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今遙:“感覺小姚弟弟這個賽季狀態不太好。”
山今遙:“意大利那一場,他不應該那麼快造快圈的,輪胎會過熱,他是不是著急拿積分,跟工程師沒配合好呀。”
Mask總部。
趙崢用肩膀撞了一下謝奕修:“看什麼呢。”
謝奕修下意識地退出正在使用的App,把手機收了起來:“沒看什麼。”
但趙崢看清了,謝奕修用的是微博,好像還在看私信。
“你經常登錄你那個微博賬號啊?”他驚訝地問。
趙崢覺得新奇,因為謝奕修清高,不喜歡除了比賽之外的曝光,微博很少進行日常營業,就連賽前車隊裡的人去給現場粉絲的海報和手幅簽名時,謝奕修也幾乎不參與。
他沒想到對方竟然會看私信。
謝奕修沒有回答趙崢的問題,而是看著不遠處正戴著配重頭盔訓練頭頸的姚思遠道:“上次忘了說,他在賽場上不聽工程師的毛病怎麼還不改。”
在F1賽事中,工程師會通過無線電通訊為比賽中的車手提供策略,是車手極為重要的搭檔。
趙崢“嗤”地笑了聲:“他有一次聽的嗎,就說這回在意大利那一場,他想爭名次,輪胎撐不住還造快圈,讓他慢點慢點,他全當耳邊風,結果進站之前輪胎完蛋,直接被落到倒一了。”
姚思遠仿佛聽到了他們在議論自己,抬眸望過來,看到謝奕修之後,又馬上彆開了視線。
“你看,他在車隊裡也就怕你,沒人管得住他,我都不行,更彆提工程師了。”趙崢說。
謝奕修靜了靜,倏地道:“要是我去當工程師呢。”
趙崢猛地側頭望向了他:“你說什麼。”
謝奕修知道趙崢聽清了,並沒有再重複。
幾秒鐘的安靜過後,趙崢壓低了聲音:“你真要退役?”
說到最後,尾音有些苦澀。
之前兩年,謝奕修雖然不上場、不接商務,但從沒有說過要退役的話,他心裡也就一直保存著一線希望,盼望有朝一日,謝奕修還能擺脫現在的狀態,變回當年那個意氣風發的天才車手。
可現在,對方卻輕描淡寫地問他,要是自己去當工程師呢。
趙崢非常希望是他聽錯了,或者謝奕修是開玩笑的。
可他又分明對這個決定早有預感。
謝奕修低下頭,看向垂在自己腕間的烏木念珠,聲線冷靜:“沒必要再耗下去了。”
他開不了車了,那不如做些有用的事情。
趙崢打斷了他:“奕哥,你能不能再考慮考慮。”
又添上一句:“小姚的毛病我慢慢給他改,不到你為了他去當工程師的地步。”
謝奕修正欲開口,姚思遠那邊突然發出了不小的聲響。
他看過去的時候,姚思遠已經躺在了地上,一隻手捂著脖子,頭盔上方露出的眉頭緊緊皺了起來,隊醫見狀,立刻趕了過去。
趙崢意外道:“怎麼練個脖子還能扭,這孩子最近怎麼了。”
好在姚思遠的扭傷並不嚴重,隊醫做了簡單的處理,讓他先不要練了,原地坐著休息一會兒。
謝奕修當時沒說什麼,訓練結束之後,他叫住了要去換衣服的姚思遠。
姚思遠停下來:“奕哥。”
“你覺得自己今天狀態怎麼樣。”謝奕修淡聲問。
姚思遠低著頭說不怎麼樣。
謝奕修麵無表情地道:“上賽場的時候如果也這麼心不在焉,就不是簡單的扭傷了,懂嗎。”
姚思遠不吭聲。
謝奕修沒再多說什麼,拿了放在空器械上的車鑰匙,轉身走了。
姚思遠又在原地站了會兒,有些出神似的。
等謝奕修的背影快要消失在視野中時,他才躲躲閃閃地抬頭看了一眼,然後從運動褲的口袋裡掏出手機,在屏幕上飛快地點了幾下。
冷不防許寒竹的聲音在附近響起:“你怎麼回事。”
姚思遠嚇了一跳,看清是誰之後,他慌慌張張地把手機藏到身後,脖子有點紅:“……什麼怎麼回事。”
“昨天請假,今天分心,你就這麼訓練?”許寒竹繃著臉說。
姚思遠跟她嗆聲:“我怎麼練跟你有關係嗎,能不能彆老教訓我。”
停了停,又看著許寒竹那張白淨的臉小聲嘀咕:“你也沒比我大幾歲。”
許寒竹沒理這句話,目光落在姚思遠藏到身後的手上:“你手機上是什麼?”
姚思遠咳了一聲:“……你不能看的東西。”
想到了什麼,他擺出一副吊兒郎當的表情:“我跟人聊天呢。”
不等許寒竹問,他就又補充道:“女的。”
然後期待地觀察對麵人的反應。
許寒竹:“……”
許寒竹:“無聊。”
她轉身離開的時候,利落的短發在空中掀起了一道漂亮的弧度。
姚思遠聞到一陣淺淡的苦橙味。
他發現許寒竹好像換了一種新的洗發水。
岑遙下班的時候,在校門口碰見了俞雙。
“好巧。”俞雙說。
要不是她的表情看起來實在有些刻意,岑遙還不會想到她是故意跟著自己出來的。
俞雙邊走邊往路邊瞄:“今天中午我說話有點直,你沒生氣吧。”
岑遙說沒事。
“對了,張老師不是說有人來接你嗎,怎麼沒看見。”俞雙假裝隨意地說。
岑遙朝周圍打量了一番,的確沒看到桑默那台車。
她正要從包裡拿出手機看看對方有沒有給她發消息,就聽見一道清冽的男聲——
“岑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