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都,禪院家。
一片獨立成圍的宅院裡,有人驚慌失措地衝出來。
他的麵上寫滿了驚恐和畏懼,身後古樸肅麗的建築內的桌案上,供奉著曆代流傳下來的咒物——那是由整個周咒術界商量協定後,分彆由禦三家保管的危險之物。
而現在,其中一個木盒被掀開了蓋,裡麵的光景一覽無餘。那是一卷錄像帶,起源於多年前的恐怖怪談【古井中的貞子】。
三十年前,數十名咒術師耗費心力將分散在全國各地的相同品銷毀,並以己身為祭將最後的咒物封印,最終藏於禪院家的禁地之中。
它本該身裹封印咒紋的紙條卻在剛才一瞬燃燒,衝擊力頂破了木蓋最後化為灰燼,露出了完整的模樣,巨大的咒力瞬間壓迫感充斥整座空間。
“快、快去通知家主大人!”
負責看管的老人瞬間變了臉色,仿若重回三十年前那場噩夢中,那個咒術師人才凋零,六眼還未誕生的時代。
“特級假想咒靈【貞子】——重現了!!!”
另一側,旅館內。
螢裡奈先是下意識關閉電視機,但是手指都快摁斷了,屏幕依舊亮著一幀一幀往下進行著。
裡麵黑發如瀑看不清麵容的女人愈發清晰,鏡頭一點點拉近。
螢裡奈:......哈哈,笑不出來。
三十六計走為上策,她轉身麻利準備開溜,腳上用力就衝出門去,絲毫不敢停留下樓梯,短腿踩在上麵咚咚作響。
“快跑——”
樓梯設計有兩段,還未到拐角處,她便大聲提醒樓上下的人,麵色焦急,甚至心裡已經構思好用什麼理由先蒙混過關。
但好似並不需要。
整個樓下空蕩蕩的,之前還對她微笑服務的店員也如同從未出現過一般離奇消失,站著仔細聽會發現整個建築寂靜的可怕,螢裡奈連自己清淺的呼吸聲都聽的真切。
這當然不是其他人早已經被貞子偷偷乾掉,而是他們根本不在這裡。
小女孩打開店大門,入目隻有一片荒涼。外麵本該是一片白日陽光籠罩下的青蔥樹木,旅館在山間,除了綠植渺無人煙,但現在視野所見卻是粗糙的路和簡陋的居民房,暮色恰如逢魔之時,儼然一個舊時代小鎮的模樣。
平常,古怪,陰森。
這大概是【貞子】記憶中的模樣。
螢裡奈瞬間知曉了,這裡已經不是旅館,或者說不單單是旅館——這裡是貞子的【領域】。
她一時不知道自己是該慶幸還是悲劇。
慶幸除了自己不會有受害者,悲劇除了自己大家都會活著。
怎麼還搞針對啊,螢裡奈內心淚流滿麵。
但事已至此等死是不能等死的,隻能硬著頭皮搶救一下。
螢裡奈顧不得恐懼,大腦第一次除了高考運轉得這麼飛速。
狹窄的建築顯然不是合適的逃生場所,她需要更寬闊的地方。
被苔蘚腐蝕的木板發出刺耳的吱嘎聲,螢裡奈往後看,披著頭發麵容不清的白衣女鬼已經快要追上來,她終於咬牙邁步——跑!
蠕蟲感受到了“母親”的情緒,它不懂那是什麼,但它知道這不是什麼好東西,“媽、媽......”它吐字依舊不熟練,像是一字一頓生疏地說,還帶了點焦急,“我出...打......”
螢裡奈安撫著:“不要急,現在還不是你出場的時候,乖,有需要的時候我會叫你的。”
雖然她還不懂咒靈級彆的判定,但她能清晰感受到二者之間的差距,蠕蟲現在出來彆說保護她,估計一出來就能直接落地成盒,光榮成為炮灰。
且她唯一的戰鬥力就是它,不到最後緊要關頭,她不能擅動,底牌要留到最後。
一路狂奔到街道上,螢裡奈才發現這個世界內並不是空無一人。
夕陽泛著仿佛血液乾涸後的色彩,靜到無聲的小鎮上,卻有形形色色的人行走在道路上,他們有男有女,身上穿著統一的校服。
螢裡奈本來下意識要喊他們一起跑,但瞳孔微縮瞬間反應過來他們並不是真的“人”,耳畔依舊是寂靜的,甚至感受得到風卻聽不到風聲。
但人行走,步子快或慢,重或輕,又怎麼會沒有一絲動靜呢?
那些人似乎有意識,看到螢裡奈轉身笑起來,隻是微揚的眼角藏著不懷好意,“唷,又是一個人啊山村,怎麼,你的朋友呢,沒有陪你嗎?”
另一人譏笑起來,“哎呀,隻有一個人看得見的朋友嗎?”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所有人都捧腹大笑起來。
......什麼鬼,怎麼還帶故事的,貞子的記憶?
螢裡奈內心吐槽著。
但是貞子不是假想咒靈嗎,這破爛劇情怎麼這麼具體?
沒有多想,她繼續往前逃,沿著道路奔跑,但那笑聲卻刺耳地一直沒有因遠離而減小,甚至感覺愈發靠近。
螢裡奈轉過頭,看到後麵的場景一陣崩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