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防護服還是程乾從醫院的朋友那裡找來的。
自從在車裡柯蓓跟他說了小天的情況,程乾就動用了自己一切可以動用的關係,除了又買了很多藥品之外,還買了一些防疫用品。
程乾買這些的初衷是為了避免兒子以後在野外受傷,沒想到竟然讓他們先遇到了病毒。
防護服穿好之後,柯蓓對杜河交待道:“杜河你留下,我把小天和阿列交給你,你幫我看好他們。”
她的話不多,杜河卻聽出這其中的信任。
他收起了平日裡總掛在臉上的笑模樣,很認真的承諾:“姐,你放心,我一定會看好他們的。”
柯蓓和程乾朝前麵走去。
越走異味越重,即便他們帶著口罩也還是能夠隱隱的聞到那種農藥摻雜著肉燒焦後的惡臭。
熏得人戴著麵罩,眼淚都止不住的往下流。
大概又走了十幾分鐘,他們終於到達了研究所外圍,那高高的鐵板跟前。
這裡靜悄悄的,周圍並沒有人把守。
那鐵板大概有兩米多高,並不是很厚,可以看出豎立它們警告的用意遠遠超過了強行阻攔。
這應該是政府擔心居民因為好奇或者彆的原因誤入這片區域而搭建的。
也能夠看出生物研究所現在已經被政府徹底放棄,完全不再看管。
這樣的鐵板對於擁有金係異能的程乾來說根本不用費力就能打開。
穿過他在鐵板上開出的洞,二人進入了禁區。
從鐵皮到研究所大樓好幾百米的一段距離土地寸草不生,地麵上全是烈火燒灼的痕跡。
地上到處是大大小小的洞,還有一些很大的坑。
那些坑有些是廢棄的,外麵的土都已經燒焦了,但也有很多坑外沿堆砌著新挖出來的土。
看得出這裡絕非政府所說——所有的老鼠都被斬儘殺絕了。
它們應該是選擇了更加隱蔽的生活方式。
路的儘頭是外表被燒得麵目全非的研究所。
研究所的樓層不高,能夠看到的地麵上有五層,從靠近地麵的天窗能夠看出,地下應該還有最少一層地下室。
如今整座建築都被藤蔓包裹著。
那些藤蔓上也有被灼燒的痕跡,可從未燃儘的位置又已經重新長出了新的枝蔓。
那些枝條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有草木灰做了滋養,看上去似乎還更加的強壯。
整棟樓被包裹在這樣的藤蔓中,看上去黑洞洞,陰森森,很有幾分詭異的感覺。
“怎麼搞得跟鬼屋似的。”程乾忍不住嘀咕了一句。
說完,他打開強光手電走在了前麵,柯蓓緊隨其後。
因為藤蔓太多,樓裡麵特彆的黑,就算是打開手電筒,能夠看到的也隻是眼前那麼一小塊兒地方。
兩個人走進研究所一樓的大門,沒走幾步就感覺到腳底下有什麼嗖地一下竄了過去。
程乾用電筒照了一下,發現是一群大概五六隻跟普通黑老鼠差不多大小的白皮鼠貼著他們逃到了前麵走廊裡。
“小心點,沒準兒還會有更大隻的。”他壓低聲音對妻子說道。
話音沒落,隨著一陣呼嘯的風聲,一個籃球大小的黑影從他們頭頂上方對著他們直撲而來!
程乾手中的砍刀淩空一劈!
隨著撲哧一聲,一陣血花四濺,那隻碩大的老鼠被他腰斬,在空中被一劈兩半。
而就在這時,程乾覺得胳膊一緊!
跟在他身後的柯蓓扯著他的胳膊往旁邊迅速一拉,兩人緊緊貼在了一邊的牆壁上。
程乾這才看到就在剛才他們站立的地方,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跑來了一群白皮老鼠。
手電筒能夠照到的地方太小,走廊前方依然黑魆魆一片。
黑暗中隻能看到一大片,並不能看清楚它們大體的數量,卻能清楚的看出一堆閃著饑餓的幽光,赤紅的眼睛!
即便如程乾,麵對著這樣一堆白皮大老鼠,也忍不住一陣惡心,感覺到頭皮都在發麻。
他朝前半步,伸出雙手將柯蓓擋在了身後。
老鼠越聚越多,窸窸窣窣聲不絕於耳。
就這麼一會兒功夫,已經將他們夫妻兩個團團圍住,看上去怎麼也得有好幾百隻。
那些老鼠有大有小,小的就跟普通黑老鼠差不多,大的每一隻都能趕得上母雞的大小。
在那些老鼠最前麵的是四隻變異鼠,個頭更大一些,看上去不帶尾巴都得有一米來長。
看著還挺瘮人的。
好在它們似乎對人多少有點忌憚,並不敢直接往前衝。
全都匍匐在地上,恐嚇地對著他們吱吱亂叫,牙齒磨得咯吱咯吱響。
看著越聚越多的老鼠,夫妻二人同時意識到在沒有準備好的前提下這樣硬闖,拿到U盤的機會很渺茫不說,還有可能受傷。
與其這樣,不如準備好了再來。
“我擋住它們,你先跑,往門口跑!”程乾對柯蓓低聲說道。
“嗯。”柯蓓答應著,同時貼著牆開始慢慢往門口的方向移動。
“跑!”程乾忽然大吼一聲。
同時,他用力抓住身後一扇已經燒得變形了的防盜門朝著鼠群用力甩了過去!
