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2 章(2 / 2)

這一整天,除了生火烤肉,她什麼也不做,就躺在溪邊的大石頭上,看天邊雲卷雲舒日出日落,聽耳畔鳥鳴幽澗

閒花落地。

滄月看她不忙碌了,早上的時候,還有些擔憂,繞著她看來看去,沒看見她臉上又失魂落魄的神情;嗅來嗅去,沒嗅見她身上絲毫的血腥味。

滄月朝她咕嚕了幾聲,用鼻尖拱了拱她的臉頰。

雲溪看出了滄月的擔憂,摸了摸滄月的腦袋,慢悠悠道:“這次我不是陷入抑鬱,我是在過周末。”

“周末”這個詞,好像變得很遙遠。

也是,這個詞,曆史本就不長。

長期以來,人們過的都是日出而作日入而息的農耕畜牧生活,工業革命後的文明社會,多數人沒了土地,成了所謂的無產階級,過上了出賣勞動力或腦力換取工資報酬的日子,由此也誕生了時工作製、周末、996……

脫離了現代文明社會,她已經不需要周末這個概念。

她現在有吃不完的肉類和野果,她隨時隨地可以休假。

到了中午的時候,滄月終於不再擔心她,就好像是明白了她今天打算休假的心情。

雲溪每個月都會有幾天休息的時候。

一般就是生理期那幾天。

上個月她來生理期時,又把滄月嚇到了。

那次,雲溪半夜感覺到腿間有什麼蠕動的動靜,睜眼醒來一看,是滄月趴在她的大腿上,聲音帶了點哭腔,啊啊嗚嗚地叫醒她,淚眼朦朧地看著她,甚至又想幫她舔舐一下出血口。

雲溪這才察覺,是自己的生理期半夜造訪。

她連忙製止滄月打算舔舐的動作,爬起來擦洗了身子,用上了提前準備好的月事帶,然後一整天都不出溶洞,就坐在那個明洞裡,揉搓香蒲繩。

滄月又去采了很多草藥和野果回來,擺放在她的身旁,眼裡含著一包淚水,哀傷地望著她,就好像她快死掉了一樣。

雲溪隻好不停地衝滄月笑,表示自己心情愉悅,沒有生病,沒有絕食的打算,更不會死去。

為了使滄月放鬆心情,那會兒她還撿了幾個石子,教滄月玩抓石子的小遊戲。

玩了一下午,滄月的心情看上去才稍微放鬆了一些。

或許,等她再來幾次生理期,滄月才會放下對她的提心吊膽。

*

雲溪還是閒不住,休息了一個上午之後,下午她又忍不住忙活起來。

她用細藤蔓和香蒲葉,編織了一個上寬下窄的捕魚簍,捉了一些蟲子屍體掛上去,然後放在水中,用一根香蒲繩牽住,綁在岸邊的一顆小樹上。

第二天起來一看,魚簍中,有半條魚的屍體——

能利用魚簍捕捉到魚沒錯,但會被彆的動物,捷足先登。

雲溪拿著那半條魚的屍體,氣不打一處來。

她算是明白先民們飼養貓貓狗狗看家的原因了!

那些小偷實在太可惡了,恬不知恥,不勞而獲,竊取彆人的勞動成果,就應該和那隻偷吃她們食物的山鼠一樣關起來!

她正生著悶氣,滄月不知從

哪裡掏了兩個獸蛋回來,塞到她懷裡——

雲溪瞬間不生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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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家的滄月偷彆家小動物的蛋,彆家小動物過來偷她們的魚……

嗯,很公平。

那隻被她關起來的小山鼠,其實還吃胖了一些。

經過一個多月的嘗試,雲溪發現,滄月帶回來的陌生動植物,自己基本都可以食用。

或許滄月可以憑借動物的本能,識彆出哪些動植物是可以食用的,所以帶回來的都是安全的動植物。

每天她們的食物都會過剩,吃不完的肉類,雲溪會丟給那隻山鼠吃。

最初被關起來的那幾天,山鼠每天都會啃噬繩子,試圖逃跑,但四周被石頭和木頭攔住,頭頂被一塊大石頭和一張大樹葉子壓著,它根本出不去。

沒等它把木頭啃掉跑出去,雲溪就會察覺到它咬開了繩子,會給它重新係上。

這般喂養了半個月,某一天開始,它忽然就不啃繩子不試圖逃跑了,每天安然坐等雲溪投喂食物。

雲溪看到它這個樣子,一開始還覺得有趣,想當個寵物養著,但總覺得有哪裡不對勁,轉念間一想,她怔了許久……

她聯想到了自己。

她從它的身上,看到了自己的影子。

她的心情瞬間變得黯淡無光。

她拔出一根木頭,給山鼠開了一道縫,想讓它出去。

它卻趴在原地,一動不動,如果不是看見它的胡須還在聳動,雲溪幾乎要以為它快要死了。

她樹枝戳了戳它,它眼珠滴溜溜轉,也不反抗她。

全然不複當初機警狡猾的模樣。

雲溪心中一股無名火起,大聲嗬斥它:“跑啊?你為什麼不跑?你是寵物鼠嗎?就這麼心甘情願被人飼養?”

