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真的厭惡,又怎麼會願意日日相對呢?這家夥空有實力,本質卻還是一個渴望父愛的小孩啊,咒術界的人真是無一例外地都扭曲到好笑。伏黑甚爾心裡想著,並沒有回答她。
“那就隻剩一個方法了。”
“什麼?”
“你不是把加茂家那老頭結入同盟了嗎?”男人語氣隨意道,好像述說的內容與人都是什麼不足掛齒微不足道的小事,“他說話還挺頂用的,禦三家之一加茂家的長老,他如果要召開會議,那群人基本都會給幾分麵子吧?”
“隻是要用什麼理由,他信不信,會不會做,就看你的本事了。”
伏黑甚爾甚至不覺得這個方法會比上一個簡單,恰恰相
反,上層那群浸淫權力場的老人們一個比一個人精,他想不到她有什麼能勸服加茂淳介的方法,講出來也隻是給她提供一個可能性而已。
他不知道螢裡奈與加茂淳介的關係並非同盟,而是“臣服”。
但螢裡奈卻像是被點通了任督二脈雙目發亮。
這個方法可太簡單了!
她神情頓時是止不住的興高采烈:“謝謝你,甚爾!”
伏黑甚爾:“?”
“......”此時,布置完碗筷就在座位上目睹完二人整段陰謀談話的沒有被登記在冊卻深知咒術界腐朽陰暗的咒術師伏黑惠默默舉起了手,“我還在這裡呢?”
這些敏感話題不要當飯前閒聊一樣講出來好嗎?
“你們在講什麼呀,都這麼高興。”不甚清晰的腳步聲傳來,三人轉過頭,臉上攜著溫和笑意的伏黑涼子端著菜盤慢慢走過來,“什麼咒術,是最新連載的jump漫畫嗎?甚爾原來也喜歡看漫畫呀。”
絕不能讓媽媽知道。
伏黑惠演技拙劣地咳嗽一聲:“對,是漫畫。”
*
京都,加茂宅。
加茂淳介回到書房時,桌上多了一封信。
什麼人居然能悄無聲息闖入加茂家,他的房屋內,不引發一點風聲。結界沒生效嗎,還是守衛的人沒儘忠職守?老人緊緊皺眉,警惕地盯著桌上安靜平躺的信封。
他喚來下人。
“淳介大人。”下人恭敬地低首。
“剛才有人來過書房嗎?”加茂淳介問。
下人滿目疑惑地實話作答:“並沒有,今日沒有人來拜訪大人,更不要提來過書房了。”
究竟是誰?
加茂淳介揮手令人退下,心下一凜。誰能不費吹灰之力闖入加茂家的結界,不惹一絲動靜地留下一封信全身而退,甚至無人察覺?他已然大駭甚至後怕,如果這是刺客,恐怕如今他已然身首異處。
老人沉著臉,枯槁的手拿起信封拆開,裡麵是一張兒L戲到好像從小學作業本上撕下來的單薄紙片,甚至邊緣都沒有處理起伏粗糙得沒有規律。
【今夜十二時,此地見。】
字體隻能評句普通,話語更是莫名其妙。
真是猖狂!加茂淳介眼底緩慢燃起幾分無法壓抑的故作平靜的怒意,他能感到寫信的人完全沒將他放在眼裡的輕視,好像他是什麼無關緊要唯命是從的從屬,一條隻需要遵守命令的狗。
能這樣對他的隻有尊貴的母親大人,這個人卻竟敢如此,他今夜必然要他有來無回......
等等。
老人麵上神情一頓,忽然想到什麼。
對啊,母親大人!
他的視線再度落回之上,取而代之的是恍若淚水盈眶的眼神,仿佛那墨跡都透露著常人難以瞻仰的神聖。多麼偉大的字跡啊!他幾乎要落下淚來,趕緊將紙片展平,小心翼翼地珍惜納入懷中。
這是母親大人對他的恩賜!
念及此,他不由得心中怒斥自己適才大逆不道的心思,真是蠢笨如豬,竟然沒認出來母親大人的字跡,不由得內心惴惴,還希望母親大人不要怪罪自己為好。
不行,我得贖罪!
他立即想,馬上不顧往日刻意塑造的沉穩形象急忙大聲呼喚仆從,“來人......來人!”
“即刻做好迎接貴客的準備——”
他要百無一失地出色恭迎母親大人的蒞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