那防盜門是雙層的,怎麼也得有上百斤重,即便燒得變了型,可拍下去的力量也是巨大的。
老鼠們被他拍的四下逃竄,可還是有很多小的躲閃不及被這一下拍成了肉餅。
那四隻大老鼠尖叫著朝著程乾直撲而來。
程乾抽出了砍刀。
那砍刀在他的手中忽然變了模樣,刀刃隨著揮舞時不時拉長變寬,颯颯生風。
所到之處,血肉紛飛。
很快,四隻大老鼠全都在他的刀下被砍成了碎塊兒。
看到那四隻大老鼠全都死了,周圍的小老鼠們不敢再進攻了,它們吱吱叫著,開始朝四周逃散。
可這時候又有無數隻聞到血腥味的老鼠從後麵不要命的往前湧。
逃跑的,往前擠的,全都亂成了一團。
兩個人不敢再逗留,趁亂開始拚了命的往外跑。
一邊跑,程乾還一邊隨手將身邊能看到的門窗往後丟,拍死一批是一批,以此阻攔那些老鼠的追逐。
待跑到研究所外圍那片荒草不生的空地時,那些老鼠應該是有之前的記憶,也害怕農藥的味道,才終於不再追逐。
可他們依然不敢停留,一直跑到鐵皮外麵將那個洞補好之後,才站在原處喘了口氣。
柯蓓脫下自己身上的防護服,又用手指了指程乾示意他也脫下來,然後就在原地點了一把火,把沾染上了鼠毛、鼠血的防護服直接給燒成了灰。
之後他們才沿著原路返回。
杜河帶著兩個小不點兒還在原先的地方等著,看到他們回來三個人都露出了如釋重負的表情。
阿列往兩個人的手中瞅了瞅,目光中帶著期待。
柯蓓衝他搖了搖頭。
小孩兒眼中的期待立刻被失望所替代了。
可他並沒有表現出來,反倒還跟個大人般地安慰起了兩個人:“沒關係的,拿不到也沒事兒。我知道那邊老鼠肯定特彆多,肯定特彆危險。小姨,姨夫,你們不要去冒險了,真不行就以後再說吧。”
阿列說出這番話的時候,顯然心裡一直在做著強烈的思想鬥爭,小家夥的手都下意識的握成了拳。
可他還是語氣很堅定的對兩個人說:“我爸爸說了,什麼時候都要以保住生命為前提,不要拚命去做完成不了的任務。
那個U盤是放在我爸爸保險櫃裡的,他的保險櫃是特製的,火燒不壞。
如果咱們拿不了就去北京找傅爺爺,傅爺爺一定會有辦法拿出來的。
不行我們也可以再等等我大伯,或許他能想出主意也不一定。”
這是阿列第一次主動開口叫人,還說出了這樣一番體貼人的話,柯蓓心裡挺感動的。
她正準備也寬慰孩子幾句,結果阿列就說出了要等陳昌玉來拿U盤的話。
這跟戳她的肺管子似的,聽得柯蓓的臉瞬間就黑了下來。
程乾聽著也一陣紮心。
隻不過他沒柯蓓表現的那麼明顯。
他伸手在阿列的肩膀上拍了拍,溫聲說:“放心吧,U盤我們肯定能拿回來。剛才我們隻是去探探路,了解一下裡麵的情況。具體方案等咱們回去商量了之後再說。”
聽說他們並沒有準備放棄,阿列緊繃的心頓時鬆了一點兒,臉上立刻浮現出了一個發自內心的笑。
他使勁兒點了點頭,說:“好,我們回去好好商量。”
杜河擔心的看了夫妻倆一眼,他知道事情絕非如程乾對阿列承諾的那麼簡單。
要真這麼簡單的話,以他哥姐的實力,那U盤早就拿回來了,哪裡還用跑第二趟?
可他什麼也沒有問,而是從包裡拿出兩瓶礦泉水朝夫妻倆遞了過去。
幾個人再次回到家的時候已經是中午了,兩個人並沒有立刻跟他們說研究所的情況。
柯蓓從空間裡取出了一隻變異大公雞的雞腿交給程乾,讓他用他那刀法給劈成碎塊兒,然後與阿列他們一起上樓給牧牧喂了食兒。
看著牧牧吃飽喝足,又鬆開鐵鏈子讓它撒了撒歡,阿列拿過鏈子準備給它重新戴上的時候,柯蓓阻止了他。
她望向阿列,問:“阿列,你的異能是什麼時候激發出來的?你清不清楚它的作用到底是什麼?”
這話一出,所有人全都好奇的朝阿列望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