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吧去吧。”
鄭林給唐執的威亞衣扣上鋼扣,同時對那邊喊:“鐵子,你把小黑牽過來!”
很快,一匹大黑馬被牽了過來。有個詞叫做“高頭大馬”,這匹馬完全符合,馬腿健碩,馬首揚起時有兩米多。
鄭林接過韁繩:“彆看小黑它個頭大,其實是咱們這裡最溫順的一匹馬了,雖然它是個猛男,但有一顆軟妹心。唐執你之前沒有學過騎馬,按理說不應該這麼快讓你上馬的,但這場戲確實比較急,而且騎馬隻是騎一會兒,你就會吊威亞飛起來。”
換句話說,不用管後麵的刹車控馬問題。
唐執伸手摸了摸大黑馬的腦袋,馬首的毛毛很短,也很柔軟。
大黑馬的眼睛濕漉漉的,像一顆黑葡萄,眼睫非常長,這會兒眨著眼睛看唐執,似乎有點新奇,還打了個響鼻。
“你先和小黑培養下感情,待會兒教你上馬。”鄭林說。
唐執點頭。
他以前就很喜歡小動物,但因為各種原因,最後他也沒能養一隻小貓或者小狗。
“小黑,你的毛毛真柔順。”唐執摸著馬鬃。
大黑馬驕傲揚首。
十幾分鐘後,鄭林回來了,見唐執擼小黑擼得不亦樂乎,頓時就笑了:“看來你們相處得很好,來,現在我教你如何上馬。”
“我們一般會從馬匹的左側上去,左腳踩住腳蹬,右手抓住馬鞍的後鞍鞽,像這樣騰空躍上去。”鄭林做了個示範。
剛騎在馬上,他就看見唐執的經紀人、那個頂著一頭金毛的男生在調節馬匹肚帶的扣子。
鄭林眉梢微揚,想起唐執的經紀人好像姓宋:“小宋,你是不是會騎馬?”
如果按正常騎馬流程,第一步其實是檢查肚帶扣,免得騎行過程中馬鞍發生滑動。
但現在為了拍攝,又不是在俱樂部裡,鄭林選擇性跳過了一些東西,比如檢查過程,也比如按規定必須穿戴的護具。
宋予潮點頭說是。
鄭林從馬上下來:“行,既然你會騎,那你來教唐執,教好了喊我一聲,我看下他跑馬。”
唐執怔住,看向鄭林,又去看宋予潮。
宋予潮一口答應:“行啊,沒問題。”
章導對武打動作戲要求高,所以鄭林是真的忙,剛剛唐執和小黑培養感情時,他都沒時間在旁邊看。
現在知道宋予潮會騎馬,果斷當甩手掌櫃了。
鄭林離開後,宋予潮對唐執說:“學長,你先按剛剛他說的方法上馬試試。”
唐執抬起左腳踩腳蹬,宋予潮伸手握住唐執的手腕,帶著他的手摁在後鞍鞽上:“這兩個動作一般同時進行,腳蹬踩入靴子的三分之一即可,免得馬匹忽然發狂,卡腳脫不下來被拖行。學長,你上去看看。”
唐執嗯了聲,腳部發力,踩著腳蹬騰空。
騰空的時候唐執有點慌,小黑真的很高,而且這和吊威亞不同,他腰上沒有安全繩。
忽然腰背上多了一道輔助的力,強大的,讓人安心的。或者正是年輕氣盛時,唐執感覺扶著他腰背的大掌帶著驚人的熱度。
唐執腰腹的肌肉下意識繃緊了些。
他穩穩地坐到了馬上。
“學弟,我比你高了。”馬上的視覺又是不一樣的,唐執低頭看宋予潮。
宋予潮感歎:“男人果然是個會在意高度的物種,連我一米八幾的學長也不能免俗。
唐執居高臨下的反擊:“你不在意嗎?”
“這個問題的答案等學長下了馬、站地上後我再告訴你。”宋予潮牽著韁繩。
“在馬上要保持坐姿平衡,肩髖腳跟儘量在一條直線上,雙腿緊貼著馬匹,人的重心要往下。”宋予潮幫唐執調整了下。
調整好後,宋予潮牽著馬慢慢地走,唐執坐在馬上四處看。
鄭林說得對,小黑真的非常溫順,走馬一段以後,甚至開始小跑了,進展不可謂不迅速。
唐執從早上到下午幾乎都是坐在馬背上,在下午四點半時,章導喊人了。
章導問:“唐執,待會兒到你上機,準備好了嗎?”
