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滄海月明珠有淚,藍田日暖玉生煙”這一句,她寫了十來遍。
她自己不曾察覺,想起這首詩的次數,如此頻繁。
就好像學生時代,練字時,習慣性在紙上寫下某個人的名字一樣。
心情瞬間變得五味陳雜。
雲溪放下滑石,不寫了。
*
吃過了早餐,雲溪拿出前些天采摘的舌下含著後會麻痹舌頭的草藥,簡單粗暴命名“麻草”。
她借助
石頭、木棍,將麻草搗碎,和一些魚內臟混雜在一塊,然後將那些內臟投入河中的投喂區域。
她有幾個固定投喂河魚河蝦的區域,也是她平常的釣魚幾個固定點。
最初,這條河裡的傻魚們就像人類世界中,景點池水中的魚一樣,對人類完全沒有戒備心,人類一往池中投喂食物,一大群魚就爭先恐後遊過來搶食。
一段時間過後,河流中的魚蝦,意識到了人類的危險性,有人在附近,它們就不敢靠過來吃。
雲溪投喂過後就走遠,走回小草屋,準備今天進叢林要帶的東西。
今天的任務是去叢林布置陷阱,雲溪打算帶上動物的肩胛骨當鏟子,找到野豬的行走軌跡,在軌道上,挖上一兩個坑。
還有讓滄月捉幾隻山鼠回來,試驗一下,那些蘑菇有沒有毒。
射箭是常規任務。
自從上次射殺野豬丟失一支箭後,她就隻剩兩支箭了,抽空要多做幾支,以備不時之需。
她還要在箭頭抹一些麻草,試驗一下對動物的效果如何。
有些草藥僅對動物起效,人碰了吃了沒事,有些則相反。
收拾準備得差不多,雲溪返回剛才的那幾個投喂點。
河麵空空如也。
毒素對魚不起效嗎?還是它們根本不吃沾了草藥的魚餌?
雲溪觀察了下這裡的水流,就算麻草起效,魚被麻翻,漂浮到了水麵上,也很快會被水流衝走。
要做實驗,她需要截斷水流,或者,在一條小一些的溪中做實驗。
於是,雲溪又帶上了一些麻草,打算去叢林中,找一條小溪。
叢林中的溪水,是所有的動物的水源。
那她要是在溪水中投毒,豈不是能麻翻一大片的動物?
一想到可能會有吃不完的肉食,雲溪迫不及待想拉上滄月進林子裡,找一條小溪做實驗。
顧慮到昨天那隻大鵬鳥的出現,這次滄月沒有帶雲溪走水路。
雲溪也覺得在叢林走更安全。
體型龐大的猛禽俯衝捕捉獵物,大多是在廣闊水域,昨天那隻鳥不僅身形巨大,飛行時也幾乎不扇動羽翼,這說明它很有可能和人類世界中體型龐大的信天翁一樣,飛行過程中基本無需撲翼,而是利用氣流實現滑翔,也就是需要借助海上湧動的氣流。
輪船在海上航行時,船尾會形成一些上升氣流,有時信天翁會和海鷗一樣,跟在船尾,利用上升氣流在藍天大海中盤旋飛行。
海上無風的時候,它們會落在海麵上,這時就有被鯊魚捕食的風險。
它們在陸地上起飛時,需要在寬闊多風的地方逆風起飛,有時需要助跑,有時需要借助懸崖,茂密的叢林顯然不具備這些條件。
雲溪隱約覺得,海裡或許也有一些體型龐大的動物,可以捕食大鵬鳥。
這樣的話,人魚就更算不上是頂級掠食者了。
雲溪看向滄月的尾巴。
那條大尾巴在地上遊走得很快,滄月往往是走在前麵,然後回過身來等她。
她們很快就在叢林中找到了一條半米寬的小溪,水麵相對平靜。
雲溪招呼滄月停一停,她有事情要做。
她和滄月搬了一堆泥土、木頭和石塊,在淺灘圍成一圈,截留溪水,隻留了一個口。
這條溪中的魚顯然沒有溶洞口那條河多,但更方便投毒。
雲溪用石塊碾碎麻草,用兩根樹枝夾起,丟到圍起來的水坑中。
如果能真的麻暈魚或是其他動物,那麼,下一步,她要考慮,這些被麻暈的動物,煮熟後食用,是否還會有麻醉人的風險。
如果還是不能食用,那她還是老老實實地釣魚、漁網魚簍捕魚好了。
布置好水坑後,雲溪站起身來,和旁邊嚼樹葉子吃的滄月說:“走吧,我們過會兒L再來看看,先去附近找找野豬的蹤跡,然後挖一挖泥坑,傍晚回去的時候,你幫我捉幾隻山鼠來,就那種會‘吱吱吱’叫的動物。”
人類世界的鄉下,山上也有野豬,野豬通常喜歡在鬆樹下蹭癢癢,因而村裡人也喜歡在鬆樹旁設下陷阱,放置捕獸夾或是捕獸籠。
雲溪和滄月在附近的鬆樹旁走了一圈,沒發現什麼動物行走的軌跡。
估摸著時間差不多,雲溪帶著滄月,返回剛才的水坑,查看情況。
剛走到溪邊,隻見一隻花色斑駁的動物,躍上枝頭,飛竄而過。
滄月當即停下步伐,朝那隻動物,發出一聲鳴叫。
鳴叫聲並不尖銳,也沒有威脅的意味,更像是在打招呼。!