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執很快就拿著紅花油回來了。
宋予潮在客廳裡,還維持著扭頭看唐執回房間的姿態。
傷在後麵,唐執摁著宋予潮的肩膀,把人轉過去。
對方任他擺布,像一具沒有靈魂的木偶。
擰開瓶蓋將藥油倒出來,再在手上搓熱後,唐執回憶著之前宋予潮給他揉搓的手法,慢慢按上他的傷處。
在他手掌接觸到宋予潮後背的那瞬間,唐執就感覺肌肉繃緊了。
唐執下意識收了手:“是不是很疼?”
宋予潮嗯了聲,“有點難受。”
意有所指。
可惜唐執沒明白,他以為宋予潮純粹說背上疼:“那也得忍著,誰叫你去打架了,打架就是揮拳頭那一刻爽而已,其它時候都難受,學弟你以後彆那麼衝動了。”
見宋予潮不說話,唐執拍了拍他的背,“聽見沒有?”
“聽見了。”有些甕聲甕氣的。
唐執這才滿意。
塗完藥油後,把藥油放桌上,沒再收回包裡。
唐執去浴室洗手。
來電的速度比老板說的要快些,房間裡的燈亮起後,唐執就將所有小夜燈收了起來。
然後繼續看劇本。
這天晚上於唐執來說沒什麼特彆的,是很多個普通夜晚中的一個罷了,但對宋予潮卻不是。
他在床上輾轉反側,一夜未眠。
***
星月論壇是一個大型的交流論壇,這裡分了不少板塊。有學習,有娛樂,有健身,也有科技和軍事。
在這夜深人靜、夜貓子出沒的時間點,娛樂板塊裡有人偷偷發帖。
#盤點娛樂圈裡那些有後台的藝人#
喜歡吃這個圈的瓜的猹,簡直不要太愛看這些。因此這個帖子一出,立馬就有夜貓子點進來了。
前麵盤點的,都是吃瓜猹已知的、起碼進圈五年以上的藝人。
因為害怕被藝人工作室告,所以說到藝人的時候,資深人士一般都會用代稱,又或者是直接名字縮寫。
比如孟千帆,他在各大八卦論壇的代號就是“過儘”。鄧大東就是“小西”,嶽小秋就是“大春”。
前麵的都很好解碼,但當看到後麵,不少人彈出一個問號。
[有沒有人知道最後一個甜甜醬說的是誰?貼主說是新人,可惡,但新人都沒有名氣嘛,就憑這麼點信息怎麼解碼,真是急亖人了。]
[已知,貼主使用的是“他”,由此可見是男性!男藝人!]
[聽君一席話,如聽一席話(狗頭/)]
[貼主說他出道不到兩年,但已經有三部以上(包含三部)的作品,而且作品還有水花,這範圍其實也不大吧。]
[啊啊啊!聯係上下文,再加上貼主給他起的外號,我知道是誰了!話說,我之前就聽說一個小道消息,某藝人的團隊想防爆他,於是在論壇裡造他
h謠,可能是怕當時他太糊,打縮寫沒人猜得出來,然後直接帶了他的大名,結果你們猜怎麼著?造謠的直接被告誹謗,而且還是一向隻接金融七位數以上單子的大觸親自接的案子。]
[??!!]
[臥槽,金融大佬接手區區誹謗官司?這不是用大炮轟蚊子麼?]
[樓上的,可能是核彈轟螞蟻(狗頭/)]
[靠,所以到底是誰啊,能不能讓那些解碼無能的人死個痛快(扭曲/)(抓狂/)]
[是tangzhi,不用謝~]
[讓我輸入康康!]
[??居然是這位?可是有點不對吧,如果他有資本,怎麼會簽前海這種小作坊。]
[我猜先在小作坊玩一段時間,再去大公司,這樣沒這麼惹眼。]
......
有時候某種傳言就是這樣誕生了。還背著卡債、在夢裡都在想著快點還錢的唐執,就這樣被傳出了有靠山的行內消息。
第二天早上,唐執吃完早餐,準備跟車去片場時,宋予潮喊住了唐執。
“學長,我可不可以請兩天假?”說這話時,宋予潮的目光落在不遠處的小草上。
如今快入冬,路邊的小草都枯黃了,看起來蔫噠噠的,了無生氣。
唐執先是愣了下,隨即欣然同意:“沒問題的,兩天時間夠嗎?如果不夠,晚點回來也可以。”
誰沒有點急事,而且這還是宋予潮第一次請假,唐執想也沒想就同意了。
宋予潮抬眸飛快看了唐執一眼,又很快移開。
唐執覺得宋予潮請假應該會離開甘省去彆的地方,事實上確實如此。
一個小時後,宋予潮出現在了甘省的機場,乘飛機飛往上京。
他沒有帶任何行李,下機後一刻不停直接離開機場。
***
上京,世貿中心大廈的三十九層。
年輕的男生靠在寬大的電腦椅上,穿著黑色短靴的雙腿大大咧咧地搭在桌麵上。
靴底挺乾淨的,不是鞋子新買不久,就是出入的場所都將保潔工作做到了極致。
他一手拿著手機,另一手拿著啤酒,嘴上罵罵咧咧:“該死的潮兒,當時還說誰先脫單誰是狗,現在倒是把這話忘到爪哇國去了。”
結果剛說完,群裡就有動靜。
[劃船不用槳]:有人出來喝酒嗎?
年輕男生冷哼了聲:“還喝酒?人都在甘省,喝個屁啊!”
[今天小白賺錢了嗎]:喝個屁啊,你都不在,怎麼喝?在線上隔著屏幕喝嗎(白眼/)
[劃船不用槳]:(森林酒吧·上京/定位)
白景安臥槽了聲,直接從椅子上蹦起來,顧不上打字了,直接一條語音扔過來:“潮兒來上京了?什麼時候來的?”
[劃船不用槳]:svip888
[今天小白賺錢了嗎]:等我,我現在就來!
[蓋世湯元]:1
[聞人是複姓]:欺負我這個昨天飛美國的人是吧:)
白景安拿了外套就出門。
他在自己工作室裡,時間完全自由,出門乘電梯到負二層,車鑰匙一摁,不遠處一輛貼了漸變藍車膜的酷炫瑪莎拉蒂車燈亮了亮。
白景安自認為他開車夠快了,但當他來到森林酒館,再進到svip888包廂時,一開門他驚呆了。
一股酒味撲麵而來。
包廂主打一個開闊,沒什麼遮擋,白景安一眼就能看見不遠處的桌上堆了一大堆酒。
背著門口的那張沙發一端橫出一小截長腿,想來人應該是躺在沙發上。
白景安走近一看,果然,某人一隻手墊在腦後,另一手拿著一瓶威士忌,眼睛看著頭上的天花板,有些出神,愣愣的,不知道在想什麼。
“我靠,潮兒你先喝上了?這麼大的酒味,你是乾了多少?”白景安瞄了眼他手上的酒,“三百萬的威士忌直接對著吹,潮兒你是不是有點浪費?”
這家森林酒館環境很不錯,以前他們就愛來玩,有時候嫌棄這裡的酒沒勁,還會存一批酒在這裡。
宋予潮的眼珠子動了動,斜著看了白景安一眼,然後又移回去。
白景安頓時就樂了:“潮兒,你忽然從甘省跑到上京來找我們喝酒,該不會是為情所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