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遙手一抖,險些把手機掉到地上。
謝奕修回複她了?!
岑遙睜大眼睛盯著屏幕看了好幾秒,心臟不受控製地狂跳起來。
山今遙:“!!!”
山今遙:“老公是你嗎是你嗎!”
她等了一會兒,謝奕修沒有再回複,也許是已經退出了跟她的聊天,她的對話框被彆人壓到下麵,他看不見了。
當了謝奕修這麼多年粉絲,被他翻牌私信還是頭一回,岑遙失戀的沮喪瞬間被一掃而空,她興奮地截圖了他的回複,發給了閨蜜祝向怡。
岑遙:“[圖片]”
岑遙:“快看快看,謝神回我私信了!”
祝向怡秒回了她:“你清醒一點,肯定是工作人員啦,謝奕修怎麼會自己打理賬號。”
岑遙鼓了鼓臉頰,想想謝奕修以前的微博不是比賽成績就是廣告代言,很少有生活相關的內容,看上去的確可能不是他本人在用。
但她不希望自己小小的幻想被打破,固執道:“說不定就是他呢。”
祝向怡:“……哦。”
祝向怡:“那你就當是他吧。”
岑遙還沒來得及指出祝向怡語氣的敷衍,對方突然又給她發來了新的消息。
祝向怡:“等等,遙遙你失戀了?”
祝向怡:“你怎麼不跟我說。”
岑遙這才意識到她剛才光顧著激動,發截圖給祝向怡的時候,忘記把告訴謝奕修自己失戀的地方打碼了。
她心虛道:“怕、怕你罵我。”
祝向怡頓了頓:“我確實想罵你。”
岑遙看了看手裡還沒來得及放下的餐廳打包袋,對祝向怡說:“要不你來我家罵我,我有好多好吃的。”
祝向怡住得離她不遠,打車十五分鐘就到了,岑遙一開門,祝向怡就恨鐵不成鋼道:“我就說裴嘉木那孫子不靠譜吧,他是不是乾什麼對不起你的缺德事了?”
岑遙往後縮了縮,小心翼翼道:“他劈腿了。”
坐在餐桌旁邊聽岑遙說完前因後果,祝向怡氣得罵了句臟話:“畜牲,就沒見過吃軟飯吃得這麼理直氣壯的,也不怕噎死自己。”
然後又看向岑遙:“你們剛認識的時候我是不是提醒過你讓你小心他來著,你偏不聽,這下行了,吃虧了吧。”
岑遙沒說話,她是大四快畢業的時候認識裴嘉木的,那時他在滬市另外一所大學,跟她同屆,來她和祝向怡所在的美術學院看畢業展。
據裴嘉木說,他是在眾多作品裡一眼被她的畫吸引,這才通過作者介紹裡的郵箱,給她發去了第一封郵件,從她的構思一直聊到她喜歡的畫派,之後順理成章地約她見麵。
對於這一點,當時作為岑遙室友的祝向怡嗤之以鼻:“他就是看你貼的那張照片好看才找的你,你還是離這種人遠點。”
起初岑遙並不想去見裴嘉木,畢業季事情又多又忙,她沒有空,但他卻來參加了她的畢業典禮,送她玫瑰和喜歡的畫集,後來還問到她工作的地址,給她買奶茶,送禮物,寄親筆寫的情信,持續了一年多。
在情書裝滿辦公桌的一個抽屜之後,岑遙終於被裴嘉木打動了。
哪怕其實沒有心動過,哪怕不曾談過戀愛,不知道感動能不能算作一種喜歡。
可是為什麼,他那時候可以堅持,現在就不可以了。
看到岑遙的表情,祝向怡歎了口氣,放緩了聲音:“算了,不怪你,你就是白紙一張,玩不過渣男也正常。”
緊接著她又瞥了眼桌上的餐盒:“吃不了還買這麼多,就不能下次再去?”
“這個是限定情侶套餐,點了才有這個蛋糕。”岑遙指了指自己麵前的巧克力貝殼。
仿佛怕祝向怡說她浪費,她又用小得幾乎聽不清的聲音嘀咕了一句:“本來裴嘉木要跟我去的,今天是我們的紀念日。”
祝向怡一怔,隨後像不知道該說什麼似的,隔著桌子,伸手胡亂揉了揉岑遙柔軟的頭發。
她最近在健身,不能吃岑遙帶回來的這些高熱量食物,就隻是看著小姑娘在自己對麵,像隻小動物一樣安靜地進食。她注意到在岑遙身後的櫃子上,擺著一個透明的防塵罩,防塵罩裡麵是一台積木拚成的F1賽車,零件很多,拚得很仔細,看得出用了極大的耐心,祝向怡雖然不了解這些東西,但也能猜出跟謝奕修有關。
她從那台積木賽車上收回目光,忽然說:“遙遙,你應該找個像謝奕修那樣的談戀愛。”
岑遙正在吃蛋糕,聞言動作一滯,嘴裡塞滿東西說不動話,隻能睜圓了黑白分明的眼睛,驚恐地望向祝向怡。
“看我乾什麼,又不是讓你跟他本人談,我的意思是你應該行動起來,找個不亞於你男神的對象,氣死裴嘉木那狗東西。”祝向怡說。
岑遙好不容易把蛋糕咽下去,悶悶地說:“我哪有那種本事。”
停了一下,又道:“謝奕修……他們那樣的人,不會喜歡我的。”
連看都看不見,怎麼會喜歡呢。
從認識謝奕修第一天起,她就知道他們的世界是不同的。
高中時他的名字總在年級大榜最前麵,照片被貼進宣傳欄,就算穿著跟所有人一樣的校服,他周身依舊散發著揮之不去的清淡疏冷,看起來終有一天會遠走高飛。等到畢業之後再見他,就是在各大媒體爭相報道的頭版頭條上,他離她太遠,遠到就連把他作為前進的目標,都會讓她覺得是一種過分的貪念。
祝向怡也不過是泄憤時隨口說了句話,看岑遙差點噎到,便去給她倒了杯水,這個話題也就到此為止,像一艘擱淺的船,沉沒在了深夜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