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何況現在的政府也不是完全不作為,真沒飯吃就是去救濟點也不至於沒人管。
看阿列這樣,像是多久都沒有吃過飽飯了。
如今見到牧牧,這謎底一下就解開了。
阿列父母千算萬算應該還是忽略了牧牧變異的問題,以至於他們給阿列留下的口糧大部分全都進了狗嘴。
這麼大的一隻狗狗,還是變異過的,一天要吃多少東西?
想想柯蓓都害怕,要是他們晚來幾天,阿列的糧食徹底吃完,他會怎麼辦?
上輩子阿列和小天說了許許多多關於他小時候發生的故事,可是至始至終從來沒有提到過這條叫做“牧牧”的邊牧。
柯蓓覺得不是他忘記了,應該這個狗狗也是阿列心中很大的傷痛吧?
痛到他不願意再提及。
柯蓓心疼的實在不知道要說什麼好,忍不住伸手使勁兒摟了阿列一下。
然後對程乾說:“你把那門鎖上吧。”
程乾點頭,去到樓梯口處,將鐵門從裡麵扣上,然後在縫隙處用異能將鐵軟化抹平,於是整扇門就像是一塊鐵板固定在牆上。
彆說從外麵打開了,連聲音都傳不出去。
看到程乾示意,柯蓓讓阿列解開拴著牧牧的鏈子。
牧牧是爸媽送給阿列十歲的生日禮物,是他親手從小養大的。
爸媽工作忙,一旦進了實驗室經常就會忘了回家,忘了他,這種時候,阿列就隻能和牧牧相伴。
牧牧在阿列的心裡,不僅僅是夥伴,還是親人。
牧牧今年兩歲多,早已經是一個成年狗了,它能聽懂很多話,還能感受到阿列的情緒。
平時是特彆特彆聽他的話的。
可現在不行。
變異之後的牧牧性格變得暴躁,偶爾會連阿列都不認,也會不聽從他的指令。
特彆是現在,隨著家裡的食物越來越少,儘管阿列已經很努力的把東西省下來給牧牧吃,可它還是會很餓。
這樣它就會有更多的時間處於煩躁,易怒的狀態。
聽了柯蓓的話,阿列下意識摸了摸自己衣服蓋著的地方,在他的後腰處有一塊兒巨大的淤痕,就是昨天他給牧牧撕方便麵袋子的時候,它太著急給撞的。
他有點遲疑的抬眼望向柯蓓,說:“它最近有點煩躁,不是很聽話。”
“沒事,你解開吧。”柯蓓卻一副很胸有成竹的樣子。
阿列走到牧牧的跟前,抓住它的毛爬到了它的大腦袋上,然後將臉在它頭頂心那簇白毛上蹭了蹭。
最後才伸手去解捆在它脖子上的鐵鏈。
在阿列伸手的時候,牧牧就已經知道他要做什麼了,頓時激動的渾身都開始發抖,從嗓子裡發出那種小狗才會發出的哼哼聲。
還伸出長長的舌頭對著阿列沒頭沒腦的狂舔,舔得他整條胳膊全是口水。
阿列也不嫌棄,一邊給牧牧解著鏈子,一邊告誡它:“你聽話,不許亂跑。亂跑被那些人抓住我就救不了你了。你一定要聽話啊!”
他絮絮叨叨說個沒完,完全不像是之前麵對眾人時的少言寡語。
他說一句,牧牧哼一聲,也不知道它到底聽懂了多少,反正態度非常好。
可這好態度隻維持到阿列徹底解開鐵鏈。
在鐵鏈離開脖子的那一瞬,牧牧搜地一下就從小屋子裡衝了出來。
速度之快,甚至帶出了一陣風聲,如果不是杜河拉一把,還沒來得及跳下來的阿列不知道要被這家夥給帶到哪兒去了。
“牧牧!”阿列站穩後氣得大叫,甚至都顧不上會不會被樓下的人聽到。
可撒了歡的牧牧這會兒已經忘了主人,它甩著腦袋在樓頂竄來竄去,興奮的伸著舌頭,呼哧呼哧的喘著氣。
好在它極為聰明,可能也跟阿列反複要求有關,即使是在如此亢奮的狀態下,小家夥也沒有大聲的吠叫,隻是從嗓子眼裡發出嗚嗚的歡喜的聲音。
大家都站在小屋旁邊,看著牧牧撒歡,沒有人上前阻止,也沒有人流露出嫌棄或者厭惡的表情。
看到大家的樣子,阿列一直提著的心總算是稍稍放下來了一點。
他主動走到了柯蓓跟前,輕聲說:“牧牧不是一直這麼不聽話的,它是憋得很了,等一下我叫它,它肯定會聽從指令。”
他用一種隱隱帶著祈求的目光看著柯蓓,雖然沒有明說,可滿眼都寫著擔憂和害怕,怕他們會不願意收留牧牧。
其實到現在,阿列已經儘力了,他已經拚儘了全力去保護牧牧。
但是他也知道自己的能力就到這裡了,再過幾天等他徹底沒有食物,他就再也保護不了他的小夥伴。
阿列曾經下定了決心,如果牧牧死了,他就跟牧牧一起走,不再等爸爸交待的大伯。
反正爸爸媽媽已經沒了,牧牧再沒了,那麼他自己留下來也沒什麼意思。
就在阿列馬上就要麵臨絕境的時候,柯蓓他們出現了,而且表現出來的態度,像是並沒有把他和牧牧當做累贅。
這就又給了阿列希望。
畢竟,能活著誰願意死呢?
