劇毒?
柯蓓挑了挑眉。
“你想乾什麼?”
“你覺得我想乾什麼?”程乾頭也沒抬,繼續鼓搗著手裡的東西。
柯蓓頓時來了精神。
她再次靠近,湊到程乾跟前看:“我以前怎麼不知道你還懂用毒?”
“那誰知道,可能是沒有機會?”
程乾從抽屜裡拿出了一雙橡皮手套戴好,然後遞了一個口罩給柯蓓。
說:“彆讓小天過來。”
柯蓓答應著將口罩戴好。
程乾同樣戴上口罩,然後用鑷子和小刀片抽絲剝繭般小心的將那植物的根莖外皮削掉,截成小節放進搗藥器裡。
用研磨的方式碾出了一些白色的汁液。
看他那副極為專注的模樣,柯蓓也不敢吭聲了,生怕驚擾了他,就站在一邊靜靜的觀看著,恨不得要屏住呼吸。
小天坐在床上,好奇的伸長了脖子往這邊張望,都被柯蓓用眼神製止了。
程乾將那些汁液過濾後倒入了一個小罐子裡,然後又從那個鋁製小盒子裡拿出了三根細若牛毛的鋼針,浸泡在了汁液裡。
他拿出一個酒精燈,將蓋了蓋子的小罐子放在火上烤,直到將那些汁液全部烤成了粉末。
程乾將被汁液浸泡過的針用鑷子夾出來安到了注射器上,然後將剩餘的粉末倒出來放進一個封口瓶中重新放進了抽屜裡。
那個注射器是特製的,壓簧的位置可以打開,裡麵有卡槽正好還可以放下兩根針。
柯蓓盯著針頭,發現原本銀白色的鋼針竟然像是被鍍了一層膜,變成了幽藍色。
想到丈夫可能要去做的事,柯蓓忍不住心一陣砰砰亂跳,眼睛都變得亮閃閃的。
程乾將東西全都收拾好之後,示意柯蓓將寫字台重新收回空間。
他去洗手間將手洗了一下,再出來時就看到妻子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於是忍不住笑了一下。
“先吃飯吧,吃完我跟你說。”他提議。
“不,你先跟我說,不然這飯我可吃不下。”柯蓓難得的表示了反駁。
“那讓小天先吃。”程乾隻能無奈的做出了讓步。
柯蓓立刻從空間裡拿出了一份糖醋排骨,一份番茄雞蛋湯,然後將勞彥送來的饅頭,鹹菜放回空間,換了一小碗熱騰騰的米飯給了兒子。
看她將孩子安排好了,程乾走到了距離小天比較遠的走廊處,柯蓓立刻跟上。
很多事還是不讓孩子知道比較好。
“那是綠竹,全植株有毒,特彆是加熱後毒性會加劇。進入血液後一般半小時到一個小時左右出現症狀,中毒的人輕則昏迷,痙攣,皮膚潰爛,重則死亡。”程乾壓低聲音說道。
“你提前就打算好了?是想用這個毒死陳昌玉?”
這植株是殺死大公雞那天丈夫交給自己的,隻是說讓單獨放不可以和彆的東西混在一起,彆的並沒有多說。
如果不是今天他要,柯蓓都不知道這竟是劇毒。
一想到原來丈夫一直惦記著給他們報仇的事兒,柯蓓的心裡就覺得一陣溫暖。
“能死最好,死不了也得殘。總之不可能很快上路。”
程乾的目光變得冰冷:“在我們把阿列找到之前,我不想再見到這個人。”
若再見麵,那必定是他最後的死期!
柯蓓興奮地握緊了拳頭。
一想到那毒針將用到陳昌玉身上,她隻覺得渾身都充滿了戰鬥力。
“你準備怎麼辦?我幫你。”
“不用,一切都等明天再說,現在好好休息。”程乾並沒有給她施展的機會,直接出聲拒絕道。
滿滿的鬥誌被這一句話給打消,柯蓓心有不甘。
可看看外麵的天色,她也知道這是沒辦法的事兒。
這會兒都快十點了,一般人早就睡了。而且剛才勞彥也說了,專家組的人是兩個人一間房,所有人全都住在同一個樓層。
這種情況下,想做點什麼不被人發現根本不現實。
她無奈的強壓下心底的亢奮,繼續問道:“這是你在部隊學的?”
“嗯。”
“那東西呢?也是你在部隊配發的?”