山鼠“吱吱”叫了幾聲。

雲溪直接拎起它的尾巴,把它趕回到叢林裡去了。

那一整天,她的心情都變得十分抑鬱。

她自以為充實的日子,就好像蒙上了一層看不見的灰。

翌日,雲溪重新涉足叢林,砍伐樹枝,打算做狩獵用的木矛和弓箭。

她在內心警告自己,不要陷入到自欺欺人的自我滿足當中去,她現在所擁有的絕大部分食物,都是滄月狩獵獲得的;她所做的,隻不過是采集和編織的工作。

除非有一天,她真的可以不依賴任何人、任何動物,獨立獲取食物,在這個島嶼上,獨立生存下去。

那時,她才可以享受到真正的安逸。

削尖了頭的木矛,在火中烤上一段時間,烤乾了水分之後,會變得更加堅硬。

但雲溪還想讓它更有攻擊性一些。

她收集了每個獵物的牙齒,有些動物的獠牙,是天生的銳器,能咬破獵物的喉嚨。

多功能軍刀中,有個鑽孔錐,雲溪利用軍刀給木頭鑽了個孔,把動物的獠牙鑲嵌進去,然後用繩子捆綁固定。

固定之後,她擔心不

夠牢固,拿著個大貝殼,去叢林裡,收集樹脂。

固體樹脂易融化,雲溪加熱融化後,倒入到孔中,加強木頭和獠牙的固定。

在處理樹脂的時候,雲溪意外發現,這種固體樹脂也易燃。

她加熱融化後,放到大貝殼裡盛著,加了些香蒲棒裡頭的絨毛進去,攪拌攪拌,作為改良的火絨。

這樣摩擦打火石的產生的火星,濺射到火絨身上,更容易被點燃。

有些獵物的牙齒,就像一個天生的箭頭,雲溪用類似的方法,把它們固定在弓箭上,提升弓箭的殺傷力。

木矛和弓箭做出來後,雲溪嘗試用來狩獵,結果令她很失望。

這兩個武器的實戰效果都很一般。

木矛要麼用來遠程投擲,要麼用來近戰穿插,遠程投擲需要臂力和精準度,雲溪達不到要求。就算她投準了目標獵物,但她投擲出去的力道,根本穿透不了對方的皮毛。

因此,木矛在她手上,幾乎隻能用來近戰,或者像上回攻擊蟒蛇時那樣,有滄月在一旁牽製獵物,她再上前近戰,對準獵物的柔軟部位攻擊。

要達到狩獵效果的話,恐怕得以自身為餌,吸引獵物主動攻擊她,她再利用木矛,近戰反擊。

而敢主動攻擊她的動物,體型都不小,她反擊不來。

長得比她小的動物,例如猴子、虎貓,往往她一靠近,就會迅速逃開。

至於弓箭,那更依賴準頭。

沒有受過專業訓練的普通人,連固定的物體都不一定射得中,何況是會移動的獵物。

所以,短時間內,依靠她一個人,幾乎無法成功狩獵。

目前唯一可行的方法,還是陷阱。

比如,魚簍陷阱,等待傻魚傻蝦們主動鑽進去。

白天的時候,雲溪和滄月基本都在岸邊活動,其他動物不敢靠近偷吃,她們可以在魚簍中收獲一兩條魚。

雲溪又利用帶彎的樹刺做成的釣魚鉤,還有香蒲繩,做了根釣魚竿,魚餌就是叢林中隨便抓一隻蠕動的幼蟲來,或者是動物剩餘的肝臟。

小時候她釣魚用的是蚯蚓,那個年代,農村的菜園子裡,隨便挖都能挖到好幾隻蚯蚓。

這個世界也有蚯蚓,但體型太過龐大,像一條蛇,她看著害怕。

她小時候挖的蚯蚓,大小才像一根電線。

雲溪剛把魚鉤拋入水中,在一旁嬉戲的滄月就好奇地遊了過去,盯著魚線和魚鉤上的蟲子看,還伸出了手想要觸摸。

“哎,你彆亂碰!”

生怕滄月一口咬下去,雲溪連忙收了鉤。

她並不想釣一條美人魚上來。

不用魚餌釣,滄月主動遊到了雲溪身邊,探出身子,盯著她手上的魚竿瞧。

“滄月,我這是用來釣魚的,你彆咬,很危險的。”雲溪抓過滄月的手指,輕輕摁在魚鉤的倒刺邊上,“你看,是有刺的,魚把這個蟲咬進嘴裡,就會被勾住,我就能釣上來。”

滄月:“咕嚕。”

生怕她聽不明白,待會兒又在水中玩鉤,雲溪撿了塊早上她們吃剩的魚頭,掛在勾上,給她示範。

滄月又咕嚕了一聲。

雲溪重新把魚鉤拋到了水中。

滄月遊開了,沒有打擾她釣魚。

雲溪以為滄月明白了自己的意思,於是,安靜地坐在岸邊的石頭上,垂釣,期待自己釣上來一條大魚。

這條河中的魚個頭都不小,平時吃不完的肉,雲溪也會丟水裡喂它們。

她甚至想讓滄月抓一些起來,養在溶洞的那個小圓潭裡,就是她從前取水喝的那個地方。

這樣,冬天的時候,滄月就不必冒著嚴寒下水捉魚,她們也不用天天吃熏肉,可以在洞內生火,吃上新鮮的烤魚。

雲溪盯著水麵出神思考養魚的事情,忽然,魚竿動了動,雲溪連忙回過神,暗道:這麼大的動靜,得是好大一條魚吧。

她做好收杆的準備,定睛一看,卻是滄月在水下,一手拿著一條5、6斤大的魚,一手扯住她的魚線,正往她的魚鉤上掛魚。

雲溪:……

我謝謝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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