更何況,當初爸爸最後一個電話還給他交待了任務。
柯蓓見不得阿列這樣說話。
她和小天的命是阿列給的,如果需要,她把命還給這個孩子都可以。
更彆說這樣一個小小的要求。
她抬手摸了摸阿列瘦得凹陷下去的臉,很認真的對他說:“阿列,我是你小姨,是你最親的親人。以後在我麵前不要這樣說話,有什麼需要小姨去做的,你隻管說,不需要求。你和小天對我來說一樣重要。”
說罷,她示意阿列看著,然後從空間裡拎出一隻變異麻雀朝著牧牧就丟了過去!
牧牧原本還在無目的的撒歡,可在看到麻雀的一瞬間,就跟閃電一樣直撲而去。
以大家都看不清的速度跳到半空將麻雀接住,然後直接大嚼了起來。
那麻雀還是末世來臨第一天,柯蓓他們從小區逃離的時候順便抓的,每一隻都有母雞般大小。
牧牧狼吞虎咽,幾下就將麻雀給吃完了。
可這一隻顯然並不能讓它吃飽,估計勉強夠塞個牙縫。
誰也不知道這小崽子是怎麼看出那麻雀是柯蓓給拿出來的,竟無師自通的學會了討食兒。
它顛顛的跑到了柯蓓的身邊,圍著她的身體轉圈圈,還拿腦袋在柯蓓的身上蹭啊蹭。
可牧牧太高了,站直了的它怎麼也得有兩米還靠上,在它身邊連程乾都變成了小矮子,更彆說柯蓓了。
它低下的腦袋都比柯蓓的個子高了。
這一蹭,蹭得柯蓓東倒西歪,險些站不住。
柯蓓又從空間拿出一隻麻雀丟了出去,這一次她用了十足的力氣。
可麻雀甚至都還沒有被拋至半空,就被牧牧接住再次成了它的口中餐。
這樣的遊戲往返進行,一連丟出去了七隻麻雀柯蓓才收了手,而牧牧總算是露出了一個饜足的表情。
吃飽的小家夥再次變得乖巧起來,竟自己跑到屋子邊鑽進去臥好,然後還銜起了鐵鏈,討好的望著阿列。
那意思明顯是——知道自己剛才瘋跑是錯的,願意接受懲罰。
阿列拿著鐵鏈,眼睛一下子就紅了。
他伸手抱住牧牧的大腦袋,將整個頭都埋進毛毛裡,無論如何也不舍得再用鏈子將它鎖住。
“先讓它喝點水。”柯蓓從空間裡取出了之前買的大浴桶,此時的浴桶中已經盛了滿滿一桶水。
她將浴桶放在了屋子外麵,將牧牧從屋中引了出來。
程乾走過去從阿列的手裡接過鐵鏈,在手裡拎了拎,然後又重新回到鐵門的位置,撿起之前放在那兒的,鎖門用的另外一條鏈子,然後他用異能將兩條鏈子連在了一起,還仔細的檢查了所有粗糙的地方。
待確定鐵鏈不會剌脖子之後,他才回來重新繞過牧牧的脖子,將它栓在了屋子外麵一根水泥柱子上。
兩條鏈子連接到一起,牧牧的活動範圍就大了很多。
那柱子並不是很粗,說實話如果牧牧真的要掙紮,稍微使點勁兒就能把柱子掙斷。
可即便這樣,他們還是舍不得再將它鎖到那又小又低的屋子裡去了。
柯蓓走到牧牧的身邊,伸手在它的大腦袋上拍了拍,對它說:“我們去給你找東西吃,你乖乖的不許動,聽懂了沒?”
牧牧從浴桶裡抬起了頭,衝著柯蓓嗚了一聲,像是表示已經聽明白了,眼神閃亮而溫柔。
安置好牧牧,幾個人離開了天台。
程乾待大家都出來之後,又如剛才一樣從外麵將鐵門所有縫隙全都用鐵水灌注了一遍,這樣一般人即便察覺樓頂有異動,找到這裡也進不去。
不過從剛才的情況大家也看明白了,阿列給牧牧選擇的這個位置還是很合適的。
這種平時一般人都不會上去的屋頂,在末世,特彆是現在所有人都知道異化後的植物會傷人的情況下,不到萬不得已,也不會有人貿然前去。
牧牧在上麵還是很安全的。
重新回到家,柯蓓第一個開口,她說:“我們現在商量一下怎麼帶牧牧離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