被妻子這麼連翻追問,程乾有點無奈。
可看著柯蓓好奇的眼神,他隻能回答。
“不是。部隊配發的我轉業之後怎麼可能讓我帶回來?而且這種東西一般部隊不會用,也不可能配發。那是方毅改造的,他喜歡玩兒這些。方毅你知道吧?”
柯蓓點了點頭。
方毅,程乾最好的戰友,之前那件夾克上縫的痕跡就是他留下的。
上輩子她曾經聽丈夫無數次提起這個名字。
但是她並不知道方毅會製造武器,更不知道丈夫還懂這些毒物。
“先吃飯吧,我餓了。”看妻子一臉壓抑不住的躍躍欲試,程乾連忙轉換了話題。
因為心情好,加上難得的屋子裡隻有他們一家也沒有彆人,柯蓓又從空間裡拿出了一盤辣炒小海鮮,一盤蔥爆牛肉,另外又拿出了一份烤雞翅,算是提前慶祝一下,希望大家的美夢能成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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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河一大早七點多一點兒就過來敲門了,很快程乾就拿著兩個飯盒從屋裡走了出來。
杜河探頭往裡麵看:“我姐呢?她和小天不去吃飯啊?”
“嗯,昨天走了一天路,都累了。咱倆先去吃,給他們打一點兒回來就行。”程乾說著,順手將身後的門給關上。
將妻子不甘的眼神鎖在屋裡。
杜河並不知道屋裡柯蓓的鬱悶,感同身受的說:“是太累了,大人都受不了,彆說小天了。”
程乾點了點頭,沒有吭聲。
兩個人拿著飯盒往酒店的餐廳方向走。
中心酒店的餐廳在二樓,是一個很豪華的中式餐廳。
雖然現在窗外差不多已經被藤蔓包圍,還有一些玻璃都碎了,陰暗又悶熱。
可總體來說內部裝修還看得過去,至少沒有什麼大的裂縫之類讓人看著擔心的情況。
雖然這會兒還不到七點半,可已經有很多人在出菜口的位置排隊了。
所謂的出菜口其實就是餐廳與後廚連接的那個門,那個門被關了一半,另外一半打開的位置放了一個餐桌。
隻是這會兒餐桌上是空著的,後麵也沒有人,顯然還沒有開始供應飯菜。
“哥,咱過去排隊吧,這麼多人彆待會兒真沒什麼東西吃了。”杜河踮起腳尖看了看那都快要排到餐廳外麵的隊伍,有點著急的說。
“好。”
程乾也在觀察著。
可是並沒有看到那些專家組的人,更沒有看到陳昌玉。
他有點疑惑。
等了幾分鐘,服務員們已經推著飯菜過來了,可專家組的人依然沒到,程乾忍不住皺起了眉。
如果這樣,那他的計劃就要被打亂了。
他將手裡的飯盒還有昨天勞彥給他的飯票全都交給了杜河:“我去找勞總問點事兒,你先排著,我馬上過來。”
“哎。勞哥說他早上不在飯堂吃飯,他一般都是跟著員工一起吃。這會兒應該在後廚幫忙。哥,你要不去他們後廚看看?”杜河建議。
“行,我過去看看。”程乾說著,朝周圍又看了兩眼,然後就朝餐廳外走去。
他沒有去後廚,而是走到了二樓客房的走廊處。
昨天勞彥已經跟他說過,那些專家組的人都住在二樓。
既然他們不出去,那麼他就得冒險過去看看。
程乾沿著走廊往裡走,發現一排房間的門都是緊閉的,房間裡也沒有任何走動的聲音。
全都像是沒有人。
難道——那群人走了?
這個念頭剛剛冒出就被程乾自己給否決了。
如果真是這樣,昨天勞彥應該會跟他說。
即便是臨時決定,勞彥不知道,但他們一家人睡在一樓,以他的警醒一群人離開也不可能全無察覺。
事出反常必有因,程乾的動作更加謹慎了。
在他快要走到走廊儘頭的時候,終於發現一個房間的門是虛掩的了。
他屏住呼吸,站在門口靜靜聽了半晌,確定裡麵沒人後慢慢推開了房門。
然後就看到了一個臟亂無比的屋子。
被子沒疊,胡亂地堆在床上,背包扔在椅子上,包蓋掀著,裡麵的東西被拉扯的亂七八糟,床頭的小桌子上還放著臟衣服。
看著這樣的房間,實在讓人無法與博學的大專家們聯係到一起。
可站在房間中,程乾卻鬆了一口氣。
這至少說明那些人並沒有走。
而就在這時,他忽然聽到牆對麵傳來了一聲沉悶的敲擊桌子的聲音,然後就是一陣很亂的相互爭執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