力在臉上抹了一把,然後悶聲悶氣地說:“沒哭!”

可垂落的眼睫上卻又迅速掛上淚珠。

武應縣的情況比起沂水差不多,城市也遭受到了很大的破壞,整個縣城在黑夜裡能夠看到的,最多的就是一排排臨時帳篷。

進城的時候,他們受到了工作人員的盤查。

但是對方並沒有要阻攔的意思,隻是讓他們登記了一下個人信息,另外問了問他們來的目的。

當知道他們都是路過之後,還給他們推薦了專門提供給過路人臨時住宿的救助點兒。

因為武應縣算是這片區域比較大的交通樞紐,無論南來北往的人大概率都要從此過,所以他們的應對措施要比沂水那種小鄉鎮看上去規範的多。

知道柯蓓他們要去中心酒店,工作人員熱心的給他們指了路,並且也說了和勞書記差不多的話,說那裡現在是武應最好的住宿點,也是唯一還對外營業的酒店。

非一般關係現在有錢也住不進去。

聽了這話,李立林他們自然不會再跟隨,大家商量好明天要再見一麵之後就分開,各自尋找自己要去的地方。

中心酒店好找的很,因為它可以說是現在整個武應縣城唯一還亮著燈光的地方了。

而且整個酒店大樓竟然沒有遭受到什麼重大的損毀。

柯蓓他們一行人走到了酒店門口,老遠的就有安保人員跑了過來,詢問了他們的情況。

程乾把勞書記寫的紙條給他們看了一下,一個人進去通報,很快就從裡麵跟出來了一個三四十歲,微胖的男人。

“你們是從我小叔那邊過來的?他現在怎麼樣,沒什麼事吧?”那男人還沒有走到跟前,就先出聲問道。

“勞書記很好,沒什麼事,你放心吧。”程乾回答。

然後將那封信給了走過來的勞彥。

勞彥將信看了看,沒說什麼廢話,直接對他們說:“跟我進來吧,”

說罷就率先走在了前麵帶路。

作為武應縣現存最好的酒店,中心酒店確實是有可取之處的。

最讓幾人印象深刻的是,它門前這條路竟然寬到能容一輛車通行!

要知道現在城區內外,他們所見的幾乎每一條路都窄的很,勉強能兩個人並行就算不錯了,哪裡還能過得了汽車?

在這異植生長飛速的時候,想要保持這樣一個通道是一件非常艱難的事情,這需要投入大量的人力。

除此之外,他們這一路走過來還發現這裡真的如勞書記說的一樣,有很多的警衛。

他們應該都是從各處抽調過來的,穿的衣服都不一樣,但是都很年輕力壯,而且看得出也都受到過基本的訓練。

“是有什麼貴客在酒店住嗎?我看安保居然做的這麼好。”程乾故作好奇的問道。

“有幾位專家滯留在這兒暫時走不了了,沒辦法,都是很厲害的人物,安保不做好不行啊!”勞彥歎了口氣說道。

他的語氣裡沒有什麼得意、自豪,有的隻是疲憊和厭煩。

看得出那些人留宿在這裡並非他願意。

在快走進酒店大堂的時候,柯蓓輕輕碰了碰程乾的胳膊。

其實這時程乾已經看到了,在酒店靠牆的草叢裡停著好幾輛越野車,赫然就是之前他們在高速上見過的。

不用說,這就是陳昌玉他們的。

程乾的目光閃了閃,狀似不經意的問道:“這也是那些專家們的車啊?他們運氣真好,還能把車開過來。我們這一路上見到好多車都被遺棄到路上了。唉,好些都是新車。”

“什麼運氣好啊,那些專家們運氣也夠背的了。你是沒見他們剛來的時候那落魄樣,有好幾個人都被野猴子給撓了,有一個年紀大的,胳膊都被咬掉了一個!要不是他們隨隊帶的有醫生,命都難保!”

說到這兒,勞彥感慨的搖了搖頭:“要不是因為這他們早就走了,這帶著傷,一個個還年齡那麼大,萬一在路上再出點事兒誰擔得起?”

說完他仰頭望天,也不知道是對誰說的,感歎道:“這世道怎麼變成這樣了?這是不給人活路了啊!”

勞彥最近心裡難受得很。

這中心酒店是他用全部身家建成的,用了最豪華的建築材料,請了最有名的廚師,他把全部希望都寄托在這個酒店上了。

當初剛建好的時候生意相當的興隆,在整個武應縣都是頭一份兒!