唐執說準備好了。
章導:“行,那咱們待會兒拍十七追殺教內叛徒那一段。拍的時候注意安全,不行大不了ng重來,彆勉強,總之安全第一。”
唐執點頭說好。
“學長,我幫你戴麵具。”宋予潮拿著麵具走過來。
唐執找了張凳子坐下,仰著頭看著宋予潮,他黑亮的眼水光很足,仿佛是水洗過的玻璃珠,乾淨又透亮。
宋予潮抬手的動作停下。
“學弟?”唐執不解。
宋予潮喉間發出低沉的應聲。
麵具被輕柔的戴在了唐執臉上,綁帶係在腦後,唐執抬手調整了下。
還行,眼睛開的位置還挺多,不至於遮擋視野。
戴上麵具後,唐執整個人冷酷了許多,然而隨著他垂下眼睫,隱約可見上眼瞼的一點殷紅,莫名有點豔。
章導喊話:“全世界準備,3、2、1,A!”
馬蹄重重踏過山道,疾風飛掠,一騎絕塵。
前方騎馬的男人滿頭冷汗,他策馬的同時回看身後,隻見十米之外、騎著大黑馬的黑影鬼魅似的逼近。
男人臉色煞白,抬手自袖中射出短箭,但他沒瞄準那道黑影。
射人先射馬,他瞄準的是大黑馬。
“鐺。”冷箭輕易被擋下。
男人牙關緊咬,正想再發一箭,回頭時卻見那道黑影抽出一把短刀,刀麵上錚亮的光射入他眼中,讓他心神俱裂。
誰不知曉魔教大護法十七內力深厚,一把小小的短刀也能被他擲出流箭的威力。
冷光滑過,前方馬匹嘶鳴,塵土翻飛。十七看著從馬背上滾下
的人,用力在馬鞍上一拍,整個人借力騰空而起。
黑靴接連點過枝葉,風拂過他的衣角,臉覆著黑麵具的青年淩厲如林中隼,一個漂亮後空翻後,站在了企圖逃跑的男人麵前。
“大護法,我錯了,我不應該......”
話還沒說完,青年已抽出短刀,利落揮刀直取咽喉。
男人瞳仁緊縮,忙側身躲避同時反擊,卻不期然青年一個轉身回踢,衣袍鼓動獵獵作響間,男人被踢中胸口。
這一腳直接把他踹出三丈遠,男人嘔出大口大口的鮮血,他的五臟六腑被內力震碎,胸骨都凹陷了,死的時候眼睛還睜得直愣愣的。
十七卻依舊上前,伸手探他的頸脈,待確認氣絕身亡後才收了刀。
大黑馬踱著步子上前,戴著麵具的青年冷酷如修羅,光落在金屬製的麵具上,泛起一縷寒芒。
他輕輕地摸了摸馬首,垂眸時古潭似的眼裡似有溫柔。
......
“好,卡!”
唐執又摸了一下小黑的腦袋,小黑甩了下尾巴回應。
呂天涯樂顛顛過來:“唐執你厲害啊,才練了幾天威亞,就能飛得那麼漂亮了,還能利落後空翻,我現在都翻不連貫呢。”
唐執把麵具摘下來:“是鄭老師教的好。”
鄭林正在給唐執解威亞繩,聽見頓時樂了:“不完全是我的原因,是你悟性好,也夠勤奮。”
呂天涯纏著唐執請教各種威亞心得,唐執坐在椅子上,背挺得很直,和呂天涯打馬虎眼,就是沒說什麼心得經驗。
等導演把呂天涯喊走後,唐執鬆了一口氣。
宋予潮見狀含笑問,聲音很低:“學長你不喜歡呂天涯?”
唐執也小聲說:“不是,他一直問我有什麼經驗,但我哪好意思說,我自己剛剛翻身的時候都扯了一下肌肉,就不誤人子弟了。”
說著還偷偷摸摸側腰。
有點疼。
宋予潮心疼又好笑:“不是叫你悠著點嗎?安全最重要,身體排第一,等今晚回去我給你按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