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定有名師教導!”李昂心中居然有些激動。
他本不算忠君之人,但發現皇帝陛下有明君之相,仍舊難免被觸動。
便不是忠君之人,心中也認可漢室為正統。天子英明,天下何愁不太平?
“朕和子傑為同門。”劉蕁道,“不過朕武藝比不過子傑。皇宮那地方,朕可沒辦法練武。”
李昂看向司俊。教導司俊的老師們李昂當然知道是誰。益州有名有姓的賢人,司俊都曾上門請教過。
但他直覺,皇帝陛下所說的“同門”,定不是自己所知道的任何一家。
司俊笑而不語。
李昂轉移話題道:“陛下既有法子離開皇宮,為何不早些離開?陛下這些年受苦了。”
劉蕁搖搖頭,道:“離開不難,但朕離開了又能去哪?總得等子傑把根據地打造好了朕才敢走。不然去哪,和被於賊控製,有何差彆?何況……朕本是想找機會帶太後一同離開的。”
劉蕁神情變得黯然:“朕高估了自己。”
李昂神情一僵。
太後之事,於澤雖下令封鎖,但益州也已經聽到風聲。
李昂聽著劉蕁話中無奈和痛苦,一時之間不知道如何應對。
他是不是不該提起這個話題。
劉蕁見氣氛一瞬間有些沉默,主動打圓場:“不說這些了。現在朕已經離開了,接下來是大好的日子等著朕。天高任鳥飛,海闊憑魚躍。朕也過把逐鹿中原的癮。”
李昂懷疑自己聽錯了:“逐鹿中原?”
劉蕁笑道:“難不成德興以為朕振臂一呼,就天下太平了?朕可沒有那麼天真,還是一個個打服吧。”
司俊道:“陛下所言極是。陛下可下旨令天下諸侯親自來朝,若不服從,便定為叛賊即是。”
劉蕁大笑:“子傑,你真是太壞了。你信不信那些人會給你扣上挾持天子的帽子?反誣陷你為叛賊?”
司俊道:“陛下隻是需要一個發兵的借口。”
劉蕁道:“這倒也是。來,吃菜吃菜,以後的事以後再說,彆辜負這一桌子好菜。”
缽缽雞都上來了,邊吃邊說容易被嗆到。
嗯,還有潑了辣子油的雞絲涼麵,真好吃。
然後當晚,劉蕁就拉肚子了。
雖然他在係統空間裡閱辣無數,舌頭也經得住辣味。但無奈腸胃還未曾經受過辣味的洗禮。
不過顯然劉蕁並未把拉肚子當一回事。
美食當頭,拉肚子算什麼?就當排毒了。
劉蕁蹲在茅坑裡,捏著鼻子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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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蕁回房的時候,李昂給司俊使了個顏色。
劉蕁在蹲茅坑,司俊則去了李昂書房,李昂正一臉嚴肅的等著他,半點沒有在劉蕁麵前的吊兒郎當。
“子傑可是瞞得好緊。”李昂板著臉道。
司俊對著李昂一作揖,道:“俊實屬無奈,為瞞住彆人,首先得瞞住自己人,請德興兄莫怪。”
李昂揮了揮手,道:“罷了,為護住陛下,這也是沒法子的事。我想,其他人也能理解。不過,你究竟是怎麼與皇帝陛下聯係的?”
李昂非但是漢中郡,也主管情報一事,所有關於間諜、私下聯絡等都是他的職責範圍。連他都不知道司俊如何聯係的劉蕁,恐怕益州就沒人知道了。
司俊道:“陛下有奇遇。我在益州所推行新政,皆是出自陛下之手。”
李昂開玩笑道:“難不成陛下還有通天徹地之能?”
司俊道:“太|祖斬白蛇起義,世祖有天火相助,陛下有通天徹地隻能也不足為怪。不過身為臣子,何必對陛下之事追根問底?我隻要知道,陛下是將重振漢室的明君就得了。”
李昂沉默。
太|祖斬白蛇起義之事不知是不是史官為美化太|祖的春秋之筆,但世祖有天火相助的確是真事。
漢中期,王莽意圖篡漢,雖遭天譴暴斃,但國家混亂之態並未緩解。世祖本隻是一已無爵位的宗室子,隨父兄平叛隨軍上了戰場。父兄皆亡,獨世祖與不足千騎被數倍於其的亂軍對峙。
本來此場戰鬥世祖必輸無疑,哪知當夜天降隕石,砸入敵軍營中,“夜有流星墜營中,晝有雲如壞山,當營而隕,不及地尺而散,吏士皆厭伏”。世祖奇跡獲勝。
恰巧此時尚在繈褓中的天子病逝,此戰結果傳到京城後,眾人皆謂世祖有天相,太後當機立斷,認世祖為嗣子,繼承漢室大統。
從此,漢盛世再臨。
已有此先例,李昂也不得不信,漢室中再出這麼一個神奇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