可誰知道這開業總共還沒有一年時間,竟然就碰上了這植物異化的事兒!

他的本錢還沒賺回來一半兒,現在酒店已經被毀的差不多了。

雖然人人都說他這中心酒店到現在依然是武應縣最好的,可這原本還新攢攢的酒店現在變成什麼樣了?

到處都跟荒草地似的,牆都裂了縫。

看著就讓人心疼。

這還不算,現在酒店還被政府給征用了,他甚至沒有獨立的經營權,不能隨意接收客人。

而政府交待住在這兒的人到現在為止還沒給過一分錢!

雖然如今這世道錢已經不當錢用了,可也不能白嫖啊?

就算飯菜有政府給送,可電啊水啊不得酒店出?

哪一樣不是開支?

白吃白住還得一群人伺候著,就算是再有涵養的人也會糟心。

勞彥一想起就覺得煩。

因為程乾他們是小叔介紹來的,而且在信裡小叔說得很清楚,讓他好好招待,所以他對程乾並不設防。

加上勞彥心裡本來就有怨氣,所以程乾沒用幾句話就把雲海集團這個專家組的情況問了個底掉。

幾個人,怎麼住,如何吃飯……了解的清清楚楚。

“老弟,不是我不給安排,我這兒是真沒空房間了。這是我自己住的屋子,今天晚上你和弟妹你們一家子先在這湊合一宿行不行?櫃子裡有乾淨床單,待會兒我讓人給你們換了。

這個小老弟讓他跟我一起去職工宿舍住吧。放心,我們宿舍條件不錯,而且現在也沒啥人了,我不會讓他受委屈的。”

聽勞彥這麼說,不等程乾說什麼杜河連忙答應:“那謝謝勞大哥了,我現在就跟你過去。”

杜河已經同意,程乾他們自然也不說什麼。

說起來勞彥為人是真不錯,不僅將自己的房間騰了出來,還從櫃子裡拿出了一盒餅乾給小天吃。

自己還跑到廚房去張羅來了好幾個饅頭,一包小鹹菜,甚至還找來了一個煮雞蛋。

這在現在這種資源緊張的時候,已經是很豐盛的晚餐了。

將飯菜端過來之後,勞彥交待他們早上七點半一樓餐廳會提供早飯,讓他們一定記得去吃。

還專門強調一定要早去,因為供應時間隻有半個小時,而且僧多粥少,那些住宿的客人也要去吃的,彆去晚了什麼也吃不到了。

說完之後,他才帶著杜河離開。

因為酒店現在是用發電機自己發電,為了節省柴油,供電時間都是固定的。

眼看著離熄燈隻剩下半個小時時間了,程乾飯也顧不上吃,直接對柯蓓說:“把之前家裡我那個寫字台拿出來。”

柯蓓一愣,有點不明白他好好的為什麼要自己往外拿那東西?

可看程乾著急的樣子她也沒問。

這屋子就是一個普通的標間,寫字台拿出來後幾乎沒有什麼空地了,柯蓓隻好把吃的東西擺在床頭小桌子上,讓小天去吃。

而她則走到程乾身邊看他搗鼓什麼。

“昨天我給了你一個綠色的袋子,你給我拿出來吧。”看她來,程乾一邊在寫字台抽屜裡翻找著什麼,一邊說道。

柯蓓沉默的從空間拿出一個綠塑料袋遞了過去。

程乾從抽屜裡拿出了一個不鏽鋼的小搗藥器,然後又拿出了好幾個密封的小瓶子。

除此之外,他還拿出了一個鋁製的放置針管的小盒子,從中取出了一個類似針管的東西。

那東西看著就像是一個最小號的注射器,可在針管後方卻有一個壓簧,和普通的注射器絕非同一種東西。

程乾將拿出來的各種器物擺了擺好,打開了塑料袋。

袋子裡放的是一些綠色的植物根莖,根莖細長細長,有點像是多肉,斷裂處還有乳白色的汁水流出。

因為柯蓓的空間時間是靜止的,那些根莖看上去還是和剛折下來一樣鮮嫩,仔細聞一聞,好像還能聞到青草樣的氣息。

看她湊近,程乾護著那些根莖往旁邊挪了挪,對她說:“離遠點兒,這東西劇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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